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6)
就一个字,傻。
亲提大军,千里迢迢,威胁他国,干涉立储,不但犯忌,更令人匪夷所思,图啥?
冲动之下,口出狂言,天下孤儿,皆可入齐,数月之间,得孤儿寡母两万之巨,每日精米白面供着,即不能下田劳作,又不能上阵杀敌,图啥?
赔上一位公主,赔上数万的财富珠宝,聘礼分文不要,只要那野人乱舞的百越之地,又图个啥呀?
以到手的八座富庶中原城市,欲换鸟都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听说是出自对天下国士苏秦先生的万丈敬仰,大殿之上,还动情地抚摸腿上伤疤,放声痛苦,这、这、这,脑子没病吧?
齐抿王对突然动起来的斥候消息,在心里翻着大白眼,以上三条,都属实,唯独最后一条,这哪跟哪呀,这苏秦,也太会指鹿为马,自抬身价了吧。
要说派斥候,探消息,做间谍,有的人,还真是具有天生神力哈。
念叨谁,谁就来,天生神力的苏秦先生,手持燕国国君亲自盖章的换地国书,春风满面地第二次来到了齐国的大殿上。
以燕国之地,换燕国之地,成了。
刚被评为天下第一傻的齐抿王,在心里狂妄地傻笑三大声。
看到齐抿王一脸傻笑地跟苏秦交换国书,大殿里一片沉静,海螺里却嘈杂不已。
大将军【太嫩了太嫩了太嫩了,现在看起来还有点傻,他爷爷威王啊,您孙子只继承了您的样貌,没继承您的城府啊】
老国相【燥燥燥!如此急吼吼地撸了袖子亲自上前盖章是几个意思,当相府是地府吗,当相府里坐着的,都是鬼吗?】
上大夫【王上今日笑得好开心啊,两个小梨涡都出来了,啊啊啊,哪里傻了,瞧那双灵动如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多聪明,他看过来了,啊啊啊,救命啊】
田文【没救了,碎裂吧,花瓶!】
齐抿王拿着国书,走到那位上大夫面前,递给他,眼睛扫到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全身都在哆嗦,忙转身,走回王座。
【啊啊啊...............................】海螺里传来震耳的上大夫颤栗的尖叫。
齐抿王冷静地吩咐大将军,马上安排军队接收燕地十六城,看到大将军面无表情地领命走了出去,才转向苏秦,笑道:“先生果然重诺,上次孤提议让先生留齐之事,考虑地如何了?”
苏秦点头,俯身对他行了个臣子的大礼。
还是没放弃啊,回去跟燕国的主子商量好了,还是如期来了,开始了他的间谍生涯。
“先生大才,先屈任客卿,跟随田文国相行事吧。”齐抿王淡淡地说了声,退了朝议。
让一个报复心极强,容人量并不高的人,去对付巨心叵测想踏上齐国权力最高峰的那个人吧。
这也叫以毒攻毒。
齐抿王想到听到楚使来宫里求太医救治他家将军时的恐惧的样子,怕是被小花鸟下的毒折腾得不轻吧。
“当然不轻,我要让他遭受数倍于当年你的痛苦。”晚上当齐抿王一走进空间,满脸意难平的小花鸟愤愤道。
“来,犒赏一下我的大功臣。”齐抿王抓了一把大鱼干,一条一条的喂给小花鸟吃,几千年来一人一鸟倒是第一次如此和谐。
“喂,你要燕国那块破地方,要用来干嘛?”小花鸟跳到他肩膀上,关切地问道。
“种青稞麦,养马,练兵,夺取东胡,包抄燕国。”齐抿王面色端正,语气沉着清冷。
“这么久过去了,你对燕国还是很仇视?”小花鸟出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侧颜,对那个整天在大殿上发花痴的上大夫的话,第一次表示认同。
流畅的线条,优美的弧度,浅陷的眼窝,长长的睫毛,很耐看。
