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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画家(41)

作者:其实是九节狼 时间:2021-05-30 08:21 标签:双性 年下 狗血 扮猪吃虎

  杜夏:“?”
  杜夏先把何筝怎么知道这件事放在一边。至少明白何筝为什么每次都硬得那么厉害,把他玩得都是水,但就是不脱衣服好好肏自己一顿。
  “可以戴套,”下限这种东西果然是用来突破的,杜夏给何筝支招,“那什么……肯定有适合你尺寸的。”
  “不是尺寸的问题。”何筝也很诚恳,说市面上的避孕套内外侧都是有层润滑油的,他对那个东西过敏。
  杜夏:“???”
  杜夏惊呆了。
  “所以我们开拓一下后面呀,你放心,我会慢慢慢慢来的!”何筝这次很有信心,势必要好好表现,好让杜夏把前边被手指仓促破处的离谱体验忘掉!杜夏只觉得更离谱了,可又拿这只绿茶味的大尾巴狼没办法,他语气稍微敷衍了一点,何筝就跟他装可怜,完事后沙发床也不睡,再晚也不留宿,次次都回到自己租在对面的那个房间,走之前拖鞋都排排好。
  留杜夏一个人在道德洼地,饱受莫须有的煎熬。
  每白嫖一次何筝,这种煎熬就多一分,时间越久,杜夏越巴不得何筝不戴套真枪实弹,好把旧债新债一并还清。何筝吃准的就是杜夏这种心态,大晚上放着杜夏不肏,拿着根圆珠笔坐在沙发床上,摊开那本口袋本速写,目光在逐渐丰富的内页和杜夏的后背逡巡,专注如《泰坦尼克号》里纹丝不动画rose的jack。
  好一个正人君子。
  杜夏努力沉住气,没翻身,就只伸出手,勾开床头柜,里面也有纸笔。之后何筝继续画他,他背对着何筝在杜浪的草稿本上乱画。
  何筝画完后才站起身,定眼一看,杜夏用油画棒画了只绿背乌龟,乌龟上方跨了两条人腿。
  杜夏感受到何筝投射过来的目光了,挺不服气地轻哼一声,换了根红蜡笔在那两条腿中间划了一道,好像那个追赶上乌龟的人是自己,何筝则是那绿背乌龟。
  何筝饶有兴趣地问:“你在画什么?”
  “你上次和我说的乌龟悖论啊,”杜夏眼里有藏不住的求知欲,和无知带来的烂漫又可爱的挑衅,跟何筝说画里的两条腿是芝诺的,芝诺赶上了那只乌龟。


