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悚游戏里当bug[无限流](57)
他深吸了两口气,没有给自己更多犹豫的时间,当即说道:“我们下去吧。”
“等等。”
余辞环顾四周,在满地狼藉里找到了一根长短大小合适的断柱,他脱下身上的西装马甲,将布料三两下缠裹在断柱上。
“把那边的烛台拿给我。”余辞说道。
酆淮很快反应过来,把眼下可见的所有烛台全都堆到余辞面前,替余辞挖出烛台里剩余的灯油。
几乎没怎么被使用过的烛台里,灯油都是灌满的,只是因为温度的原因被冻成了块。
两人将所有灯油一点不剩地全都抹在布料上,余辞摸出一只打火机凑近点上。
他们花了点时间才让抹了灯油的布料燃起来,这样他们就有了一根“火把”。
余辞握着火把在入口处晃了两下,火把没有熄灭也没有变色,还微微晃动,证明里头的空气是对流的,应该也没什么毒气。
“好了,我们进去吧,跟紧我。”余辞对酆淮说道。
酆淮点点头,心道不用余辞说,他也会紧紧跟着余辞——手上的火把。
阶梯很长,越往下走,越有种说不出的阴森不安感,可能是环境的压力,也有可能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的奇怪气味。
当两人终于走到平地,酆淮吐出一口气。
余辞将火把往前送了几步,照亮前方两米左右的周围环境。
他脸色微微沉下,皱眉喊了声酆淮。
酆淮闻声看过去,脸色跟着微微一变,就见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大片竖立起来的、高约四五米的平面镜。
镜面错落摆布,犹如围墙,将前方的一整片空地,切割成一块块狭小的空间。
在镜面的折射里,酆淮看到了一架沾了血的绞刑架,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左右两端的麻绳垂在半空,看起来像是等待着谁回到那里。
就在酆淮下意识想要往前走一步、看得更多更近的时候,余辞猛然拽住了他的手腕。
酆淮动作一顿,余光就见其中一片镜面里,飞快闪过一个庞大的黑影。
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活物。
“‘交错复杂的地下迷宫,不仅是我们居住的堡垒,更是秘密、死亡、怪物、艺术的栖息之所’……”酆淮低声喃喃,声音在空落的黑暗里回荡。
第45章 开荒第四十五天
开荒第四十五天·镜面森林
解救任务描述中的地下迷宫, 便是眼前这一片看不到尽头和周边的空地。
地下迷宫都懂,但是谁也没猜到迷宫是用一面面高约十米的巨大光洁的镜面组成。
酆淮和余辞两人站在巨大的镜面前,眼前的迷宫比未知更可怕。
他们会从镜面的反射里看到各种各样的东西, 但难以判断哪些近在眼前,哪些却是相隔几个镜面。
酆淮深吸口气,转向余辞的时候也在打量余辞的态度。
“四星的任务难度,准备好了吗?”余辞低声问酆淮。
酆淮顿了顿, 询问道:“这星级有什么讲究?”
