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
　　“但韩迟帆为什么要拉郑宁做游戏？”江归鹿百思不得其解，“凑够七个人，可以集齐一条神龙？”
　　“暂时不清楚。”顾楼摇头，他起身拿回草稿纸想再看一遍，“啪嗒”一声轻响，一张卡掉了出来。
　　“这线索卡好像没什么用啊，还躺赢，希腊神话故事怎么躺？咸鱼躺只能等死啊。”江归鹿捡起线索卡，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几下。
　　顾楼抽回卡，他重新看卡片上文字时，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新想法。
　　顾楼被江归鹿欺负后，江归鹿送给顾楼一本书……
　　江归鹿欺负顾楼的时候实在太多了，例如，顾楼考试得第一了他不爽，非要和顾楼比跑步，他那两条能跑得过体育生的长腿拿来和顾楼比赛简直是用牛刀砍鸡！再比如，顾楼上游泳课缺席，江归鹿翘课找人结果发现顾楼老神在在呆在教室里写作业，江归鹿一下就炸了，命令顾楼帮他写作业……实在太多劣迹斑斑的例子了，光是想想顾楼就想打人。
　　不过顾楼印象很深的还有一件事。
　　毕业那年除夕夜前几周，江归鹿大晚上跑来给他送了一顿饭，第二天顾楼请他吃烤鸭，结果江归鹿吃完，上吐下泻，江归鹿问了一句顾楼是不是给他下药了，顾楼一下就怒了，我好心请你吃烤鸭，你居然这么看我？当场两人就吵了起来。
　　顾楼平时不怎么吵架，经验太少，江归鹿就不一样了，他从小就有小霸王称号，把人说哭是分分钟的事情。半分钟后，顾楼不说话了，他定定地看着江归鹿，江归鹿惊觉自己之前是不是说的太过了，心虚正要补话挽回，顾楼转身离开烤鸭店。
　　江归鹿去追，结果愣是没追上，顾楼随时拦到个车，直接把江归鹿挡在门外，一溜烟回学校了。
　　江归鹿气得要命，他也就是无心一说，好朋友开个玩笑么，没想到顾楼反应这么大。好，你给我甩脸子，我也给你冷屁股。两人开始冷战。
　　一周后，江归鹿甘拜下风，热脸蹭冷屁股去了，结果蹭了一脸灰。
　　——顾楼压根不接他电话，图书馆也不去了，宿舍楼下大妈眼睛贼亮，看到他就大嗓门嚷嚷：“诶，你就是顾同学说的讨债鬼吧？学生都不容易，你放过他吧。我可不能让你进去……小伙子给我回来！否则我叫保安抓你了啊！”
　　江归鹿气得要死，讨债鬼？我看你才是生下来讨我的债！
　　顾楼在学校也没有亲近的朋友，江归鹿守株待兔一星期后，愣是连顾楼人影都没见着。
　　两周已经足够平息内心所有怒火了，江归鹿开始暗自后悔，琢磨自己当时说话用词的确太狠了，顾楼本来就是个自尊心极高的人，他那样说他，顾楼不打他一巴掌已经算好了。
　　意识到犯了根本性错误的江归鹿以泪洗面……呸，洗心革面，决定好好做个人，开始一小时发一条语音留言，三小时一条认错短信，五小时一个道歉说说，七小时一条道歉朋友圈，打定主意占据顾楼所有的通讯门面，让顾楼知道他真的错了。
　　然而那天之后江归鹿确实再也没见到顾楼，江归鹿连翘好几门课，被辅导员抓住带回学校教育，就算谈恋爱也不能耽误功课啊，成绩不好女朋友迟早把你甩了知道吗？
　　江归鹿心情高度阴郁，结果巧了，被辅导员一通训斥，他灰心丧气走出校园，迎面看到顾楼匆匆上了一辆车。
　　嗯？江归鹿立刻找了辆车跟踪顾楼，一路跟踪到一家心理诊所。
　　江归鹿：？？？
　　难道和他吵架，顾楼抑郁了？那他真成千古罪人了。
　　江归鹿进诊室后在卫生间蹲守一小时，听到医生进来打电话和顾楼叮嘱，江归鹿听到了ptsd之类的词语，他一头雾水，回去一查，惊呆了。
　　当天就给顾楼邮寄一本书过去，附送诚挚信笺。
　　那本书叫《失败是新的开始》，纯属毫无卵用励志市场鸡汤。
　　信笺大致内容如下：
　　顾小楼，不要怕，不就是ptsd嘛，难怪你这么怕水，我还以为你当时就是吓得不敢进水呢。这本书送给你，仔细读一下，你就会发现世界都明亮了！
　　顾楼当时面无表情，取消拉黑江归鹿的操作，给江归鹿发了两个字：
　　绝交。
　　然后拉黑江归鹿，关机。
