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使人降智(48)
调酒师又溜达回两人面前了,笑着说:“您男朋友真有意思。”
……干嘛又说一遍!祝轻面无表情地说:“结账。”
十分钟后,慕颜来了。
他开着车等在门外,给祝轻发了消息,祝轻却回说让他进去帮忙搬个人。
慕颜从小就是个乖乖仔,酒吧这种放纵玩乐的场所是真的一次都没来过,他有些局促地进了门,用怯生生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喧闹不堪的酒吧,锁定了祝轻的背影,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祝总。”慕颜看了一眼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的喻涉,“是要搬他吗?”
祝轻点点头,无奈地说:“大概有点重,我们两个一起搬。”
这次喻涉是真的睡死了,几乎不能指望他自己醒过来走上车。慕颜抵达之前祝轻又是戳又是摇也没能把人弄醒,便放弃了。
于是一个omega加一个beta,两人一起艰难地将睡得如同死尸一般的喻涉挪到了汽车的后座上。
搬完之后慕颜回了驾驶座,祝轻则摆弄着喻涉的躯体,想让他躺得舒服一些,弄完之后才坐到了副驾驶上去。
“祝总,回哪里?”慕颜问。
祝轻说:“回宿舍吧。”到时候他可以在楼下把喻涉的室友喊下来,让室友把人弄回去。
结果开到半路,祝轻看到同学们在班群里吵吵嚷嚷地说西区宿舍忽然停水了,没法洗澡,过会儿又有人冒出来说,问了宿管,说是水箱出了问题,要等明天才有人修。
还真是状况百出。祝轻揉了揉眉心,对慕颜说:“不回宿舍了,回我家吧。”
“好的。”慕颜只好又半路改道,往祝轻家所在的小区驶去。
“今天辛苦你了。”现在已经快要九点了,当然不是慕颜的上班时间,临时打电话把下了班的助理喊过来当司机,祝轻心里也过意不去,“会付给你加班费的。”
十五分钟后,目的地到了,两人又艰难地合力把喻涉搬到了家里,把人放倒在了副卧的床上。
祝轻让慕颜回去了,然后拿出放置在储物柜里的药箱,想找点东西给喻涉解酒。他家里没有解酒药,不过所幸还有维C咀嚼片可以用。
他本想直接把维C塞进喻涉嘴里让喻涉自己含化,又担心这人噎到自己,便体贴地将淡黄色的药片掰碎了喂给喻涉,再用温水帮他送进去。
喂完了维C,祝轻又去倒了热水,用毛巾给喻涉擦身,去去酒气。
做完这一切之后,祝轻疲累地在床边坐下了,望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喻涉,心道他好歹算个少爷,没想到也伺候了一回人。
祝轻其实也很困了,坐了一小会儿,就没忍住趴在喻涉床边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祝轻:恋爱不易,猫猫叹气.
第52章 梦成真
凌晨一点,喻涉从睡梦中醒来了。
他睁着迷迷蒙蒙的双眼,望着头顶天花板上挂着的灯,心想:寝室的灯也不长这样啊。
几秒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寝室!
喻涉猛地坐起来,牵动了盖在身上的空调被。
原本趴在空调被上睡得很熟的祝轻蹙了下眉,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吟。
喻涉这才意识到床边还有个人,他偏过脸去,微微垂下头,看见祝轻被拢在皎洁月光下的侧脸,漂亮得难以形容。祝轻的嘴唇有一点点肿,显出殷红色颜色来,为这张清绝的脸添上一抹艳色。
喻涉呆呆地望着omega的双唇,缓缓伸出手去,用指尖碰了一下,又飞快地收回。他虽然酒量不行,但并没有断片,看到祝轻和这两片微肿的唇瓣之后,他便想起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以及,是他笨拙地把祝轻咬成这样的。
于是不禁老脸一红。
但,即便喝醉了,却还是没能把那句话说出口呢。
喻涉抓着腿上的被子,五指攥紧,有些颓然地想:莫辙都提点他到这个份上了,他却还是这样不争气,或许他根本就是个不适合谈恋爱的人吧,所以才把事情弄成这样。
可是,喻涉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
接吻是祝轻主动提的,这应该是……算是一个表示接受的信号吧?
