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我一句试试(78)
此话一出,两个当事人都听不下去了。
景文踹了一脚他坐着的桌子:“你少造谣。”
齐浩洋险些摔下来:“?”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宁栩一脸惨不忍睹地起身:“……我去下厕所。”
卓楠咯咯直笑:“那这么说广播姐还需要努力呢,天哪,真想知道后续,不知道以后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啊啊啊啊啊,我好奇死了!思思,你不好奇吗?”
卢思思向来和她一起发疯,这次却默不作声地听他们讲,一句话都不说。
闻言勉强笑了笑:“……好、好奇。”
大家激情讨论了一阵,也就各自回去刷题了,毕竟临近高考任务很重,也只有茶余饭后可以八卦几分钟。
景文压低声音对她说:“谢谢,给你发了个红包,记得收。”
卢思思做贼似的四处看看,小声道:“不用不用,我也没做什么。”
只不过帮他开了下广播室的门,让他进来说话,后面老师追问的时候说自己去厕所了,浅浅包庇了他一下而已。
两人跟特`务接头似的,都不敢看着彼此说话。
景文像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说:“你拿着吧,就当提前请你吃喜糖。”
卢思思一愣,随即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那我拿着了,以后记得请我吃真的喜糖。”她万分高兴道。
这次广播表白后来愈演愈烈,甚至传遍了全兰江的高中,大家都对这段轰动一时的爱情带着强烈的祝福和好奇。
张明敏当天召集年级主任和各班班主任开会,誓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揪出来,然而这丫头聪明得紧,摄像头愣是没拍到她,闹了一通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经过这次事件,景文被宁栩惩罚了三天不能和他一起写作业,期间不断让洛基叼着玫瑰花去隔壁骚扰吃罐头,洛基毛都被咬秃了两块。
这一惩戒措施不仅没让他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
周四大礼堂开会,景文因为月考进步了三百多名,被钱扬推举上去作为励志案例分享经验。
他分享到最后,对着话筒说:“我之所以能进步这么快,全靠给我补习的那位同学,在这里我要表白他一下,我爱你哦。”
说罢,还对着台下做了一套“LOVE”的手势,一副风流不羁公子哥德行。
下面登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起哄尖叫。
黄大洲快原地裂开了,怒斥钱扬道:“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赶紧让他下来!”
钱扬简直想给这小子一个大逼兜,匆忙上台把他弄了下去,可是场面已然失控,底下全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根本没有人再听主持人讲什么。
“哈哈哈哈哈,文哥好秀,怎么还卖萌呢。”
“哇,他是对谁说的?谁帮他补习了?”
“天哪,校草跟别人说我爱你,我闺蜜要心碎了哈哈哈哈。”
“文哥可真是广播姐第二啊,太勇敢了。”
“你们看黄大洲的脸色,我笑得肚子疼。”
宁栩默默地在人群中扶额,心里暗念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主席台上,张明敏竭力维持着表情面具,内心已经把景文的脸踩在高跟鞋下摩擦一百次了,决定今天回去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要命的是,景文下台后还紧紧贴在宁栩身边站着。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宁栩十二分不想和他站在一起,流着汗往旁边挪了挪,景文却又不知死活地贴上来,非要和他肩膀黏着肩膀。
宁栩低声道:“你能别站在我旁边吗?”
景文的声音比他还低:“不能,我喜欢挨着你。”
“…………”
景文就这么轰轰烈烈地追他,硬是把沉闷到要命的高三弄得生机蓬勃。他晚上玩了命学习,白天玩了命引起宁栩的注意,宁栩想不被吸引都难。
终于,宁栩对他的无限容忍,在周末被打破了。
起因是宁阮从兰中过来,说是有题目不会,让宁栩教她一下。
书房里,她眼睛咕噜咕噜地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她哥在批她的作业,景文在看她哥。
那眼神,怎么也算不上清白。
宁阮终于忍不住说:“景哥哥,你能帮我出去买杯豆奶吗?”
景文掏出手机,眼睛还粘在宁栩身上,“哪家?我给你点外卖。”
“出门左转两条街那家王嫂豆奶店,他家不送外卖。”宁阮抿了抿嘴。
宁栩察觉到她的意思,抬起头看向她:“要喝那家?晚点我带你去买,少使唤别人。”
宁阮气鼓鼓地不说话,兄妹俩八百个心眼子在空气中交锋。
景文一无所觉,但宁栩最后那句话戳中了他。
马上跳起来道:“哪儿来的别人,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使唤不使唤,你乖乖呆着,哥哥这就去给你买。”
他兴冲冲地推门出去。
宁栩无声叹息,真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书房门前脚关上,宁阮后脚就质问道:“哥,他是不是在追你?”
宁栩皱了皱眉:“你周一到周五不是只有晚上能碰手机吗?”
宁阮更气了,腮帮子鼓成一只青蛙:“好啊,你就是想瞒着我!我看了回放,你的每场回放我都看,只是没告诉你罢了!”
“嗯,看见就看见吧。”宁栩唇边露出轻飘飘的笑,“别告诉爸妈。”
宁阮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真同意了?你疯啦,他、他可是男生!你忘了以前……”
她在知道这件事后担心得不行,怕宁栩再次重蹈覆辙,怕他不开心不高兴,一直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直到今天才敢面对面问他,此时小脸已经一片煞白。
宁栩知道她为什么焦急,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别着急,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宁阮忽然就委屈了,眼睛红红的望着他:“那你还答应他?他万一只是耍你玩儿的怎么办,万一回头就跟别人讲你坏话怎么办,万一、万一……我,我只要幻想一下那种场面,我就想跟他拼命!”
她崩不住地走过去,抱住宁栩的腰埋进他怀里抽泣:“你别理他了好不好,我害怕。”
宁栩无声地抚摸她柔软的发丝——这就是他一直没敢和家里人说的原因,因为只要和他有关,宁阮都会百倍地加诸在她自己身上。
她比宁栩更痛苦,而且会反复用这种痛苦折磨自己。
他叹了口气,将小姑娘紧紧抱住。
“不哭了,你听哥哥说。”他给宁阮擦了擦眼泪,“景文不是那种人,他对我很认真,而我……也能接受他所做的一切,他永远不会伤害我,听懂了吗?”
宁阮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固执地说:“可是我好怕,他之前跟你关系还不好,你怎么能相信他呢?”
宁栩想了想,换了另一种方式:“这样吧,你跟我一起考察他怎么样?在我们考上大学之后,如果他还是真心的,哥哥就答应他好不好?”
这句话本是用来哄宁阮的,因为他知道景文的认真,不过最后一句也说出了他自己的心声。
宁阮噘着嘴考虑了半天,终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她又不放心地说:“如果他对你有半点不好,你一定不要忍着!立刻把他一脚踹了!”
宁栩失笑:“知道了。”
“和别人不清不楚也不行,他长得那么帅,肯定有不少女生追他。”宁阮沉浸在即将和别人分享哥哥的惆怅中,不免带上了几分赌气,“我不是夸他有多帅的意思,他肯定没你帅。”
宁栩继续憋笑:“好的。”
宁阮仰头问他:“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以后要告诉爸爸妈妈吗?”
宁栩渐渐收起笑容,正色道:“还没想那么多,应该是要的。”
宁阮安静地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哥,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你还记得那个爆炸车厘子吗,你的榜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