“仇视,在两千年的鬼涯中,已差不多消耗怠尽了,我现在,只想着这个天下,一个没有饥饿,没有战争,礼仪文明,富足安乐的天下,我要向神界和佛界证明,我齐国,我田地,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能力,做好这天下之主,不像那秦国,六世穷兵犊武,杀尽六国人,最终众叛亲离,二世而亡。”
小花鸟久久地盯着他,不知是被他俊美的侧颜迷倒了,还是被他不懂隐藏的泼天大志震倒了。
“咦,你怎么不问我,要那百越之地,做什么?”齐抿王扭头,望了望叨叨了几千年的小花鸟,对它的突然安静,很是不适应。
“种甘蔗、葡萄、热带各种水果,更重要的,是要开通海上商路,还是最重要的,绕到秦国的后方去。”小花鸟学着他的语气,严肃地说道。
☆、前世的王后和老丈人
齐抿王朝它绽出一个灿烂的笑,这让小花鸟有点晕。
这个正面的,清雅悦目的,灿如烟火的笑,是两千年来的,第一次。
“你真得很像我前世的王后,很懂我,明日,我便去找她,你好好看一看,会不会是你的前生?”齐抿王笑着说,一脸的温柔。
“她有我这么叨叨吗?”
“那倒没有,她话很少。”
“噢,很遗憾地告诉你,那就不是。”小花鸟语气有点落莫,说完后便扑愣一下子,飞走了,又钻进了那连绵的群山里。
“但是,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她做我的王后,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生孩子死掉。”看着小花鸟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齐抿王也站起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深秋的齐国大地,一片丰收景像,老天赏饭,今年丰调雨顺,地里的粟米金黄一片,微风吹来,带来丝丝谷穗的清香。
齐抿王骑着一匹大红马,顺着田梗,到了那一片片还长着茅草的山坡上,这些地方,在后世,都能产出足够一个国家一年的口粮。
那是因为,这片土地,能有两茬产出,夏麦秋薯,麦陇中间,还套种着土豆。
这个冬天,决不能再让这声土地安静地沉睡,大齐的子民,也不能抱着膀子蹲在墙根下,吃着鱼干,晒着咸太阳。
齐抿王很没形象地撸了把袖子,然后叉在腰里,后面响起了几声抽气,这位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传令国相府,动员全齐,开垦荒地,凡五十亩以下者,归个人所有,五十亩以上部分,官府统一收购。”齐抿王高昂头颅,很有王者气势地吩咐道。
小内侍领命后,一溜烟地跑了回去。
齐抿王心情澎湃地重新骑上马,走向了那片记忆中的桑园。
一位歪脖子姑娘正在手脚麻利的采摘桑叶,在听到为数众多的马蹄声时,抬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采桑上。
“还是那个样子,宠辱不惊。”重新看到前世的王后,齐抿王倍感亲切,真好,她还活着,没死在那个新生命呱呱坠地的阴冷的午后。
侍卫斥喝,姑娘答对,语气清泠,一如前世。
“我是奉父母之命在此采桑,为什么要见王上?”
齐抿王面带微笑,弯腰向姑娘行礼,要请她出任女官,与前世不同,既然不是王后,就不用禀明父母了吧?
“谢王上好意,不过小女子寸功未建,无颜任官。”姑娘倒是没请示父母,直接做了回绝。
“谁说你寸功未建的?你种的桑树是全齐国长得最繁茂的,你养的蚕,是全齐国最能吐丝的,你纺的纱,是全齐国最美的,姑娘,把你的技术,造福齐国,造福天下,这功劳,还不叫大?”
