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使人降智(8)
喻涉本来打算晚上待在寝室里解决一下专业课作业,结果莫辙硬要拉着他去凑项书颖生日宴的热闹。一开始喻涉本来是不情愿的,但是一听莫辙说可以过去蹭饭想吃多少吃多少,喻涉最终还是屈服了。
喻涉其人,贫穷、脸臭、且特别能吃。每天到了饭点,只要没其他重要的事,他永远第一个冲在去干饭的路上。但干饭和存钱不能两全,N大的学生食堂只有第一份饭免费,之后再续都是要收费的,这一点是喻涉心中永远的痛。
既然能去免费蹭饭,他肯定不会错过。
两人推开清吧的门,便被里头的酒气熏了个正着。喻涉是不怎么喜欢酒味的,才进来几分钟便觉得有点难受,想去透透风。正好进来前他看到这家清吧有个类似阳台的地方,还没有人,便想着过去吹吹夜风。
结果他推开门进去,才发现这地方忽然被人占了。夜幕之下,他看见一个倚在栏杆上的单薄消瘦的背影。
尽管还没看到脸,但喻涉却莫名地觉得自己知道这人是谁。
“祝轻……?”他在夜风中轻声问道。
作者有话说:
结果这章没写到壁咚!努力在下章搞定!w
第7章 壁咚了一下
“是你啊……”祝轻听到有人在身后叫自己,晃晃悠悠地转过身来。
喻涉见他身形不稳,面颊有些潮红,又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酒气,便知道祝轻是喝醉了。
柠檬的香气里混着薄荷叶清爽的味道,这酒的气味……闻起来像是莫吉托。
喻涉的心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眼前的omega正浑身萦绕着莫吉托的味道,和喻涉自身信息素的味道相差无几。
这就很尴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祝轻做了什么。喻涉低下头,摸了摸略微发汗的鼻尖。
“你也来透气吗?”祝轻唇边笑意渐深,朝alpha招了招手,“过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喻涉觉得今晚的祝轻看起来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至今为止他们的每一次碰面,祝轻虽然总是表现得很礼貌得体、似乎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是事实上眼底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给人一种淡漠疏离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酒精作祟,现在的祝轻比平时更放得开一些,他以一种随性又慵懒的姿态靠在黑色的围栏上,薄外套挟携裹着白昼余温的夏风吹得向后滑了些许,露出两边圆润白皙的肩头,黑发也有些乱了,发尾处好几缕头发蜷曲着,大约是在哪里蹭成这样的。
靠近醉酒的omega,总感觉不太好。
喻涉站在原地,并没有过去:“不了吧。”
祝轻歪了歪脑袋,问:“为什么?”
“因为……你喝醉了。”喻涉说,“而且我是alpha。”
在当前的社会环境里,Omega是三种性别里出于相对弱势的位置,alpha的接近,或许会使他们感到不自在或者被冒犯。虽然现在是祝轻主动喊他过去,但喻涉很难判断祝轻究竟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所以依旧选择保持距离。
“alpha……”祝轻低声把这个词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然后笑着问他,“你知道我们院不少alpha在追我吧?”
喻涉没明白祝轻为什么会提起这个,只道:“听说过一些。”
祝轻放开栏杆,直起身体,缓步朝喻涉走过去,声音有些冷:“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别的alpha,大概会趁我喝醉趁机揩油吧。”
他在喻涉身前站定,忽地伸出手去,将足足比他高出半个头的alpha强硬地困入自己的双臂之间。
喻涉被祝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又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后其实是墙壁——他竟然被祝轻逼到了角落里。
被omega壁咚可是母胎solo的处 男alpha从未有过的体验。喻涉立时紧张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左胸处的那颗脏器正在疯狂地跳动,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丢人,喻涉,你真丢人。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然而下一秒钟,祝轻说出的话却像当头泼来的一抔冷水,彻底浇熄了喻涉心头好不容易萌生出来的一丁点悸动。
他听见祝轻在他耳边冷笑了一声:“你就真的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听说你喜欢我,是不是?”
喻涉的脸瞬间就黑了,立刻伸出手将身前的omega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祝轻喝醉了酒,其实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软绵绵的,喻涉推他拿下也没收力道,令他踉跄了好几步,胳膊直接狠狠磕在了铁制的栏杆上,整个左半身都麻了。
手肘处的疼痛令祝轻昏沉沉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滑坐在地上,靠着墙,用右手捂住被酒精烧得滚烫的脸。
果然,喝醉了之后他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又开始发疯了。
从懂事以来,祝轻就对alpha这个性别带着一种仇视和不信任。他的父亲、爷爷,还有至今为止每一个对他纠缠不休的alpha,都令他无比的厌恶。只不过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他一直都把这种厌恶藏在心底。
这种感情起源于他的亲生母亲去世的那一天——祝晖为了获得胡家的支持而与胡妙语结婚,抛弃了他的母亲,却依旧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最爱的就是她。可母亲的心早已凉了,不再相信祝晖说的任何一句话,但却始终未能从祝晖带给她的伤害里走出来,最后因为重度抑郁发作,选择了割腕自杀。
不仅如此,就连胡妙语也深受祝晖所害。在与祝晖结婚前,胡妙语其实是有一个稳定交往的beta男友的,祝晖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胡妙语和他结婚,令她的恋人心灰意冷远走他乡,从此再未能相见。胡妙语对祝晖生了恨意,两人相看两厌,最后却使无辜的孩子遭了殃。祝似锦自从出生之后就没能体会过父母的爱,在保姆的苛待下度过了童年,长成一个不善表达的别扭小孩。
至于祝轻自己,虽然还算顺利地长大成人,也渐渐开始接手家族产业,但却依然屈于祖父和父亲的强权之下,被当成用来联姻的工具。
对他居心叵测背地里造谣的项书颖,和其他贪恋他皮囊而对他纠缠不休的人,与祝晖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本来祝轻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不会再对alpha有任何想法了,可喻涉的出现,却让他产生了些许动摇。从前他和喻涉形同陌路,并未有过什么往来,可真正接触过之后,祝轻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喻涉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喻涉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与他对话的,让祝轻觉得自己并非被当成一个omega,而是被当成了一个人。所以即便他们之间被传谣言,对话时也毫无尴尬。不被性 缘关系所束缚,让祝轻觉得很轻松。
也正因为如此,刚才喻涉在话中强调自己是alpha,才让祝轻生气了,以至于对喻涉说出了那些话。
其实冷静下来想象,祝轻也明白,喻涉之所以强调了性别,是怕冒犯到他。归根结底,刚才那场闹剧的发生全是因为他自己醉昏了头、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祝轻把脑袋靠在硬邦邦的墙上,叹了口气。
“我的祖宗!可找到你了!”谢沐云推开门进了这方狭小的空间,重重叹息一声,蹲下来去扶祝轻,“你怎么喝醉了酒还敢乱跑啊你,真就不怕死?”
祝轻拖着沉沉的身子勉力站起,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谢沐云一句:“你有没有觉得我有时候挺有病的?”
谢沐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是挺有病的。不能喝酒还把自己弄醉,醉了还到处乱跑麻烦老娘满世界找你。”
“抱歉抱歉。”祝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改天请你吃东西。”
“得了吧,你们家那些甜品我都吃够了。”谢沐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祝轻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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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涉大步流星地回到莫辙所在的那张沙发,一屁股坐下去,力道极大,差点给莫辙震得把嘴里的啤酒都喷出来。
莫辙一转头,看见喻涉那张黑得跟煤炭一样的脸,挠了挠头,问:“大哥,又是谁惹着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