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悚游戏里当bug[无限流](67)

　　季简一听，立马意识到那头的光亮有古怪，连忙小跑着往酆淮这边来。
　　随着余辞说完，似乎那头装神弄鬼的亮光也意识到被戳穿，陡然灭了下去。
　　季简心一跳，他距离酆淮和余辞两人还有六七米的样子。
　　四周围的寂静被细细簌簌的细碎动静打破，像是有无数滚珠被丢到了地上，从四面八方涌向酆淮一行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季简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什么东西扯动了一下。
　　感觉并不明显，就像是错觉。
　　他张了张嘴，旋即又闭上，只是握紧拳头大步朝酆淮那边跑去。
　　可没等他跑出去多远，季简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裤管被拉扯了一下，这次力道之大，直接把他拉了一个踉跄趴到在地。
　　季简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的脚踝，旋即蓦地睁大了眼睛——一只发青、纤细小巧的手搭在他的裤脚上。
　　顺着手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张女人的面孔，乌黑的长发垂在她的脸边。
　　她面色乌青，偏着头正对着季简，眼里是一大片泛红血丝的眼白。
　　眼白正中，一粒小如芝麻的瞳仁正阴森森地死死盯着季简。


第53章 开荒第五十三天
　　开荒第五十三天·人质奖励
　　季简看到那张面孔的时候, 仿佛能清晰听见脑子里的一根弦“啪嗒”断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季简猛地用力踢掉裤脚上的那只手，皮鞋被踹飞了出去也没有要捡起来的念头。
　　他赤脚飞快跑向酆淮那边，边跑边忍不住往后看那东西的动静。
　　就见那个女人松开拽着自己脚踝的青白双手后, 慢慢撑在地上, 支起上半身。
　　她的上半身渐渐从阴影里露出，她穿着红色的半袖长裙，早已破烂不堪地挂在她的身体上。
　　不远处的火光投来, 照着红色长裙上的珠片闪烁。
　　闪烁的光片映衬在她的青白面孔上, 显得整张面孔越发鬼魅阴森。
　　季简只是晃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这辈子都没跑那么快地冲向另一头。
　　他在快要跑到酆淮面前的时候一个腿软，几乎是五体投地式地摔在酆淮面前。
　　酆淮把他一把捞起, 看了眼袜子都被跑穿、浑身狼狈的季简, 又看向季简原先所站的位置。
　　——他微眯起眼, 什么也没看见。
　　季简的惊慌和恐惧在酆淮余辞眼里，看起来就像是莫名而起的。
　　季简满脸都是被吓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和鼻涕, 他紧紧攥住酆淮捞起自己的那只胳膊, 语无伦次地哽咽叫道：“她，我的腿, 我的脚，她拽着我……”
　　他边说, 另一只手又去卷自己的裤脚。
　　季简的手抖得厉害, 卷了几次都没有卷起来, 但余辞仍旧在他把裤脚撩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紫灰色手掌印。
　　他目光一凝，蓦地握住季简的手腕, 弯腰拉开那节裤管。
　　酆淮见状顺着看去, 面色也随之一点点沉下。
　　他一把将季简捞起来, 拍拍季简肩膀，示意季简冷静下来，好好站稳：“把舌头捋直了，说清楚你在那里遇到了什么。”
　　季简心有余悸地看着身后那一片空地，吞咽了两下口水，用力摸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你们没看见吗？那个女人……不不，那个鬼，她穿着红裙子，她爬到我脚边，伸手一把拽住了我的脚！”
　　“是沐姿？”酆淮旋即问。
　　季简愣了一下：“沐姿？不，不是她，当然不是她，我没见过那张面孔……应该没见过。”