姑娘眼睛亮了亮,看了眼面前一脸真诚的齐国王上,沉思片刻,弯腰回了个礼,说道:“如此,多谢王上,小女子这就回家禀明父母,请求示下。”
齐抿王笑了笑,伸手邀请她先行,自已带了捧着珠宝的侍卫,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前世岳丈的家。
正在跟蚕宝宝说话的老人抬起头,稍稍吃惊地看着这位俊美公子排场浩大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恭敬地行着后辈礼。
他看了看自己满脸严肃的女儿,眼神询问。
“这是王上,不是女婿。”宿瘤女言简意赅。
还是如前世一样,话不多,但没有一个废字,句句珠玑,字字在理,齐抿王直起身,说明了来意,示意身后的侍卫把礼物献上。
这些礼物,跟前世的聘礼一样多。
宿老爷子很是开明,在听明白王上的来意后,自小也是深受孔子家国天下影响的,他郑重地朝女儿点了点头,又转身朝竹筐里蚕宝宝说:“来,跟姐姐告辞。”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胖乎乎的蚕宝宝,排成一排长长的大队,弯着身子向着姑娘方向弯腰,像极了人类行礼。
“老人家,它们能听懂您的话?”齐抿王双眼发亮,像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宝矿。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齐抿王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喜悦,那个空间里,有个小小的马场,那里的马可是这个时代从未见过的汗血宝马,那几匹小马驹,他一直没敢放出来,他连宫庭的司马监都不相信,这么珍稀的品种,万一养坏了怎么办。
现在好了,燕国那块地已经到手,马也有了,就缺一个懂它的人,好了,全了。
“传令,划燕北五百里为马场,宿奔为此地封君,全权负责大齐马匹六畜。”齐抿王没给老人家开口辩解的机会,直接行使王上权利,他好怕老人以故土难离为由,婉言拒绝。
出乎意料,老人笑盈盈地看着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爽快地应下了。
大齐官场上,诞生了第一位主管农事的女官,而宿奔七十六岁的年龄,也力压老国相田婴,成为资历最浅,年纪却最大的一位。
满脸风霜的郑国也回来了,他从走时华丽鲜艳,现在破旧地像刚逃难回来的马车上跳下来,怀里抱着一大摞竹筒,快步走进了大殿。
他与宿家父女一见如故,谈笑风生,妙语连珠,那个在众人面前木纳老实的郑国,被风吹散在齐国大地深秋的田野上。
三个天才侃侃而谈,根据齐抿王从空间里照葫芦画出的歪歪瓢,一看便知,分解开,揉碎了,向王上详细说着水渠怎么开,即省力省钱又方便,植物怎么催芽按季播才能高产,动物怎么配种才能优中得优。
齐抿王摊着一张脸,高冷而严肃,不时沉着地点点头,看起来懂了全部的样子。
其实,他一点也听不懂,只是根据他们脸上的神色,猜测着说出的观点好像很好,便应景地点头同意。
“王上如此年轻,却冰雪聪明,是我大齐之幸,我百姓之福啊!”宿奔眼满眼笑意地看着齐抿王,像看着自己的亲女婿。
“哈哈,哈哈,宿君,具体实施,还要依靠诸位,田地,在此多谢了,有什么要求,相府解决不了的,尽可直接来找孤。”齐抿王扯扯嘴角,绽出一个礼贤下士的笑容,亲切地说道。
三人连忙行礼,步履轻快地离去。
这才是做实事的人,根本没什么鬼心思,齐抿王看了眼安静的海螺,心下想到。
他需要很多很多这样的人,那空间的大船,那些小工厂里精美的产品配方,他都需要这样的人,把这些先进的东西带到这个世上来。
他突然想起刘邦,那个喝着酒 ,唱着大风歌的人,是呀,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你的稷下学宫,是个摆设吗,傻子?”小花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空间门口,恨其不争地看着他。
齐抿王从王座上跳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刚走到宫门口,迎面撞见了一个人。
在田文手下做得风生水起,但此时却单独一个来面见王上的苏秦。
“苏秦拜见王上,王上,这么急色匆匆,可要去哪?”苏秦清雅的脸上挂着梨花般的微笑,拱手向齐抿王行礼。
“先生有事?”齐抿王看了他一眼,坐上车后,才淡淡地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