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纵横杀(39)
而现在,他会先在想对盖聂这么做的人脖子上开个口子。
……
卫庄受伤的手还有些麻木,他撑起另一只手,低下头,用唇齿在对方没有防备的脆弱颈项反复流连。
失去对现状掌控的感觉令人生出本能的不安,盖聂睁开眼睛,入目都是苍白颜色锦缎一样的头发。
“……”轻微的刺痛让他呼吸急促,颈侧最重要的穴位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最不愿回忆的那一天。
他的眼里涌起淡淡的杀气,被压制的本能开始突破禁锢的力道。
盖聂抬起手,扣在卫庄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上。
这样进的距离当然在第一时间就让卫庄察觉到,然而卫庄却一下子吻住了他颈侧的一块软肉,并且加大了吮吸噬咬的力度。
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对方浑身紧绷的力道。
他抬起头,嘴唇慢慢顺着对方下颌的走势来到盖聂的耳根,低声细语:“师哥,你别怕我。”
盖聂呼出一口气,平复这那种窒息的感觉。
黑暗中的角力,鼻息交错的亲近,一个不愿意退让,一个默默纵容了对方。
卫庄赢了。
回应他的,是对方努力平复的鼻息,还有收回力度的手指。
卫庄撑开一点距离,他想去看那人流淌松珀一样的瞳孔,却撞见他一头将落未落的细密汗珠。
素来只顾自己心意的流沙主人,对眼前的情境难得生出半点难言反省。
卫庄想要尝试安抚对方,却更多地感受到对方绷紧到极致的双腿像是被绷到极致的弓弦,再一用力,或许就会断掉。
还是有些太勉强,卫庄退开身体。
盖聂一直隆起的眉头终于松开,他睁开眼睛,连眼睫上都挂着水汽,在黑暗中轻声问:“小庄……?”
卫庄没有回答,他用手扣住盖聂的肩膀,让他翻身侧趴在下面。
盖聂刚刚说了一句“你——”,就察觉有滚烫坚硬的东西在身后贴上来,来回磨蹭。
像是试探、像是询问、像是压迫,或者这都不够准确。
但,不用再直接面对那种噬人的眼神,让盖聂得到短暂的逃避。
他呼出一口气,不在像是一张绷紧的弓。
下一刻,他又睁大了眼睛。
……
盖聂的呼吸几乎完全停滞了,卫庄之前从来不曾做过这样的事。陌生的行为让他不知所措,他的手立即扣住他的手腕,表示出主人并不适应这样的接触。
卫庄不在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听见了盖聂失控的喘息,和在桑海那个晚上一样。
手指中染上粘滑的液体,让卫庄莫名愉悦起来。
让盖聂在他手中体会到乐趣的念头暂时压倒了一切本能。他以为自己并没有什么耐心。然而事实让他惊讶,这个念头居然可以在这一刻凌驾在他自己的迫切需求之上。
当他的手指带着粘腻液体再度侵入对方身体的时候,这一次,对方的身体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
卫庄察觉到盖聂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暂时顺从了,带着自暴自弃的意思,任他为所欲为。
这样的认知让卫庄激动起来。
他探过头,让长而热的浊气喷撒在盖聂的后颈。
……
盖聂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虚弱地望着黑暗的尽头。
卫庄再度体会到了那种夹裹着疼痛的极度快意——不再是单方面的占有与压制,而是带着纵容与忍让的快乐。
没有手段没有技巧,全凭本能行事。
盖聂的手指区着又伸开,像是想隔空握住一把剑,不管是木剑还是渊虹。
狠狠地侵入、放肆地发泄、反复地碾压。
“……”
那一刻,盖聂喉咙里发出短促而惊厥的声音,他忽然像是被雨水击落滩涂的鸥鸟一样挣动起来,细长而优美的胛骨隆起一个弧度,似乎想要挣脱束缚重新飞向天际。
这是卫庄第一次听见盖聂在情事中发出失控的声音。
有一种触及到灵魂的狂喜爆发开来,他的耳朵里面只听见一个声音:就这样,让他就这样死在自己身下!