第35章
  何筝面色寻常,纠正道,“芝诺是提出悖论的人,悖论里追不上乌龟的是阿基里斯。”
  杜夏:“……”
  杜夏“哼”了一声,把头扭回去不理何筝,趴在床上,出于发泄心理地继续乱画。
  他有点郁闷,又有点小自卑,自己记性怎么就这么差,三个字以上的外国人名更是死穴,当初克利姆特也好长一段时间念不顺溜,脑子一短路,“尤克里里”都能冒出来代替。
  哪像何筝,还不忘补充一句,阿基里斯在其他版本的翻译里又称“阿喀琉斯”。
  杜夏换了个手掌撑着脑袋的姿势,浅色的用来画腿的油画棒越描越粗,纸张又放在不平整的床单上,使得落笔的线条没一根是直的,扭曲又抽象。画到最后杜夏都放弃修饰了,直接在那乌龟周围随意的画圈,小心谨慎地瞥眼余光看向何筝,何筝还在口袋本上速写,聚精会神。
  夜深了,杜夏懒得装了,也困了,翻了个身侧卧,被子盖到脊椎的地方,脸朝向何筝。何筝没有制止杜夏的翻动,杜夏于是静静躺着,就这么凝视着何筝。
  杜夏不得不承认,何筝是很好看的。
  衣冠楚楚的何筝不管站在哪里就足够矜贵淡漠,这要是再把衣服脱了,何筝对标的就是最经典的雕塑大卫。
  听说大卫真迹有四米多高,杜夏没见过,也很遗憾地没看过何筝的裸体。何筝为数不多的几次脱衣时房间里的灯都关着,杜夏能摸到他腹部肌肉块之间有增生的疤痕,事后颇为忐忑地询问,何筝的回应轻飘飘的,说自己做过阑尾手术,还读书的时候不懂事,在老家拿刀具和混混打过假,最严重的一次把最下面两根肋骨都取了。
  杜夏开荤之后脑回路真的有点不一样了,听何筝说完后第一反应不是心疼,或者后怕,而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何筝腰上摸起来倒三角的线条那么明显,腰上的肌肉紧致,体脂率肯定很低。
  思维上的开拓并不是杜夏唯一的变化,更显著的当然是身体上的,但只有何筝能看见摸到。何筝很喜欢趴杜夏身边,含住他的乳头,像婴儿渴求母乳似得吮吸,吃多久都不厌。有那么几次他眼睛都闭上了,呼吸平缓得杜夏舍不得将他吵醒,就也保持侧躺的姿势,一只手环住何筝的后脑勺,像是特意要把怀里的孩子互住,不一会儿也睡过去了。
  再醒来,杜夏是被胸前的酥麻刺激清明的。何筝勃起的性器在他腿间来回摩擦,他要是睡得再沉一些,说不定就被睡奸了。至于他身体其他的敏感点,何筝比他都清楚,玩弄着,挑逗着,用这些舒服转移后面被入侵的不适,争取早日循序渐进到能被何筝的牛子开苞。
  何筝的骚话也没停过。杜夏告诉他自己要射了,他每回都要正儿八经地纠正,说杜夏前面泄出来的液体太干净了,不算“射”,要叫潮吹。
  杜夏也跟他杠上了,为了挽回自己所剩无几的男人的尊严,他说潮吹得是女穴里喷出来的才算。何筝就疑惑地反问他肉穴里有没有女性尿道。
  杜夏咬死说没有,你一言我一句的,反而让何筝多了一探究竟的理由。最近的一次,杜夏被玩到里面真的有什么地方发酸发涨,要不是塞进来的按摩棒震动到没电,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排出什么东西来。
  这样的夜晚爽是真的爽,结束后也是真的空虚。杜夏都累到吐出一口气后屏上两三秒再吸一口气,他大睁着眼,卧趴在床上,目光穿过阳台看着东方破晓,他一旦闭上眼陷入黑暗,心底就抑制不住得酸涩,比情欲发泄之前还要空虚,脑袋空空,又抑郁黏稠。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止一次的高潮,逼近欲望的巅峰,他被全然满足后反而提不起劲,经历的不是所谓的贤者模式的放松慵懒,而沮丧和无趣。
  他的异样自然逃不过何筝的眼睛,那本笔记里的杜夏说不定也神色忧郁,需要何筝给予更多的温存。
  何筝会在一切结束后从后面抱住杜夏。普通的安慰只是正确的废话,何筝另辟蹊径地来了句:“我给你讲故事吧。”
  他从杜夏略知一二的说起,《达那厄》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出现后,杜夏还以为何筝终于忍不住要落场金雨给他了,何筝仅仅是把这个希腊神话故事作为引子,抛砖引玉出另一个以神话为载体的数学文本,也就是芝诺于公元前5世纪发表的乌龟悖论。
  传说阿喀琉斯擅奔跑,但只要乌龟先开始奔跑,阿喀琉斯就永远追不上乌龟。
  杜夏果然对这些感兴趣,脑子还有些迟钝,但当何筝停下什么都不说,他会拱拱肩膀,示意何筝继续,眼眸里散发出求知的光芒。何筝找来纸放在的床单上,拿笔的手环过杜夏的腰,画下两条线条表示乌龟和阿喀琉斯在同一时刻奔跑的长度。
  床单算不上柔软,也不平坦,何筝的线条难免会有弯曲,但表达得足够清晰。如果只把它当成一元一次方程的求解,小学生都能算出一个确定的数值,但如果再高阶一些,让阿喀琉斯严格遵循速度是乌龟倍速的条件,那么阿喀琉斯顺着乌龟的轨迹离乌龟越近,他的速度就会越慢,最后无限接近乌龟,但永远追不上乌龟。
  杜夏听懵了。
  他要何筝再讲一遍,何筝讲完后,他还是傻乎乎不能理解,要何筝再讲第三遍。何筝说的每一句话确实没任何漏洞,但就是得出了这个让杜夏匪夷所思的结论:阿喀琉斯的速度是乌龟的好几倍,但只要乌龟先跑,阿喀琉斯就追不上乌龟。
  “……你想表达什么?”杜夏暂且接受“人追不上乌龟”这一颠覆他认知的结论,面对面看着何筝,眼神里渴求的是知识,也是答案。何筝果然没让他失望,话锋一转把一个数学悖论上升到了哲学高度:“你不觉得其中也映射出人和欲望的关系吗。”
  那只乌龟就像欲望。人有各种各样欲望,对钱的,对性的,对爱的……它一直存在着,在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远方吸引人们向前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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