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使人降智(11)
另一人惊慌失措地解释——
“那、那都是我们谈恋爱之前存的!我只是忘记删了,后来我一眼都没看过,真的!”
被动卷入情侣感情纠纷的祝轻本人:“……又是谁偷拍我到处乱发了。”他心里一下子冒出好几个犯罪嫌疑人人选来,决定这次认真地追究一下这几个照片贩子的责任。
置身事外的普通群众喻涉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那对吵架小情侣互相推推搡搡,然后认真地对祝轻说:“你还是等他们吵完离开再回宿舍吧。”
“嗯?”
“我觉得你现在从旁边过的话,那个omega可能会揍你。”
祝轻:“……”说的也是。
于是两人就就近在草坪上坐下了,等着那两个人吵完。
祝轻抬眼看面前的alpha:“你不是还要回去敲代码吗?”
“我在这里的话,要是你被他们发现了,我还能帮你挡两拳。”喻涉道,“算是答谢你送我的牛奶。”
祝轻噎了一下:“……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时间正值晚夏,A市的夜晚还残留着夏日的余热。祝轻喝了酒,又一路从清吧走回来,此时已经很有些热了,想着反正现在也没有太阳,便把身上的防晒外套脱了下来,放在膝盖上。他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短袖,领口相对宽松,形状较好的锁骨便露出了一半。
祝轻怕太阳,每逢夏天都全副武装地防晒,因此皮肤比普通人白了好几度,是冷白色,显得有些病态,却恰好合了他一身淡漠疏离的气质。
喻涉望着他,终于把之前心中就有的疑问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一直穿着外套,不热吗?”
“因为我怕太阳晒,也怕冷。”祝轻解释道,“大概是体质问题,我比一般人更容易被紫外线晒伤,而且天生体寒,即便在夏天也总是手脚冰凉,其他人吹空调觉得合适的温度,对我来说就挺冷的。”
“原来是这样。”喻涉叹道,“看来你过得很辛苦。”
祝轻听他这么说,稍微有点意外。至今为止,其他人听他说自己的体质问题,第一反应往往是“那夏天得多麻烦啊”“那你不是不能出门了”之类的。倒是头一回有人说他过得辛苦。
他的确是辛苦,要比其他人花更多心思来保护自己的身体。
至于祝轻是怎么发现自己对紫外线不耐受的,还要从小时候的事情说起。六岁时他第一次顶撞自己的祖父祝贤,被祝贤罚去烈日下站了三个小时,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大片大片地发红。家里的佣人见他情况不妙,去劝祝贤放过小孩子,祝贤却说他娇气,多晒一晒就什么毛病都好了。最后祝轻又是晒伤又是中暑,昏倒在自家庭院里,还是年幼的弟弟哭着去打了120,他才得以被送到医院。
后来医生下诊断,说祝轻紫外线不耐受不能在太阳下暴晒,祝贤却还是坚持说祝轻就是娇气,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那时祝轻躺着病床上想,这老头子跟他儿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还好啦。”祝轻笑着说,“只是有时候不能参加集体活动,还得开证明才能请假。”
喻涉回想了一下,大学军训的时候似乎确实没在学院的方阵里见过祝轻。
“大一军训的时候你也不在吧。”他说。
“嗯。”祝轻点点头,“那半个月我一直在宿舍里。”
喻涉又道:“我记得当时我们院的教官挺难搞的。”
他这么一说,祝轻也回想起来了。军训时带计科的教官是个典型的直A癌,而且还故意针对院里的omega,整哭了好几个身体素质不太好的学生,手上也不太干净,趁着给omega调军姿的机会对人家动手动脚的,学生自然不敢顶撞教官,有什么委屈也全都受着了。祝轻军训虽然只去了一天,却把这些全都看在眼里。
“是挺难搞的。”祝轻说。不过他祝轻也向来不是好搞的。
“一开始我找他请假,他不批,还说我矫情来着。”祝轻嗤笑了一声,“后来我去医院开好了证明,趁他和战友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找到他,直接把证明扔他脸上了。”
还顺便当着他战友和连长的面曝光了一下他是怎么趁军训揩omega学生油的,让他尝了下社死的滋味。
这件事情喻涉其实有所耳闻,只不过因为当时刚开学,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所以最后传开的版本是计科有个omega当年挑衅教官,但并不清楚具体是谁做的。
“原来是你啊。”喻涉朝祝轻投去敬佩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祝轻:好烦,江湖到处都是我的传说x
第10章 夜游
祝轻在草坪上坐了一会儿,却越坐越晕,感觉已经不像是酒精的影响了。
……不会是,发情期要到了吧??
但是祝轻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所以有时候即便是信息素泄露了他也发现不了,往往要等到身体对性的需求变得异常强烈之后他才能意识到不对劲。
就在这时,坐在他对面的喻涉忽然抽动着鼻翼嗅了嗅,然后说:“我闻到一股橘子味。”
“是你的信息素吗?”
祝轻纠正他说:“那不是橘子味,是橙花的味道。”
其实祝轻并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但是他相熟的omega医生告诉他,是橙花味。
“哦。”喻涉说,“我是莫吉托味的。”
“啊?”
“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礼尚往来。”喻涉说完,站起身来,迅速地和祝轻拉开了两三米距离。
祝轻又气又笑:“……我还没到发情期,只是漏了一点信息素而已。”然后便从外套衣兜里掏出一张信息素阻隔贴撕开包装,熟练地糊在了脖颈左侧的omega腺体上。
橙花的气味消失了。
于是喻涉又回到了刚才位置坐下,说:“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也闻到这个味道了。”
“啊……那次吗?”祝轻回想了一下,考试当时他确实有轻微的头晕,但是做题做得太投入了,无暇顾及。因为闻不到气味,所以也意识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泄露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祝轻面带歉意地对喻涉道。
喻涉考零分,该不会是因为被他的信息素影响了吧?祝轻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来。
喻涉却摇摇头说:“不知道。”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考试时到底是因为什么脑子坏掉了。
祝轻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害得喻涉考试挂科了,便想着要弥补一下。他问喻涉:“你还吃得下吗?”
喻涉点点头说:“清吧里太吵,我其实没怎么吃。”
“那我请你吃东西吧。”祝轻笑着提议。今晚项书颖中途冒出来捣乱,害得他连晚饭都没吃,现在酒劲渐渐下去了,便觉得饿得不行。
两人从草坪离开的时候,路中间那对小情侣还在吵,甚至已经开始翻彼此的旧账,动静大得惊动了宿管阿姨和保卫处,还有其他路过的学生驻足围观,场面一时混乱非常。
而“导火索”祝轻已经淡定地领着喻涉逛夜市去了。
A市的高校主要分布在海云区,其中,以N大为首的五六所大学和职院共同构成了海云大学城,数以万计的大学生们在这里生活着,周边的各种设施几乎可以说是专为他们服务,步行街、游乐场、影院宾馆等等一应俱全。一到夜晚,N大西门外的小吃街便成了热闹非凡的夜市,沿街全是些烧烤摊、龙虾店之类的店铺。
恰好八九月份正是小龙虾的旺季,祝轻找了家餐厅请喻涉吃龙虾自助。这家店正在做活动,龙虾自助250元一位,限吃一小时。
祝轻比较忙,平常涂方便快捷吃简餐更多些,小龙虾这么麻烦的食物他其实碰得很少,也不太会剥,很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完完整整剥完一只虾。他叹道:“这么一算,其实一个小时也吃不了多少,挺不划算。”祝轻现在也算半个生意人了,工作习惯使然,他总是忍不住要去算谁亏谁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