余辞把谭林的那套解释说给酆淮听,酆淮闻言“嗤”了一声, 这说法在他眼里,像是专门吓唬一些新人玩家的。
就好像上辈子的九州大陆,总有人传他当年飞升仙界前, 爬那登仙梯, 定是比去地狱烈火里熬十日十夜还要艰难, 否则堂堂酆淮大帝绝不会临门仙界却最终还飞升失败。
把登仙门说得天花乱坠, 好像越难, 越能证明他们登不了仙门, 只是因为那门槛太高, 与他们的天资拙劣无关。
其实登仙门还没修仙那一路坎坷, 最难不过是打开登仙梯的门槛。
至于登仙梯本身, 其实挺好爬的, 没有想象中的一步一雷劫, 每走一步就跟是回看凡间红尘历程一样。
只是他走了一段后, 突然发现,那些曾经被他珍藏心中的记忆变得模糊, 曾经有过的情感也变得淡漠, 那些他过了几百年都不曾忘记的人, 却在那长长登天梯的千百步内,变得似有似无。
他总有一个念头,登上仙界似乎是他的执念,不得不完成的执念,但真正到了那一刻的时候,他忽然被遗忘的恐惧包裹。
心中大无畏才能凝起登仙梯,而他心界已崩,登仙梯便无法稳住凝结的实体,最终他登仙门失败,坠回凡尘。
——倒不是因为还有人传言,是他曾经失控杀了多少人的缘故。毕竟登仙门这一路,本就是无处不在的杀戮路。
酆淮收回念头,他已经不记得那些在登天梯上被弄丢的回忆和人,所幸就是连着曾经的情感也都随之淡漠了下去,他不会因为遗忘而多痛苦,只是稍稍有些意不平吧。
“在想什么?”余辞的声音闯入他的思绪里。
“……在想把这些镜子全都打破的可行性。”酆淮说道。
余辞噎了噎,看着眼前这一片如同森林一般的迷宫,不得不说酆淮的想法比他更大胆更暴力一些。
“传说镜子能锁住人生前亡魂,考虑到我们的解救任务,还是先留着它们吧。”余辞说道。
酆淮勉为其难地微微点头。
火把能照亮的范围有限,大约只有两到三米的直径范围。火把照不到的地方,就是一片浓墨似的黑,完全透不开一丝的光。
他们走进了约三分之一的位置,完完全全身处镜面森林之中,到处都能看到举着火把的他们二人镜像。
甚至就连酆淮和余辞两人本尊,都一时间有些辨不清他们到底在哪里。
他们拐过一个拐角,突然看见那座绞刑架又一次出现在视野里。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看到三次镜像里的绞刑架了,每次
看到都会心跳加速,原因无他,它看起来太像一个真实被绑在上面的人了。
酆淮只当是又一个镜像。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眼前放大拉近距离的绞刑架,他深吸口气,扭头问余辞:“这是真的?”
余辞点点头:“不是镜像。”
两人走到绞刑架前——酆淮磨磨蹭蹭,并和绞刑架之间隔了一个余辞——不再隔着镜面看这座绞刑架,扑面而来的阴森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闷厚重的压抑,让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垂下的麻绳上还沾着发黑的血迹,离地面约有七八米高。
这是一个巨大的绞刑架,上面悬着四个套索,酆淮几乎能想象出四个人被悬吊在上头的场景,像是一条条被风干的咸鱼。
手机铃声冷不丁地凭空响起,像是平静夜里的一声炸-雷,惊得酆淮心头狠狠一跳,差点就要跳开。
本就怕黑,人生不易。
酆淮点开手机屏幕,信号微弱的提示在屏幕最上端的小横条上闪烁,季简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中央一跳一跳,提醒着酆淮去点开。
酆淮深吸口气,这人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得打他手机电话联系。
“季简,什么事?”酆淮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什么动静也没,就像是电话信号被完全屏蔽的安静。
酆淮皱了皱眉,又看了眼手机上的信号显示,的确信号强度差强人意。
他正打算挂下电话,却没想到电话那头陡然响起一声惊喘,像是那边有人剧烈地倒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急喘。
酆淮动作一顿:“季简?”
他和余辞对视了一眼,将手机开成对外扩放的模式,余辞沉声道:“你在哪里?我们来找你。”
电话那头又归为平静沉默,好像刚才的动静不曾存在一样。
“刚才的动静,像是在水里?”酆淮抿了抿嘴看向余辞,他捏着手机没有挂断电话。
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一秒一秒地递增着,余辞看着近三分钟的通话时长,说道:“如果不是信号问题,那他已经出事了。”
屏气超过三分钟的人很少,更不提在水中运动挣扎的氧气消耗,季简活着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就在余辞说完后没多久,电话里突然又传出一串“咕噜”声,几秒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传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