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我一句试试(45)
周怀峰刚刚端着盘子坐下,一个人就坐到了他对面,是徐岁。
宁栩往旁边的桌子看去,刚好对上了王嵩的目光,似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据说是他干的。”李裘朝着王嵩努了努嘴。
宁栩突然间明白了,景文为什么那么恨王嵩,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
徐岁笑着跟周怀峰打招呼:“吃饭呢?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大哥们好去二年级看看你啊。”
周怀峰默不作声地握着筷子,埋下头一动不动。
食堂里渐渐安静下来,这层楼高二的学生居多,没几个认识他们的。今天李裘特别想吃BaN这楼的石锅拌饭,所以才叫上宁栩一起来的。
大家都暗暗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
徐岁抱着手臂往后靠,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周怀峰:“你老子哑巴,你也哑巴了?跟你说话呢。”
宁栩站了起来,李裘急忙拉住他:“栩哥,你别去,咱们跟他又不熟。”
“这是上次摔小胖书包的那个人。”宁栩看着徐岁说。
李裘一愣:“啊?小胖……好像是,等等,栩哥!”
他还没来及说什么,宁栩已经走了过去。
徐岁说:“不讲话也不吃饭,脾气大了?要我喂你是不是?行啊,那我这个当同学的,就喂你几口好了。”
说着,拿起汤勺,故意“不小心”把汤泼在了周怀峰的校服外套上。
旁边的人纷纷端着盘子,坐到了远离他们的地方。
周怀峰死死地咬着牙,脸上流下豆大的汗珠,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胸口剧烈地上下伏动。
徐岁开心地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汤好喝吗?还要我喂你吗?”
他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这汤确实不错,要不你也尝一尝?”
徐岁刚要回头,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就在一片惊呼声中,被一碗汤兜头扣在了脑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景文:兄弟,以后在学校我罩你。
周怀峰:可是你也有不在的时候qaq
景文:我不在的时候,我老婆罩你。
周怀峰:?
第26章
周围哗然哄闹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徐岁大骂一句,匆忙站起身抖落汤汁。那碗汤刚盛出来不过几分钟,把他烫得面红耳赤、十分狼狈, 头上还挂了片菜叶子。
周怀峰猛地转过头, 睁大眼睛看着身后陌生的面孔。
宁栩从桌上抽了张纸, 慢条斯理地擦拭被汤汁溅到的手指。他擦得很是仔细,每一根指头都擦得干干净净, 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徐岁一下。
“又是你, 你他妈找死!”徐岁气得不行, 上前就要动手,却被人一把拽住了。
他喘着气, 扭头看向王嵩, 咬牙道:“嵩哥。”
“宁栩,你什么意思?”王嵩走过去,冷冷地注视着他, “打定主意要跟我们作对是吧?”
宁栩丝毫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如果帮他,是跟你们作对的话。”
他看了眼彻底愣住的周怀峰, 淡然地说:“那如你所愿。”
“这个人我罩了。”
“‘这个人我罩了’, 操, 他就是这么说的!”李裘激动地跟众人复述,“我他妈第一次发现,栩哥还有当校霸的潜质呢, 那语气那表情也太酷了。”
齐浩洋大笑:“王嵩怎么说?不是, 都这样了, 你们居然没在食堂里干起来?”
李裘说:“那哪儿能啊, 食堂可是有监控的, 要是干起来他们第一个倒霉。王嵩还能说什么,只能恶狠狠地让我们走着瞧,栩哥跟周怀峰说了,以后放学和他一起走。”
卓楠捧着脸道:“天哪,栩哥也太帅了,要我是怀峰我就心动了。”
齐浩洋看了看她,连忙说:“我也可以跟怀峰一起走,我也很能打的,绝对能当他的保镖。”
“你少嘚瑟了。”李裘拿笔袋砸他,“话说那个徐岁,为什么那么讨厌周怀峰啊?人家刚回来就给他这么大个下马威。”
齐浩洋讪讪道:“他喜欢创优的班花,就是那个甩了怀峰的。”
“啧啧,原来是这样。”李裘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卢思思趴在桌上道:“你们好多恩怨情仇啊,不像我,只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班长露出星星眼:“你也可以选择有故事的。”
卓楠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偷听啊!”
班长无辜:“我没有偷听,是这样的,我想着周怀峰好歹也曾经是我们同班同学,不如我们给他们班每人点一杯喝的,庆祝他返校,就当替他做做人情,让学弟学妹多照顾他一点。”
班长的意思不言而喻,意在告诉所有人,三班的人是站在周怀峰这边的。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我加入。”卢思思点头道。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那我们搞个众筹好了,愿意的就出一份。”
于是当天下午的体育课,高二三班人手一杯奶茶,给别的班羡慕得不行。
周怀峰被大家拽过来一起打排球,他已经太久没有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在女生们的起哄下逐渐变得脸颊通红。刚开始还不太好意思,渐渐在齐浩洋他们的撺掇下也露出了笑容。
打完球后,他远远看见宁栩靠在另一边的球网上,便默默地走了过去。
宁栩正在看李裘和卓楠对练,忽然听见旁边有个蚊子哼哼似的声音。
“你……你好。”
他转过头,看见周怀峰略有些局促地站在他面前。
“你好,宁栩。”他主动伸出手道。
周怀峰似乎有点意外,小心地握了握他的手,说:“我知道你的名字,他们告诉我了,今天的事特别谢谢你。”
“不客气。”宁栩不经意地问,“徐岁还有再去找你吗?”
周怀峰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我下课一般都在教室里,他们进不去我们班。”
宁栩沉吟了片刻:“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还得拿到他们作恶的实际证据。这段时间你不要单独行动,晚上跟我一起走。”
周怀峰愣了好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我是景文的朋友吗?我听他们说,你和景文是同桌,不过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和景文闹掰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当初我为了自己的私事,单方面跟他掰了,严格来说我们现在并不算朋友。”
宁栩轻描淡写道:“你们掰不掰和我没关系。”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排球场,“你问我为什么帮你,是因为我也曾经孤立无援过。那时候我在想,要是能有人主动拉我打一场排球,或许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周怀峰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正对他的下颌线骨骼削薄,只能看见挺立的鼻尖和微长的睫毛,浑身上下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孤寂。
他喃喃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被孤立?”
“因为我没有遇上这么一群朋友,再厉害的人,也会感到孤独。”宁栩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透着说不出的意味,“别多想,我对你怎么样与景文无关。”
他身上浅淡的孤独感褪去,留下的仍是不可一世的淡漠和自信。
周怀峰猛然意识到,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他同情,因为他的想法与心境是自己永远不可能够得到的。
他正色道:“那么多谢你了,我……我也很感激他们,我会试着重新融入集体生活的……你也要一样!虽然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如果有事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尽我所能!”
宁栩随意地点了点头,插着兜径直离开了。
周怀峰看着他的背影,还停留在和他近距离接触的震撼中,心里却隐约想到齐浩洋说他刚转来时跟景文不对付的事,难道他们关系其实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