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位空降(204)

　　有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小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服务生的小腿。
　　服务生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就起身进门，往卫生间走, 应该是想洗洗手再继续工作。
　　林项北压了压帽檐。
　　服务生走到他跟前时，周屿白刚好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服务生显然从同事那里听说了有艺人来，倒也没有很惊讶, 只是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好奇居多。
　　周屿白侧身给他让开空隙, 脚步虽然稳，但是动作放得有些慢。
　　林项北问他要不要吹风，前厅里也没有什么客人。
　　吹吹风也能清醒些。
　　周屿白朝玻璃门外看了一眼，黑白相间的小猫正在吃饭，他思维稍稍被酒精放缓，隐约记得之前的采访环节，林项北在猫狗之间选择了猫。
　　他点头，推开玻璃门，等林项北走出来才松开撑住门的手。
　　小猫明显不怕人，两人也没有走近, 听到声音抬起脑袋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专心吃东西。
　　烤肉店远离闹市区, 周边到了夜里很安静，能听到知了此起彼伏的叫声，立体式环绕着。
　　白天刚下过雨，此刻地虽然已经干了，晚风依然很舒服，带着潮湿清凉又清新的气息。
　　周遭连车都很少经过，林项北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看周屿白低头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在旁边铺了一小片区域，随手拍拍：“坐。”
　　周屿白在林项北铺好纸巾的位置看了看，在他身边撑着膝盖坐下来。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周屿白看着清醒，末梢神经反应却没那么快。
　　就好像平常，周屿白是绝对不会长腿伸直坐在马路边，脚跟上沾了雨后的泥，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周屿白顺着林项北的视线，看向正在进食的小猫。从一旁的绿化带中窜出一只橘猫，小跑到黑白相间的小猫旁边，两只猫看起来应该是认识，不但没有打架，反而很和谐的一起吃。
　　新来的橘猫帮另一只小猫舔毛。
　　远处的商务大楼外部，能看到影视剧买的推广大屏，周屿白看了一会儿，思维半清醒着，酒后涌上来层层困倦之意，看完影视海报，又去看相处亲昵的两只猫。
　　林项北看周屿白目光在商务楼外部的广告视频上停留了不短时间：“认识？”
　　周屿白摇头：“你提过的剧，这是同一个男主。”
　　听周屿白这么说了，林项北又回头看，才认出来。发型体型都有变化，难为周屿白能一眼认出来。
　　是A4花园的男主。
　　林项北记得他，那部剧里男主被女主回旋踢，从那时起对女主产生了兴趣。后来他淋雨，跟女主困在了一部电梯里，他发烧，女主给他围了自己的围巾，那晚过后就爱上了女主。
　　林项北看着猫继续进食：“我有时候觉得人不如猫好理解。”
　　周屿白点头又摇头：“不用理解。”
　　“我看了你说的那几部剧。”周屿白喝完酒半清醒地放松半闭着眼，“很没逻辑，又有逻辑。”
　　“不要只看他做了什么。”
　　“男主被女主回旋踢反而有触动，不是因为她的举动，而是因为她说的话。”
　　“他从一开始就拥有了全部，却很少感受真实的情绪。阿谀奉承想要结交他的人很多，都是冲钱去的，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只有人称赞他，没有人会直言不讳的骂他。要么是不敢，要么是不在乎。”
　　“他们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关心。”
　　“如果拥有一片湖泊，就不会把水看得太重。”
　　“但如果只有一片沙漠，碰到唯一的一滴水，就会加倍珍惜。”
　　林项北安静认真听，看片段时没有理解的部分，现在好像明白了一些。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经历不同，需要的也不一样。
　　所以才很难从别人的身上，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周屿白偏过头看着他：“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学习的。你自然会知道想做什么，或做出什么反应。”
　　林项北手撑着地面，静静回过头：“比如什么？”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周屿白收回视线，看着在地面上躺下来晒月光的猫。
　　他没回答，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握住了林项北撑在一侧的手。
　　林项北微微一怔。周屿白身上传来淡淡的酒的味道，他或许意识有些模糊，但是林项北并没有喝醉。
　　周屿白没有用力，林项北很轻易就可以抽出手来。但是他只是怔了怔，却没有动。
　　两个人本来就挨着坐在路边，这个时间点烤肉店门口并没有人，里面的人也看不清这个角度。
　　小猫在地上舒服地打了个滚，翻身朝着店门口这边，圆溜溜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望着店面的光晕，还是两个许久谁也没有开口的人。
　　半晌，林项北微微动了动，手心翻过来，周屿白修长的手指偏了个方向，跟他交握。
　　这个动作切换的太过自然，周屿白低头看着林项北，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起身回到包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成员们只有边南一和万柏还清醒，前者未成年不能喝酒，后者坚持清醒着回家享用巧克力，权哲跟汲煦锡都喝醉睡得歪到一旁。
　　边南听到两人推门进来瞬间抬头：“屿白哥，北哥，你俩怎么去个卫生间去了这么久啊？”
　　林项北坐下来喝了口果汁，解释道：“吹了会风。”
　　他垂下眼，脑海中回想着刚刚周屿白在他耳边说的话。
　　慢慢想。
　　了解，你想了解的地方。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周屿白看不出任何异样。
　　只是在回房间前，跟林项北道了句晚安。
　　林项北顿了顿，握着门把微不可见地点头：“晚安。”
　　他洗漱完，从抽屉里拿了一个本子出来，翻开空白的一页，思考了几分钟，落笔开始记录。
　　林项北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时，喜欢用笔记下来关键信息，再统一做总结。
　　寻找答案。周屿白在他想要了解的范围内，都喜欢什么。
　　林项北列了一张表格，画“正”字统计。
　　理科生做数据统计，自然要有数据支撑，才更严谨且一目了然。
　　林项北今天有在观察周屿白，出于记忆力好，之前有印象的事也记录了下来。
　　食物后面，烤肉通过周屿白提到的次数，画满了一个“正”字。
　　音乐类型，trap，R&B，urban pop，都各有画上笔画。
　　喜欢的人……笔触写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林项北垂下眼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迟疑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他很确定的是，自己没有抗拒周屿白的接触。
　　他抿唇，将自己的名字列在上面，然后写上了队友们的名字。
　　周屿白让他观察，自己想了解的地方。
　　那么他想知道，周屿白对自己和队友有没有什么不同。
　　林项北回忆从认识周屿白到现在为止，他对边南一好的地方，对万柏好的地方，以及对自己好的地方。
　　想到一点，就在后面多画一道笔画。
　　将自己能记得的都统计过后，能直观地看到，周屿白为自己做了多少件小事。
　　林项北默不吭声看着本子上列出来的“正”字，出了会儿神，随后将本子合上放回抽屉，关灯。
　　第二天，师南通知成员们下午在宿舍开直播。
　　边南一亲口立下的flag，拿够十个一位就开睡衣直播，粉丝打投都很充满热情，如今达成了目标，自然不能食言。
　　答谢粉丝的直播，并不是正式的团综，也就没必要到专门的摄影棚去录，就在宿舍像上次一样放松一些来就好。
　　至于睡衣，师南作为经纪人有考虑过，到底是让成员们真的穿自己的睡衣，还是统一穿那种可爱的卡通睡衣。
　　本来师南是觉得后者会更有节目效果的，粉丝应该也会很喜欢，但是鉴于周屿白严正抗议，于是师南也没有硬要为难他们的意思，就随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