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奔跑(50)
虞洲坐在他们前方玩手机,不时被迫参与游戏或者应和窦霜吐槽蒋子轶的歌声,基本将别人的视线挡住。
没人打扰寿星,林蝉很满意。
蒋子轶的破锣嗓子跑调,唱到一半被强行切到了白桦林。灯光转为静谧的深蓝,景晔听着手风琴前奏,咬下那颗草莓。
“甜吗?”林蝉贴在他脸侧问。
景晔想说有点酸,可也许是今晚的雨和灯都让他眩晕,比平常胆子更大,轻佻地朝林蝉勾勾手指。
十八岁的少年凑过来,越过了那道青涩界限。
他们裹着春夜的湿润在包厢角落亲吻,比之前熟练了些,无师自通地将草莓在唇齿间挤来挤去,不小心咬破了,酸甜汁水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往下滴,染红了景晔白衬衫的衣领。林蝉伸手去擦,又不自禁地摸景晔的耳朵,指尖夹住耳垂反复爱抚。
奶油的味道浓郁香甜,盖过了景晔记忆中那颗薄荷糖。
包厢里热,他大脑缺氧,喉咙里闷哼两声示意林蝉放开,手却绕过林蝉的后颈把他往自己按。
林蝉半跪着,继续吻他。
他的一条腿跨进景晔双膝之间,手掌从膝盖往上胡乱地摸。牛仔裤略厚重了,林蝉摩擦两下,景晔就觉得自己要烧起来。
他像一把被林蝉点燃的稻草,居然不顾时间地点地放肆。
生日蛋糕没端稳,打翻在林蝉的黑色外套溅上白花花的一片。景晔喘息着,放开他,不敢去看那儿,一个劲地摸自己的嘴唇。
场中游戏刚好进行到大冒险,输了的青年被迫给联系列表里的女神打电话。
林蝉定定地看景晔。
呼吸还是甜的,他们都没逃离太过黏腻的吻。
景晔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对话,他怕再碰上视线会更忘乎所以地和林蝉接吻。他不抽烟不喝酒,找不到地方发泄的躁动在此刻奔涌而出。
他毫不犹豫地对林蝉上瘾。
灯光亮了些,林蝉往后稍退开,坐回旁边位置将外套脱了。他扯了两张纸巾,徒劳地擦开奶油和一点布丁残骸,嘴角愉快地向上扬。
“还恐同吗?”林蝉问他。
景晔正欲盖弥彰地吃着蛋糕,闻言脸烧得更红,避而不答。
好在林蝉不太需要答案,弹了弹边缘的白色痕迹,然后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你在这儿等我?”
如果说刚才热情过度有点异常,现在连哥哥也不叫了,昭示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变化。
洗手间的暗示有点暧昧,景晔不知道该不该明白,听得心里持续高热,不敢看林蝉,只知道慌乱点头。
林蝉关上门,景晔直接坐到了虞洲旁边:“问你一点事。”
“嗯?”虞洲一颗一颗地数花生米。
“就是……那个……”他难以启齿,又觉得这种事问虞洲总好过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尴尬,“我之前找了点小电影看,关于那个的……”
虞洲立刻懂了,表情惊异地盯着他。
景晔开了个头后续就没那么卡顿,他揉着衣角,衣领的草莓汁沁出可口的粉色:“因为在一起了……我就想着学习一下,不然万一哪天花好月圆的,有备无患……你说是吧。”
虞洲“噗嗤”一声笑开,捂住嘴,不让别人发现。
景晔没注意,继续忧愁地说:“而且木木年纪小,自尊心又强。我啥都不会也没经验,光靠看片学那些有的没的,真实际操作把他弄痛了伤了怎么办——”
“等会儿。”虞洲发觉不对,急急打断他,“你,弄伤他?”
景晔:“啊。”
虞洲:“你知道有句俗话吗?”
景晔:“什么?”
