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の他(153)
金发青年疑惑的歪头,“用刀?”
“有木刀,点到为止即可。”
轰乡:可是我不会刀术啊!剑道也没有学过!
义勇转过了身,雾蓝色的瞳孔直接映入了金发青年的碧眸中,那抹隐晦的期待,似在月色下被无限放大。
天皇陛下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好吧。”
来到这个时代,轰乡其实用刀斩杀了不少鬼。但真正要探讨剑术的话,可以说,这是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
金发青年双手握住了刀,回忆着N久以前看到的剑道参考照片。
身体摆正,脊背挺立,手臂伸直,右手在上,虎口处贴近刀柄,用力握紧,角度不能太低,要在两眼之间的……
“对,就是这个架势。”锖兔拖下了羽织,只穿着一套黑色的鬼杀队队服,看着金发青年的姿势,点头称赞道。
——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吗,这个姿势和以往的和晖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日本的剑道还没有统一,剑道世家也以修习的流派为主,姿势并不像后世那般一致。当然,日本后世的剑道姿势是吸取百家所长,融汇了存留所有流派的精华,根本差不到哪里去。
锖兔也举起了一把木刀,站在了轰乡的对立面。肉色散发的青年闭眼,摆出了跟轰乡相差无几的姿势,再次睁眼时,一股肃穆之气扑面而来。
“那么,和晖,我要上了。”
锖兔说得[要上]就是[要上],根本不会给他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他脚尖贴近地面,像滑行一样的移动脚步,飞快的朝轰乡的门面袭来!
这哪里是[点到为止]?这是[拼命厮杀]吧!
土黄色的木刀离轰乡的眼越来越近,金发青年根本没有心思再保持什么架势了,他右脚直直的向后退了一步,并在保持上半身不变的情况下,等锖兔的刀离眼睛只差分毫之时才滑行退后。
等锖兔察觉到变换刀法的时候已经迟了,他的第一刀已经贴着轰乡的脸劈下,完成了动作,不得不重新摆好架势才能开始下一刀。
轰乡此时依旧想着剑道的礼节,毕竟剑道比起[道]更重[礼],在一击结束的时候,双方都会停下重新开始。
然而他想多了。
锖兔挥下的刀没有停止,在劈空轰乡的门面时,肉色散发的青年上半身微微弯曲,直接保持着倾斜的姿势挥砍而下!
“「水之呼吸」二之型·水车!”
旁观的富冈义勇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的盯着两人的动作,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间隙。
这是一道全身都要用力的回旋斩击,也只有锖兔可以做到在前一道挥刀的半途中使出来。
白色的浪花卷席在刀上,明明只是块木刀,却在水刃的照耀下,硬生生看出了金属刀刃的轨迹。
轰乡虽然请了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出山教导,但却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水之呼吸」。而他的学习能力偏偏很强,五感又敏锐的过分,知道了呼吸法的原理后,导致轰乡看一招呼吸法剑术就会一招。
有些还不完整,不过几道「炎之呼吸」、「雷之呼吸」、「风之呼吸」的招式已经被轰乡偷学会了。
不仅是真实看到的,就连以往不可实现的想象也值得试验一下。
试试吧。
与水相应,把体内的死气之火转化为雨属性。
再借用彭格列雨守的招式一用。
「时雨苍燕流」攻势第一型——
水流缠绕在了轰乡的木刀上,浮卷而上,金发青年右手挑起木刀,将水刃劈向了旋转而来的[水车]!
“——车轴雨!”
锖兔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车轴雨]的反攻下,肉色散发青年的动作被迫停止,但他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木刀由回旋砍变为了一段段的连砍。
“「水之呼吸」四之型·击打潮!”
金发青年的发丝似乎都沾上了水滴,碧色的眼眸一沉,架起刀。
剑刃卷起了水流,轰乡抬手上举,一连串的浪花飘散在空中,阻碍了锖兔的视线,令[击打潮]变得杂乱无章。
“「时雨苍燕流」守势第二型·逆卷雨!”