他的眼神沾染了狠戾的颜色,他更加用力地压制住对方所有的挣扎,低头一口将嘴唇印在盖聂的脸颊一侧,寻找对方的嘴唇,却又故意留给他呻|吟的机会。
他感觉到盖聂的身体在他身下颤抖、在他身下臣服、在他身下变热、在他身下交付所有。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住对方身前的东西,下一刻,他感到盖聂剧烈挣扎跳动着,再次濡湿了自己的手心。
白色的天光在眼前乍现,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征服天下的巅峰。
眼前是无边茫茫的沧海与山峰,他们并肩而立,只能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
……
第四十一章 戏与局
风雨如故,天光渐亮,洞里从漆黑一片中隐隐透出轮廓来,木炭烧尽的暖意不曾散去。
对于农家的很多人,这一晚都是难以入眠之夜。
田猛死去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农家,三十六路农家子弟开始向东郡集结而来。不用多想,召集他们的理由必然是刺杀鬼谷纵横,替老田猛报仇。
风口浪尖上的两个人,此刻难得清闲。
两个人早晨醒来之后分头行动,卫庄呆在原地闭目运功,盖聂掩藏好洞口之后离开了小半天时间。他回到山洞的时候,卫庄刚刚好睁开眼睛。
卫庄看过去,盖聂手里提着竹筒砍成的鱼篓,发梢还带着湿气,就知道他这个师哥洁癖的毛病犯了,一大早跑去溪水里泡过,可能在那个时候顺手捉了两尾鱼。
盖聂重新起了火堆,穿好鱼架在火上炙烤:“烈山堂已经搭起灵堂,今天农家六堂的人有四堂的人都已经出现。”
卫庄屈伸着手指:“我听说,农家这一代除了朱家,值得留意的人只有一对姐弟。”
盖聂看向卫庄:“你说过,田猛有一个弟弟,还有一双儿女。他的死去,烈山堂将由谁来接任?”
卫庄:“我听说田猛的女儿是农家难得有头脑的人,可惜身体不好不曾习武,在田猛还有个颇有能力的兄弟这种情况下,她没有掌舵的机会。”
盖聂接着他的话问:“你也说过,田猛还有个儿子。”
卫庄冷哼道:“在这个时代,或许很多本该拥有继承权的人,正是因为这个头衔而失去了活下去的机会。”
盖聂对此居然完全赞同,他想起了曾经在帝国短暂接触过的另外一位帝国公子。他翻动着烤熟一面的鱼,接着说下去:“这还只是烈山堂内部的权利角逐,对于整个农家而言,还有侠魁的位置悬而未决。”
卫庄冷笑道:“目光短浅之辈,一个侠魁的位置,就能驱赶着他们去别人想让他们去到的地方。”
盖聂并不赞同卫庄的评价:“小庄,我们也曾经……”被成为一个强者的命运驱使着。
“不一样。”卫庄忽然打断他,他的眼睛闭着,白色的睫毛与白色的眉毛低低地垂着,让人看不真切。他又用很慢的一种语调,说:“不一样。”
盖聂看着他,目光在光线不明的洞穴里显得很温柔:“小庄,你的伤势如何了?”
卫庄的伤势当然不要紧,他与盖聂同属鬼谷派,有鬼谷吐纳术的辅助,同样拥有着强悍地恢复能力。
农家局势胶着,因为鬼谷纵横在田猛死前造访神农堂的风言风语,烈山堂与神农堂被推到针锋相对的地步。为求自保,朱家不得不化被动为主动,势必拿下侠魁的位置。一时间,各路人马纷纷瞄准押送荧惑之石的帝国军队。
盖聂难得没有出手,沉默着注视着烈山堂的人阻截秦军的押运车队。
卫庄与盖聂并肩站在山坡:“先是钓鱼,再是各路人马轮番出动:田虎、田仲、朱家、典庆、那个刀枪不入的女人、追风箭、楚国的两个丧家之犬、还有一个哑巴,加上一个‘阴柔无骨、肝肠寸断’的赵国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卫庄的语气轻快,丝毫没有替人担忧的意思。盖聂抬头望着山坡树木遮掩的地方:“刚才,我留意到罗网暗号,他们在传递消息。”
卫庄收起笑意,皱起眉,用一半漫不经心一半厌烦语气说:“这早在意料之中,一个无孔不入、一个如蛆附骨。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么?”
盖聂低着头,看见秦国的白袍小将苦战田虎手下,已经渐渐流露败象:“隐秘卫只忠于帝国,而罗网的赵高,恐怕心思不止于此。”
卫庄挑起眉:“你在同情他?”
盖聂没有说话,卫庄很了解他,因此也必然知道他不会在此时出手。
卫庄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师哥,你该知道,你救不了所有的人。”
盖聂略微转头,看向卫庄:“小庄,我只是做想,帝国意图使得农家内斗而湮灭农家的同时,也暴露了咸阳被人窥伺的事实。”
卫庄低声笑起来:“你说过,这个庞大的帝国,因为一个人而存在。现在他还没死,已经是鱼目混杂,各有心思。师哥,你说嬴政到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没有?”
盖聂还未答话,战局已定,追风弧箭浑身染血,被田虎的手下的剑穿身而过,吐血再无动静。
盖聂目中带着惋惜。
卫庄评价道:“作为一个棋子,他得罪了长官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会被用来送死。而他最终会不会真的死,只取决于一件事——他,是不是足够的强。”
盖聂正要说话,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望向山路另一头的红袍楚将,转了口气:“或者,取决于他对于别人是否重要。”
卫庄斜睨了他一眼:“戏看完了,我们走吧,师哥。”
夜幕降下不过转瞬。
盖聂站在山崖的局数枝干上,山坡下面是秦军临时驻扎的大营,巨大的火把驾上绑着浸满动物油脂的火把,灯火通明,目标很大。他并不打算潜入,而是单纯地在盯紧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