　　“失败是新的开始？”江归鹿迷惘道，“你就是因为这本书和我绝交的？我一直想问你来着，结果三年不见，看到你太激动，一下把这事给忘了。”
　　顾楼没理他，他有一种预感，之前他们的推理可能错了，那本书不是希腊神话故事，而应该是失败是新的开始！
　　失败……什么失败了？
　　顾楼：“我要静静，你先回房间。”
　　江归鹿：“巧了，我就是静静，不客气。”
　　顾楼：“……”
　　绝交！
　　这时，顾楼突然听到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顾楼，顾楼……”
　　——周哲？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都还记不记得这些伏笔了，不记得可以往回翻一下康康~


第41章 ps
　　顾楼：“你听到附近有个声音吗？”
　　江归鹿：“什么声音？”
　　顾楼分明听到了周哲的声音, 但周哲的确已经淘汰, 系统亲自承认过的。周哲这时候再出来, 演的不是朋友热泪盈眶深情拥抱, 而是另有预谋鬼故事了。
　　周哲的声音见顾楼一直不回他，急了：“顾楼，你听到了吗，我是周哲啊。”
　　顾楼：“你在哪？”
　　周哲的声音惊喜道：“你听到我了, 太好了！我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怎么说呢我已经死了, 但是我又没死, 你能明白吗？”
　　幸亏周哲遇到的人是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顾楼, 如果换做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人, 现在已经开始尖叫逃跑了。
　　顾楼沉思片刻，说：“你现在是鬼，对不对？”
　　“对！”周哲说, “可以这么理解，我现在能留下来主要是因为……”
　　“你在和谁说话？”江归鹿一头雾水地看着顾楼突然开口说话，话的内容有点奇怪, 仿佛顾楼对面有个无形的人和他对话，江归鹿心痒痒，也想掺一脚，被顾楼瞪了一眼，斥令他闭嘴。
　　周哲最关键的话被江归鹿一大段，顾楼只听到后面：“…所以我是来帮你的。”
　　顾楼：“再说一遍。”
　　周哲：“……”
　　这也是套路吗？和一二三四五的套路一样？
　　周哲正欲说话, 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打断他的话，周哲若是有实体，估计已经黑了脸。
　　“出事了！顾楼，出事了快出来！墨先生他他他——”夏子泉的声音几近奔溃，“他弟弟快死了！”
　　下一秒，顾楼开了门，和夏子泉对视一眼，他说：“怎么回事？”
　　夏子泉：“说来话长——”
　　本来墨先生让夏子泉进书房，夏子泉找好了理由，就说那件衣服找不到了，穿不了，墨先生总不能当场给他找件裙子让他穿上吧。结果夏子泉进屋后，墨先生正要用落骨陈皮画恢复小丘的生命。
　　墨先生听到声音，头也不抬道：“裙子穿上了？”
　　夏子泉：“呃……出了点意外，我可以解释！”
　　“我饶过你一次，救过你一次，你就这么对我？”墨先生淡淡道，“书房那次，顾楼和江归鹿呆在密室里，如果我进去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神医的生死门梦境里，如果我没有救你，你自己能活下来么。”
　　夏子泉紧紧咬着牙，脸一阵红一阵白：“我知道，谢谢您！”说着，冲墨先生鞠了一躬。
　　墨先生将落骨陈皮画贴在小丘脑门上，盯了一会，没有反应，他冲夏子泉挥挥手：“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夏子泉战战兢兢凑近，他平时打游戏打得多，眼睛有些近视，再加上紧张，恨不得贴到那张纸上。墨先生见状，微微叹息：“怎么视力比我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