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29)
后面的话被晏为炽的催促给打断了。
屋里静得很,饺子汤早凉透了,水箱里的观赏鱼在优雅缓慢地游动,和边上鱼缸里活跃地争抢食物的鳑鲏形成了鲜明对比。
姜凉昭和黄遇第二次进洗手间掏烟。
两人这次不像上次那样交流,各自想事情。
黄遇洗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点,洗手间只有一份洗发水沐浴露,和一个小肥皂。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姜凉昭,“陈雾不会是用的炽哥的吧,我去看看。”
姜凉昭:“别去……”
没拦住,黄遇已经跑了。
黄遇没多久就回来了,拧巴着脸说:“我闻陈雾枕头了,真的是炽哥的洗发水。”
“……”姜凉昭无奈,“叫你别去,你不听。”
黄遇还没回过神来:“我操,我头一回闻别人枕头。“虽然挺干净的,可也是真的变态。
“阿遇,不要再瞎猜了。”姜凉昭说出自己分析的结果,“炽哥给陈雾多个例外,极大可能只是念旧情,没有其他想法。”
黄遇半信半疑:“就是不知道那个陈雾有没有。他有点基相,我打算试试看他是不是基。”
姜凉昭:“要不别试了。”
别像求证洗发水一样,梅开二度。
“我想到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黄遇一把搂住姜凉昭,“待会配合我。”
姜凉昭劝不住,硬是被黄遇拉到了门口。
陈雾和晏为炽刚回来,就撞见黄遇把姜凉昭压到门上,来了个借位的亲嘴。
黄遇偷瞄陈雾的反应。
要是基就见怪不怪,不是基就会很震惊,甚至厌恶。
然而黄遇还没来得及捕捉到陈雾的表情变化,就被晏为炽挡了。
陈雾站在晏为炽身后,吞吞吐吐地小声问:“晏同学,你的朋友们在,在干什么?”
晏为炽给了两个发小一人一脚:“在丢人现眼。”
第20章
黄遇跟姜凉昭被赶了出去,他俩来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快就走在了返程的路上。
“炽哥那一脚真狠。”黄遇被踹的地方到现在还有点酸痛。
姜凉昭扣着大衣扣子:“以后有什么神仙妙招,先跟我对一下?”
黄遇嘿嘿:“情况特殊,怕你有包袱。”
姜凉昭:“……”
车停在水库的小路出入口旁,他们是走着去炽哥那儿的,现在要走回去,两人一个在对今晚的意外进行复盘,一个把最近的大小事抖搂出来挑拨挑拨。
“打球那次,炽哥发火是以为陈雾被人撞了。”黄遇自顾自地说,“叫李潇亲自去他班上快递,也跟陈雾有关。”
姜凉昭的思路受到了干扰:“别往回琢磨。”
黄遇也不想再扯时间线,怕揪到更离谱的东西,他握着后颈说:“一中明儿放假,你妹肯定要来炽哥这,往年都这样,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姜凉昭话落,面部神色有几分古怪。
这句话他前不久才说过,当时炽哥在阿遇那儿失眠心烦,还说想不通。
难道也是因为陈雾?
黄遇就跟闻到肉味的狗一样兴奋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姜凉昭按太阳穴,“什么都没发现。”
黄遇路过一棵樟树底下,手在树干上拍了拍:“你说姓陈的究竟基不基,我解释说我俩是不小心撞到一起的,他就信了。”
姜凉昭沉吟:“先不急着下定论。”
“基也不一定就会和炽哥有什么,炽哥不怎么招那个群体,他的异性缘更好。”他说。
“就是怕万一,陈雾深藏不露,可不是哪个没名字的小王小明。”黄遇两手捋着刘海往后掀,露出标准的剑眉星目:“明儿小年,我们干脆叫上炽哥出去吃,看他带不带陈雾。”
前面有个路灯坏了,姜凉昭放慢脚步:“之前没带过,这次都把人介绍给我们认识了,估计会带。”
“要是真带了,那就直接让小禧认识一下陈雾,反正早晚都要过这个关卡,快刀斩乱麻。”黄遇突然又想到什么,重重地哼道,“怪不得炽哥说今年不用我们陪他过年,原来是……”
姜凉昭干呕。
黄遇啧啧啧地调侃:“昭儿,你有了?”
