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喜欢他(50)
刚巧在酒店的走廊里撞见孔教练。
孔教练一把拦住他,“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去啊?”
贺琦年愣了愣,“买夜宵。”
孔教练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十一点了,你上哪儿买夜宵去?”
贺琦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就随便买点,我饿了,高铁上的东西太难吃了。”
孔教练撇了撇嘴,“不准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见没有,特别是烧烤,外边的肉不能碰。”
“放心吧,我就买点牛奶和面包。”
贺琦年成功出逃,像是一只欢脱的小萨摩,一路蹦跶到盛星河所在的酒店,在电梯的镜子里反复检查自己的造型。
头发倒是没乱,只是他闻了闻自己的手腕没闻出什么味道,后悔自己太早喷香水了,味道都跑没了。
可他又不想再跑回酒店喷了,他等这一秒已经等太久了。
电梯里就他一个人,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昨晚在被窝里想好的台词。
好久不见啊盛教练!
有没有很想我!?
想我还不快点抱抱我!
啊——
他越想越羞臊,捂脸傻笑三秒后,深吸一口气。
镇定!镇定!
“咚咚咚。”
盛星河的房门被敲响。
他以为又是队里的同事过来蹭吃的,毫不犹豫地拉开门,入目就是那张熟悉的笑脸。
盛星河愣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面的关系,他感觉贺琦年变了很多,皮肤跟之前相比晒黑了一点,人也瘦了,不过五官倒显得更加立体了。
“好久不见啊盛教练!”
盛星河惊喜道:“你怎么来了啊?!还剪头发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贺琦年进屋后反手带上了房门,很快接了一句,“你有没有很想我!?”
盛星河的唇角勾了勾,“还好吧,比赛太忙了,没怎么想。”
这回换成贺琦年愣住。
这个他想象中的对白不一样啊!
房间是“L”形的,两人都站在过道里,光线有点暗,还有些许暧昧。
深夜带给少年无尽的勇气,贺琦年张开双臂一个飞扑死死地钳住了盛星河的身子,又在他耳根边轻轻说:“我超想你的。”
一股清爽的淡香扑面而来。
盛星河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懵了。
环抱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腰都快被压弯了。
盛星河一路倒退,无处安放地双臂停顿在空中,“诶诶诶”了好几声也没能阻止贺琦年的步伐。
这孩子的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贺琦年想往床边晃过去,不料两人的脚在向后挪动的时意外地缠在了一块。贺琦年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地朝前边栽了下去,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好他反应迅猛,双手撑地没完全趴下去,盛星河的双手还紧紧地搂着他的后背,躺在地毯上看他。
原本是一个如同偶像剧般文艺又浪漫的镜头,主人公凝视着对方的双眼,眼神含情脉脉,内心暗流涌动。
下一秒就该安排接吻了。
但现实是,盛星河屋里还有五个凑在一块儿吃夜宵的同事。
看见这一幕,喷饭的喷饭,眯眼的眯眼,目瞪口呆,全部石化。
第三十九章
“噢~~我超想你的~~~”有人怪腔怪调地学了一句,嘴角浮现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贺琦年完全没料到这屋里竟然还有人,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钻。
盛星河脸色辣红,拍了拍他的后背,“起来!你重死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屋里有人啊!”贺琦年神情慌乱地从盛星河身上爬起来,因为太心急,膝盖直接顶在某人的裆部。
贺琦年自己先“啊”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对不起对不起……”
手足无措。
盛星河拍掉了那只伸向自己裤裆位置的手。
咬牙切齿。
“没人的话要准备干嘛呢?”刚才说话的那位又接了一句。
贺琦年反射性地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个女的,估计30岁左右,看体型应该是链球项目的选手,胳膊比他还粗,面相和善,笑容爽朗,不像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微笑。
他嘿嘿一笑,“不干嘛,太久没见了,我就来找我哥叙个旧。”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女人说。
“没事不打扰,”盛星河说,“他就是爱瞎胡闹。”
贺琦年摸摸鼻子,看了一眼还在揉屁股的盛星河,紧张道:“你摔疼了没?”