——祝轻也喜欢他。
这比任何烈酒都更有用、更能给予他勇气。
不过告白的事情要暂且放一放了,因为现在是休息的时间,祝轻也还在睡觉。喻涉觉得他这样趴在床边睡应该挺不舒服的,所以打算把人挪动一下。
刚刚喻涉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比较空旷的房间,除了必要的陈设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宾馆的客房。结果他一转头,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里看见房间外面的小阳台,便明白了,这里应当是祝轻的家。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去睡客厅了。
喻涉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把祝轻软绵绵的身体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又想起祝轻畏寒,所以仔细地替他盖好了被子,掖好背角,才离开房间。
都这个点了,学生宿舍早已关门,他肯定是回不去了。幸而喻涉对床没什么讲究,便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窝在客厅长沙发上重新睡去了。
喻涉的酒已经醒了,这一次睡着大脑里也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久违地梦到了自己的外婆。
外婆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黑发里生了好几簇银丝,后背微驼,瘦巴巴的,是一个看上去略显干瘪的老太太。但是她很和蔼、很慈祥,嗓音细细的,说话时总是很温柔。退休前,她是一名纺织工人,手艺极好,会织各种各样漂亮的布和纱,喻涉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她亲手做的。
喻涉梦到了他离开那座小县城前往A市念大学的那一天。那是个万里无云的上午,外婆站在动车站外面,笑着拍他的胳膊,对他说:“小涉,在学校里要多交一些朋友啊。如果交到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记得带回来给外婆看一看。”
十八岁的喻涉,人生中的大多数时间都拿去学习和打工了,根本没时间去想情情爱爱的事,那时的他甚至比现在还要更纯情几分。他听外婆这么说,立刻就红了耳朵,小声道:“……谁能看得上我啊。”
他做了多久的学生,就穿了多久的校服。从高中毕业之后,一下子没有校服可穿了,再继续穿以前学校的校服好像也奇奇怪怪,于是喻涉只好用外婆攒钱送他的新手机网购了五件一模一样的廉价基础款白T换着穿,以至于住进寝室后被莫辙误以为他只有一件衣服。所以喻涉在N大过的第一个生日,莫辙送了他一大堆衣服,还认真地教了他怎么穿搭。
总之,十八岁时的喻涉确实有点土土的,怎么也不像是会被大城市里的omega大学生喜欢的类型。
但是外婆却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说:“怎么会呀,我们小涉长得好看、又爱干净,成绩好,还肯努力,一定会有人喜欢你的。”
喻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知道,外婆大概是在安慰他,怎么会有人喜欢他这种家境的人呢。
没想到,没想到。
外头的天才刚刚蒙蒙亮时,喻涉再度睁开了眼,他摸了摸眼角,竟有些湿润。
此时才六点多钟,祝轻还在床上睡着。喻涉从沙发上起身,活动了一下睡得酸疼的四肢,去卫生间里用手接了几捧凉水洗脸。他看到水池边上专门摆了一支未开封的新牙刷,猜想大约是祝轻为他准备的,于是就拆开用了。
洗漱完毕后,喻涉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不过身上还有一点点未散尽的酒气。
他心想,既然自己白白在祝轻家里睡了一晚,那总得做点什么回报一下,于是便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食材可以拿来做顿早餐。
所幸祝轻家里不是毫无储备,冰箱里还有两个鸡蛋、一包火腿肠和一袋吐司面包,正好可以做三明治。
喻涉从小做饭做到大,还是挺喜欢在厨房里忙活的,更何况现在是要做早餐给喜欢的人吃,他简直乐意之至。
三明治做好的时候,祝轻也正好醒来了。他听到厨房那边有动静,于是顶着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副卧里出来了,眼角湿漉漉的,身上的T恤也被睡得垮向一边,露出小半个白皙圆润的左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