“滚。”姜凉昭有点反胃,“你的调料里到底放了多少蒜,在门口的时候凑我太近熏到了我。”
“……”黄遇哈气,靠,味儿多正。
小年这天陈雾还要上班。
晏为炽早上破天荒地没睡懒觉,他盘腿坐在床上,胳膊撑着腿部,腰背弓下来如狩猎中的豹子,长了点血丝的眼盯着陈雾穿衣服:“你半夜叫什么?”
陈雾毛衣套一半,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我叫了吗?”
晏为炽压迫性的目光依旧锁定他:“叫了。”
陈雾愣怔住了。半晌他脑袋伸进毛衣领口:“做噩梦了吧,我没印象了。”
晏为炽皱眉,难道是昨晚让他见阿遇凉昭的事?
“因为我?”晏为炽的面上看不出情绪。
陈雾把穿毛衣弄歪的眼镜扶正,思索着眨眨眼睛:“……不可能吧。”
晏为炽心头蓦地翻起不快:“睡了,走的时候别叫我。”
少年把被子一拉,露在外面的一小撮金色短发看着十分柔软。
陈雾走时轻轻地关门,尽量不吵到他。
就在陈雾要转身的那一刻,屋里传出低而沉的声音,“见就见了,别没完没了的纠结,不过是很小的事,他们不会到处说,影响不到你在西德当保安。”
陈雾系着雷锋帽回头,惊讶道:“你还没睡啊?”
晏为炽黑着脸翻身把背对着门口。
操,烦死。
陈雾中午和老刘在附近吃了个火锅,快收尾的时候接到一个同事电话,叫他回去,说是校长闺女来了。
保安室的门是关着的,窗口也拉上了,赵潜趴坐在在陈雾的位子上,见到他进来就挥了挥手。
陈雾脱掉军大衣,露出整齐的制服:“赵同学有事?”
赵潜拨弄他养的盆栽叶子:“老丁喊我出来玩,我们路过西边篮球场球的时候,他瘾发了非要去耍两下,我来你这待会。”
陈雾问她喝不喝水。
“不用管我。”赵潜解开皮筋抓着长发,晶莹剔透的唇间喷出吐槽,“只要上手了,没一个小时是出不了球场的,哦对了,炽哥也在。”
“男孩子是喜欢打球。”陈雾夸赞道,“女孩子也能打得很好,就像你。”
赵潜没有谦虚矜持,她嚣张不失轻狂地挑了挑眉:“队长嘛。”
“厉害呢。”陈雾打开微信,给晏为炽发信息。
陈雾:【晏同学,你出来玩了啊。】
打球的晏同学竟然回得很快。
晏为炽:【晚上把自行车放学校,我去接你。】
陈雾:【接我做什么?】
晏为炽:【吃饭。】
陈雾把手机放到桌上,他见赵潜把他的靠枕抱在怀里,没有往常的精气神,便问道:“你怎么了?”
“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赵潜耸了耸肩,她把脸转到里面,不舒服地拧紧眉毛,上下眼睑隐隐有晕开的黑色痕迹。
不多时,陈雾拍拍她,给她一个热水袋,老式的猪肝色。
赵潜目瞪口呆,这哪儿来的老古董,现在不都是充电的吗她新鲜地接过来,触手很烫,差点没拿稳。
“谢谢啦。”赵潜豪放地当场捞起外套,把热水袋往身前单薄的打底上放。
陈雾提醒道:“赵同学,你放错位置了?”
赵潜还在调整热水袋确保贴紧肚脐眼,她没听明白:“哥你说啥?”
陈雾说:“放腰后。”
赵潜还是懵逼脸:“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