他正要上手去揉,盛星河再次打掉了他的爪子。
“不疼。”
“这小弟弟谁啊?”女人问。
“之前在学校实习带的学生,也是练跳高的,叫贺琦年。”盛星河说。
“看出来了,这大长腿一看就是跳跃组的。”
盛星河给贺琦年做介绍。
刚才说话的那位是女子链球队的队长张玉茹,边上较矮的一个男人是短跑队的孙浩洋,微胖一点的是跳跃组的队医严政,戴眼镜的老头是盛星河的新教练林建洲,看着很慈祥,最后一个高个子是经常能在电视上刷到的跳高选手秦鹤轩。
贺琦年对这些人名记了个大概,基本都是按身型去区分他们的职业,这里的所有人年纪都比他大,只用喊哥哥姐姐就行了。
桌上摆着一堆外卖盒子,以他对盛星河的了解,这大半夜还能聚在房间吃夜宵的同事,关系一定是特别要好的。
林建洲将贺琦年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起码有1米96吧?”
“嗯,”贺琦年微微点了点头,“我前两天刚量了一下,1米98了。”
盛星河震惊地瞪圆了双眼,仿佛见到外星生物,“你又长高了!?你都大三了还能再长高?”
“对啊。”贺琦年挺了一下腰,抬手搭在盛星河的头上,后者刚巧到他眉毛的位置,“说不定有生之年我能长到2米。”
盛星河一屁股坐到了床边,彻底远离他。
这天赐的祝福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老天爷还能不能考虑一下他们这种不被祝福的心理健康!
“跳高练多久了?”林建洲又问。
“两年多点。”贺琦年说。
“PB多少?”
“2米20。”
对于一个只练了两年多的运动员来说,2米20已经是非常优异的成绩了,每年达到这个健将级标准的跳高运动员也就一两个,甚至有可能为零。
林建洲点点头,夸赞道:“挺好的,星河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些高度,他练得可比你久多了。”
盛星河已经从林建洲的眼神中看到了期许,就像他在第一次看见贺琦年时的那种心情一样。
他觉得贺琦年离进入国家队的目标已经不远了。
“青出于蓝胜于蓝才好啊,”盛星河说,“如果后辈不能超越前辈,那我们中国队要怎么冲向国际?”
“说得对。”林建洲欣慰地笑了起来。
“但你永远都是我最敬佩的师哥,”贺琦年的双眼在灯光下亮闪闪的,看起来自信又真挚,“没有前辈们的指点,哪有后辈的进步。”
盛星河忍不住笑了起来,贺琦年就像是阴霾天里的一束光,知恩又上进,轻易地就能俘获人心。
“肚子饿吗?要不要在这儿跟我们一起吃点?”林建洲问。
“对,”盛星河忍不住揉了揉贺琦年的脑袋,“有你喜欢的虾饺。”
贺琦年因为个高,很少被人揉脑袋,呆愣愣地点点头,走路都差点儿同手同脚。
“你的是哪份?”
盛星河手里的那份饺子才刚吃了一个,他将自己那套餐具里的勺子递给贺琦年。
“你先吃吧,吃剩了给我就行。”
“要是没有剩的怎么办?”贺琦年捞了一个塞进嘴里。
“没有就没有呗,我还能拿你怎么办?”盛星河说。
“哟哟哟,”张玉茹笑了起来,“当哥哥了就是不一样,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谦让过?”
贺琦年低头笑了,“那他平常在你们面前什么样啊?”
张玉茹大笑:“反正跟这会不太一样。”
秦鹤轩抬眸道:“基本没人样。”
盛星河踹了他一脚。
贺琦年以前只在新闻上见过顶尖运动员,一直觉得国家队的都跟艺人似的,各个地方飞来飞去,又是全封闭的训练,行踪诡秘,充满距离感,在镜头前大多都是比较高冷的,但今天一见,倒是觉得可爱又亲切。
大家也会讨论什么东西好吃,以及聊别的队员的八卦。
“小裴对象就是上回来基地看他那姑娘,他接综艺就是为了跟她搭档,压根就没收钱。”
“那她女的挣得比他多吧,不会有压力么?我看他平常还挺大男子主义的。”
“都什么年代了,女的挣的比男的多很正常,我女朋友要是比我挣得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是你脸皮厚呀。”
贺琦年尚未踏入社会,只能听懂他们议论的东西,没有真正体会到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压力。
他目前的压力只源于如何跳得更高好迈进职业队伍,和金钱无关,但被他们这么一提,倒是觉得自己接下来应该好好攒钱,不然以后该怎么照顾盛星河。
“小朋友,你有女朋友吗?”张玉茹问。
贺琦年微微侧头,瞟了一眼边上的人。
盛星河的脖子往后一缩,“人家问你,你看我干嘛啊?”
贺琦年摇摇头,“还没有。”
“长这么帅居然没有女朋友?”张玉茹惊讶道,“学校没人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