高高而上的水流到达顶点,倾斜而下,完全挡住了轰乡的身影。
明明在交战过程中不见了对手,锖兔却难得的,唇角上挑露出一个笑容。
不同于一有情绪就完全表现出来的哈哈大笑,肉色散发的青年只是翘起了唇角,灰紫色的眼眸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水帘,似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笑了。
果然是你呢,和晖。
那么,我也要稍稍认真一点了。
恍然间,庭院的土地草木全部消失了。唯独剩下两人屹立在一片浪花之上,风平浪静的水面一点点展开波纹,一圈圈的向外荡漾。
周围的虫鸣鸟叫全部传达不到,连气味都充满着冰凉的水汽感,轰乡仿佛进入了一片密室。
一道男声跨过层层水漾,带着些被水波模糊的意味:
“「水之呼吸」十二之型——”
富冈义勇的十一型[凪]是进入让自身进入宁静止水的状态,同时使进入自身刀刃的攻击距离内的所有术式均无效化。
十一型偏向于防守,而锖兔的十二型则是来自于暴风海浪的攻击,看似毫无攻击力的水面之下……
唰!
数十尺高的巨浪喷涌而上,在自然界的浪潮之下,人类的身影显得是如此渺小。金发青年的视野只剩下蓝白色的水帘,唰啦的流淌声层层递进,几乎要贯穿他的耳膜。
与撕裂咆哮的水声全然相反,那道男声是如此平静。锖兔直立在水卷之外,呢喃出了他十二型的招式名:
“——泓。”
第132章 7:3——3:7
【鳞泷左近次老师:
好久不见,请原谅我好久没有来信了, 估计义勇和真菰也是, 还请见谅。近日的斩鬼任务实在是繁忙, 无暇分/身。
今日写信的原因是……
我见到了和晖。
或者是与和晖样貌完全相同的一个人。
可除了长相外, 他的习惯小动作甚至是表情神态, 都与和晖一模一样。
但是, 和晖却有了一个我们望尘莫及的身份, 嘉仁天皇。
我想这一切您都是知情的, 但我明白,老师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前一晚, 我与和晖切磋了剑技。
基于「水之呼吸」而形成的的「雨之流派」,除了山本先生以外没有人会使用了。
山本先生作为老师您的好友,曾在拜访时指点过我们剑技,对此我们感到非常荣幸。
可是我实在是愚笨,并未掌握「雨之流派」的任意一型。
除了和晖。
那天,我自创的「水之呼吸」十二型败在了和晖的「雨之流派」攻势第八型上。
说实话,我的内心还是有一些嫉羡的。
您曾说过,我与和晖是您麾下天赋最高的弟子。
(义勇那个时候只会哭, 还未展现天赋, 就先撇开不谈。)
但我一度很怀疑,那是不是您为了安慰我而随口而说的谎话。
我明明如此弱小,和晖……他死去的时候我是如此的无力, 作为一个男人真是莫大的耻辱。
不过, 能够再一次见到他……
和晖可以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时隔六年,再一次举起木刀一起切磋剑技。
——真的是太好了。
天皇、神术、神鬼、恩怨、宿命……和晖说的话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我也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只要他能够活着,与我们一起在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就足够了。
即使您也许早已知道了,我还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与您。
啊……真是非常抱歉,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无关的内容。
最后祝您身体健康,继续精益求精。
在此对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锖兔】
【鳞泷左近次先生: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我是真菰!
也许您已经收到锖兔和义勇的信了吧,那两个应该比我还有着急。
我见到和晖了!
是真的,他还活着!
或者说,他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于世。
但当日,我竟然因为过于震惊而在主公大人和[柱]的面前当众哭了出来,出了个大丑。
(悄悄告诉您,义勇也哭了哦!)
当时的心情现在我真是难以用语言描述,就是整个人轻飘飘的,感觉在做梦一样。
在我住在蝶屋的那晚,听说和晖与锖兔切磋了剑技。
也是那一晚,锖兔确认了——
和晖就是和晖。
不过多了一道身份,「七」就是和晖在管理,他也没有多少时间与我们叙旧。
但是啊……
鳞泷先生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啊!超过分啊!让您吃烤地瓜只有白心哦!
……听和晖说,您最近也很是繁忙,请注意休息。
在此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真菰】
【鳞泷左近次阁下:
请恕我省略寒暄。
今日回鬼杀队总部时,我见到了一个人。
那是我……我们都非常熟悉的人。
他的面容我不可能会认错,身上还带着您雕刻的狐面,据他所说他早就见过您了。
但是您却没有告诉我们。
说到这里您应该明白了,我怎么也想不通,还请阁下给一个解释。
最后祝您保重身体,日益精进。
在此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富冈义勇】
东京城外的后山上,一位戴着天狗面具的老人坐在一块石凳上,身边有三只送信的乌鸦围绕着他呱呱叫。
金发青年探出脑袋想去窥探一番,老者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立刻把信纸折叠了起来。
“哎——”轰乡拖长了尾音,显得委屈巴巴,“鳞泷先生居然对我有所防备吗,我的内心受到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