夏日长(120)
陆问景坐在宽大书桌后的椅子上,就让骆海站着。
“说说吧,什么情况?”
骆海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陆问景说:“我想什么了?”
骆海说:“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陆问景点了点头,他确实看见了,看见了他们攥在一起的手。
“想好了?分不开了是吧?”
“是。”
“他家里不同意?”
“嗯。”
陆问景皱了皱眉,从抽屉里找到一盒烟,他想抽一支,但找来找去没看见打火机,只能把烟盒重新扔回抽屉里。
他皱眉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分不开了是吧?”
骆海抬起眼睛看着他,“是。”
陆问景说:“我要是也不同意呢?”
骆海二话没说,转头就走。
这事儿不需要任何人同意,陆问景不同意,他立刻带乔荆玉走,从此以后再也不进这个门,陆问景生二胎去吧。
“你给我站住!”
陆问景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得叉腰,“我说不同意了吗?你就走?”
骆海脚步顿住。
父子二人进了书房很久都没出来,乔荆玉本来坐立难安,但很快就被陆夫人安抚。
陆夫人带他在餐厅吃饭,口味还都是他喜欢的。
乔荆玉本来有些惊讶,他们家做饭口味也跟自己家太像了。
陆夫人却说:“这都是骆海喜欢的,看来也是你喜欢的。”
骆海大多数时候,口味都是随着乔荆玉的,他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口味和食物,只记住了乔荆玉的喜好。
乔荆玉吃饭的样子特别乖,看得陆夫人心里母爱泛滥,频频摸他的头。她自己的孩子很早离开身边,其实她从来没有机会做一个完整的母亲,现在骆海回来了,但大多数时候也不需要她关心照顾,更不会让她这样摸摸头。
陆夫人看着乔荆玉吃饭,还给他夹菜,又吩咐佣人,“你再去给他弄个甜汤,我看他嘴角都肿了,像是上火了,你就做小吊梨汤好了。”
乔荆玉一口饭差点噎住。
他这可不是上火,是你儿子亲的啊喂!
不过乔荆玉还是礼貌地说:“谢谢陆妈妈。”
其实他住院期间喝了陆夫人很多汤,但却没真正见过她几次。他看着陆夫人觉得亲,就没叫阿姨,叫了陆妈妈。
陆夫人听着心花怒放,又摸了摸他的头,“慢点吃。”
乔荆玉吃的差不多了,这时骆海过来了,坐在了他的旁边。
陆夫人什么也没问,只是亲自给骆海盛了一碗汤,然后便走出了餐厅。
客厅里,陆问景坐在沙发上。
陆夫人走近,坐到他身旁,“儿子怎么说?”
陆问景摇了摇头,“分不开了。”
陆夫人叹了口气,“我猜到了。”
陆问景说:“你眼明心亮,看得真准。”
陆夫人问:“你说实话,这件事你怎么想的?跟我别藏着掖着。”
其实陆问景的想法和天底下所有普通的父母一样,“我当然希望儿子能结婚生子,过着普通又顺遂的人生,以后等我们老了,还能抱抱孙子。”
“但是,他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他离开我们那么多年,当初找他的时候,我就想着,不管我儿子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残疾了,我也能接受,只要还活着。所以,现在也是一样,不管他怎么样我都接受。”
如果不曾失去他,也许陆问景也会像亲家一样,第一反应是棒打鸳鸯,两个孩子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安排。但正因为失去过一次了,所以他现在觉得,孩子只要活着,还在自己身边,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别的不敢奢求太多。
陆问景笑了笑,问夫人:“你呢?有什么想法?”
陆夫人笑道:“我还能怎么想?跟你一样。咱们也没养过他几天,说到底这十几年都亏欠他,这孩子本来就性子深沉,难得见他喜欢什么,如今有个喜欢的人,怎么忍心让他不快乐。”
陆问景说:“咱们得去乔家一趟。”
陆夫人说:“我跟你一起,带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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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人间喜事
这边陆问景和夫人低声交谈,餐厅里骆海和乔荆玉正一起吃饭。
因为乔珍和江博臣的反对,乔荆玉就如惊弓之鸟,即便进了门陆夫人对他温柔以待,他仍然忐忑不安。
“你跟爸爸怎么说的?”他惴惴地问骆海,眼睛里俱是担忧。
这就像做错事一般的眼神,刺得骆海心里一痛,他看着乔荆玉,认真又郑重,“说我爱你,离不开你,这辈子只要你。”
刚才来的路上,他还说乔荆玉不害臊,如今一连串的情话说出口,他面不改色心不跳。
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事,你为我,我也为你,分开过,赌气过,也闹过。骆海是个内敛寡言的人,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赤裸裸的话。
乔荆玉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听到他说的这些话,眼里冒出泪花,“那你爸爸怎么说?”
骆海说:“他们早就知道了,而且不反对。”
乔荆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眼里的泪花也跟着掉下来。他家已经是不同意,如果骆海家里再阻拦,未免也太艰难了,他只要想想,便感到绝望。
“你哭什么?什么时候那么爱哭了?”骆海把他搂在怀里,大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泪。
乔荆玉说:“我这是喜极而泣。”
他本来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只怪今天触动情绪的地方太多。
“骆海,你还记得吗?那天在火车站,你问我,如果我爸妈一直不同意怎么办?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依偎在一起,乔荆玉握住骆海的手,“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不管他们怎么反对,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好。”骆海垂下头,在乔荆玉额角落下一个吻,简短有力的回答一诺千金。
其实他心里有愧,因为他曾说出的那句“分开”。他自以为是的想为乔荆玉好,担心他承受不住任何压力和伤害,但乔荆玉早已成为比他还要勇敢的人。
乔荆玉抬起头,仰面看着骆海,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交错的鼻息挑起炽热的试探,难得只有他们两个的空间,又是这么暧昧的姿势。他微微张着嘴巴,唇珠还有未消的红肿,像是无言的邀请。
骆海扣住他的后脑,偏头吻上去。
一时间,空气也变得热起来,室内只能听到乔荆玉艰难的呼吸声,像是要断气一般。
陆问景本想看看他们吃好了没有,没想到误入撞见这一幕。他捂着眼,转身和夫人直摇头,两人悄声离开。
看来不仅是吃好了,还吃得挺饱。
“不行!”陆问景一拍沙发扶手,“回头你得跟骆海说说,乔乔刚做完心脏手术,他们两个…”
他比了比两个大拇指,似乎是难以启齿,“能不能长时间这样啊?太激烈了吧…”
陆夫人霎时脸红,觉得陆问景没有个长辈样子,“你怎么一天天净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这也是合理猜想好不好?乔乔现在得静养,他心脏受得了吗?”
他这么一说,陆夫人也担心了,“那你回头跟儿子说说吧,让他注意一点。”
“别太激烈了…”
陆夫人弱弱地说。
大约过了一刻钟,骆海带着乔荆玉从餐厅出来,乔荆玉云里雾里,还有点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