　　他说着，慢慢有些犹豫有些不确定起来，看向酆淮抿了抿嘴：“当面肯定没见过，但你这么说……好像是又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看见过似的。”
　　他回忆了一下，旋即又是猛地一打哆嗦，狠狠摇了摇脑袋说道：“不行，我一回想她的样子，就想到那两只芝麻大小的小瞳仁粘在满眼眶的眼白里，太操了……”
　　酆淮微皱了皱眉，被季简生动形象的转述说得下意识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季简眼泪汪汪地看着酆淮，又看看余辞，出声问：“现在怎么办？那个东西都不知道躲在哪里。”
　　余辞冷声说道：“她出来了。”
　　季简一愣，旋即连忙看向四周围。
　　就见四周立起的光洁镜面里，先前拽住自己裤脚的女人赫然出现在其中。
　　或者说，她出现在每一面镜子里，甚至有些镜子距离他们就不过是一个胳膊的距离，近得仿佛背靠背那样。
　　季简毫无防备地惊叫一声，下意识往后大退一步，直接撞进余辞的怀里，被余辞黑着脸提溜出来，又是冷漠没有感情的一句“站好”。
　　季简结巴着伸出手指头指着镜子里的女人，连声道：“就是她！刚才抓着我的就是她！”
　　她仍旧是那副模样，只是显得格外安静，一动不动地站在镜面里。
　　只是在季简说完后，似乎是听见了一般，缓缓抬起垂下的眼睛，看向季简。
　　季简倏地收回那根嚣张指着女鬼的手指头，又怂又可怜兮兮地摇头小声说道：“没有冒犯的意思……”
　　镜中女人的肩膀仿佛被抽走了骨头一般无力地耷拉在两侧，乌黑的发丝长及腰后，打着一团团发结，格外油腻地沾黏在一起。
　　身上的半袖红裙破烂成丝丝缕缕，难以蔽体地遮挡着瘦弱的身躯。
　　酆淮看着女人的五官，明白季简说得“有些面熟”是什么意思了。
　　这张面孔出现在西弗歌剧院长廊的演出照片里，酆淮和余辞都曾经在那里逗留过非常长的一段时间，几乎把那些曾经在这里演出过的艺术家的面孔生平背诵出来。
　　这个女人赫然在其中。
　　大鼓手徐温如。
　　不过季简可能并没有留意到夹在无数纪念照片中的某一个大鼓手的面孔，另一层面熟的原因则在于，徐温如的五官与沐姿有六分相似。
　　即便糅合在一张面孔里似乎又完全不一样的长相，但乍一看，却总有那么几分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酆淮开口喊出她的名字。
　　镜中的女人将视线从季简身上移到了酆淮的脸上——这让季简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侧冷汗淋淋。
　　女人哑着声音：“我们见过。”
　　季简一听，冷汗又冒了出来，看向酆淮。
　　酆淮微微点头，他们的确打过照面，在最初进入这个游戏副本的时候，他们阴差阳错地进入了一条秘密通道，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神出鬼没的人影。
　　那个人影就是镜中女人。
　　酆淮见镜中女鬼的状态似乎还算平稳，并不如其他鬼魂那样歇斯底里，于是他开口说道：“既然你能够现身，为什么只待在镜子里？”
　　他示意般地环顾四周，林林总总接近十数面镜子里全是女人一模一样的红衣鬼影，看得人着实有些头皮发麻。
　　徐温如抬眼看了一眼酆淮：“你们会伤害我。”
　　季简闻言倒是有些愣了，言下之意是这个女鬼在害怕他们这几人？
　　徐温如接着又转向季简，季简为自己被注视着而紧张地绷直身体，就听徐温如说道：“只有他看起来安全一些。”
　　言下之意，或许是没什么威胁。
　　季简：“……”
　　所以朝他下手了是吗？鬼也会拣软柿子欺负呗？
　　酆淮听见徐温如说的，和余辞对视了眼，这么一说，似乎他们自从进了底下这片镜面森林后，的确一直在“破坏”这里原有的“生态”。
　　集装箱里的怪物、绞刑架附近的徘徊者……
　　余辞开口：“如果你指的是集装箱里的方文见和那两个把他关进冷藏室的人，那么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他们，只是场地发生了意外，而意外波及了他们，其实与我们毫无干系。”
　　酆淮看向余辞，就见余辞那张英俊正直的脸上不带一丝心虚，满脸写着“我很可信，我说的是真话”。
　　酆淮抽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