虞洲看他一脸诚心请教,顿时有点过意不去,把话到嘴边的“逼1做0天打雷劈”吞下去,含糊地说:“也不是啥重要的,这个事吧……你就别操心了。”
“哎?”
“小林懂就行了。”虞洲说,沉重地拍了拍景晔的肩膀。
第39章 红螺寺
“他能懂啥?”景晔不解地皱眉,虞洲却摆摆手不说了。
觉得虞洲简直是敷衍他,景晔干脆蹲到虞洲身边和他掏心挖肺地聊:“我是觉得这件事不能直接对他说,怕他一下子接受不来。”
虞洲干笑一声:“确实。”
阴阳怪气的。
景晔拍了他一下:“你那什么表情?”
“没有没有。”
景晔不和虞洲计较,长叹一声:“主要才在一起没多久,如果说要商量这个,肯定不太好,而且影响他学习……洲洲,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呗,这个问题上只有你好帮忙。”
吹了口手掌的花生皮,虞洲思忖着,斟酌字句:“我也帮不上你,没经验。”
景晔:“……不是吧。”
“没和你开玩笑。”虞洲不想继续这话题,“对了,怎么没见你送小林生日礼物,没准备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这句话刚好戳中景晔的心虚。礼物当然准备了,可他不愿意大庭广众地拿出来,一个劲地打哈哈。
虞洲就笑他一点都不诚恳。
正当这时,包厢门开了,林蝉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点未褪尽的薄红,神采飞扬地看向他们的方位。
那目光太灼人,景晔噤声,重新坐回沙发上,临了给虞洲使一个眼色,提醒他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说漏嘴。虞洲似笑非笑,继续搓手里的一把花生,没理他。
被蒋子轶抓住,林蝉没法,和他多说了几句话才得以脱身。他依然挨在景晔身边,陷入沙发,一只手卡进缝隙抱景晔的腰。
“你们刚才在玩什么啊?”林蝉难得主动找话题,笑眯眯地剥了颗奶糖。
“和虞洲聊了几句。”
“聊什么?”
景晔不喜欢被追问,但林蝉连接几句却让他有种被重视的快乐,身体又开始变得轻飘飘。但他要掩盖惊喜,笑着摇头,不告诉林蝉。
林蝉就以为他们说的自己听不得:“说我坏话了?”
“没有——”
一片昏暗里,林蝉目光格外亮,就这么认真地盯着他看,好像哪儿也不肯去。景晔不知道这是林蝉带给他的错觉,还是林蝉看所有人都会这样,他总觉得林蝉的眼睛非常好看,越到夜晚反而越分明。
他没喝酒,但已经开始四肢发软,想往林蝉肩上靠。没有铺垫的动作做出来太难为情,景晔问林蝉要不要吃点别的。
“我不饿呀。”林蝉清脆地答,“和你一起我就特别开心了。”
景晔听得心软,他去捏林蝉的脸,被躲开。好奇之下还没发问,林蝉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要出门,景晔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
KTV的走廊里都能听见各个包厢的声音混杂,他们一直走到靠近二楼出口的拐角。
是林满川的电话,给林蝉说生日快乐,问他聚会结束了没。
“干什么?”林蝉警惕地问。
他开的免提,林满川的回答被景晔听得一清二楚。男人大笑几声,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我给你送生日礼物过去啊!”
林蝉“嘁”了一声:“早不送?明天再拿来吧。”
和林满川他总是没大没小的,林满川也早不介意了:“明天就过了,不行,必须今天送到,庆祝你成年了——还有你妈妈给你的红包。”
景晔闻言观察林蝉的表情,一想,好像林蝉这么重要的日子,林芳菲确实从未出现。
提到林芳菲,林蝉的笑意收敛了点,强硬地说:“我不要,你给她退回去。”
“那怎么行?”林满川似乎想劝劝他,又觉得在这天挑起母子之间的旧伤痕有点过分,叹了口气,“算了……我送到小景家小区物业,你记得去拿。”
他说到这份上,林蝉只好答应了。
挂掉电话后他搓了搓脸好让表情不太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