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20)
一顿饭的空,鲁木没说一个字,吃完抹抹嘴,朝王上拱拱手,又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齐抿王吩咐两个小宫女留下来,仔细照料新封的东海君,自己带着几个侍卫,骑着马,心情大好地往宫里走去。
在经过一道街时,那户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很是面熟,停马看到门楣上的苏府时,不禁哑然失笑,怎么,不知不觉中,竟转到了这里。
☆、王上想去偷回自己的东西
大门还是大开着,齐抿王在稍一迟疑后,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还是没人,齐抿王边走边心下疑惑,苏秦现在官虽不算太大,但养几十个仆人,过着体面的生活却是轻而易举的事,能做到而不做,这里面是不是大有文章,比如,从事的间谍活动怕被人知晓?但看看那永远大开着的门,又很快否定地摇了摇头。
他直奔书房,但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本来想转身出去的,但回首一瞥间,猛地看见了那只小老虎。
它就蹲在屋子中央的书榻上。
齐抿王走过去,抱起小老虎,有点摸不着套路,是自己上次来眼花了没看见,还是小老虎成精了自己藏起来了,亦或是,是那个苏秦,把它藏进来了?
远远地传来一阵笑声,齐抿王看了看手中的小老虎,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总有种被人当场抓住感觉,他手忙脚乱地放下,匆匆地走了出去。
苏秦和第三次来苏府做客的秦园上大夫谈笑风声地走了过来,进到书房的时候,两人脸色都有点变化。
苏秦一眼便看到那只小老虎被人动过了,他离开的时候,它正对着自己笑,而此时,它用圆圆的屁股对着自己。
秦园倒是更觉奇怪,这对王上的相思病,难道竟扩展到白天,明明是在苏府,怎么竟然能闻到王上的味道?
“苏秦先生,王上来过府上吗?”秦园走进书房,坐下,把小老虎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苏秦伸出手臂,轻轻地但却坚定地把小老虎从他快要触到的鼻子下抢过来,放到身后的书柜里,才笑着回道:“上大夫说笑了,王上怎么会到下臣的府上来。”
秦园看了看一直轻松地像一朵云似的苏秦先生,在听到自己的问题时,脸上虽然挂着笑,但那双抱紧的胳膊,无处不在诉说着,他在逃避这个问题,或者说,是在撒谎。
作为一个能为臣子出兵十万的王上,到臣下的府上来,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吧,这位苏秦先生,他在害怕什么?
“是吗,我们的王上,可是出了名的为臣子好,不说田丞相的府第,即便我等小臣的府上,王上经过时,也会过来坐上一坐的,王上既然没来过府上,想必是觉得苏秦先生是大才,不敢唐突了才是。”秦园笑着,聊着男人间的家常。
苏秦低了头,敛了眼睛,很客气地笑了笑,但那嘴角边的一丝落莫,还是没能逃脱一直盯着他看的秦园。
接下来的谈话,秦园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起王上,说起那个在齐国大地上鲜衣怒马的少年,那个整个王宫捧在手心里的太子殿下,那个对太后至纯至孝的王儿,那个对诸臣心怀坦荡的王。
在喝干了一壶果子酒,看到这里的主人并没有再续上的打算,秦园识趣地站起来,拱手向苏秦告辞。
直到看到阴柔漂亮的秦大夫走出大门,苏秦才回过头,从书柜里把那个小老虎拿出来,捧在手里,看了老半天。
回到宫中的齐抿王有点气恼地闪到了空间,这算什么事嘛,偷偷到臣子家一回,却需要几回逃避来掩盖这件事,这躲躲闪闪地,根本就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嘛。
“这怨谁呀,去了人家,证剧都丢在那了,大大方方地要回来不就行了,哟,这么别扭,倒是让人奇怪,为何呀?”头顶上响起小花鸟的声音。
齐抿王伸手,指着小花鸟,闷闷地说:“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别人的头顶猛地出声,这大白天,像见鬼了。”
小花鸟嗤笑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怕什么,再说,都是千年的老鬼了,矫情什么?”
千年老鬼齐抿王一屁股坐在了地头上,大概觉得还不够像个鬼的样子,又仰天一躺,双手枕着头,实实在在地躺在了青青草地上。
“还直是正儿八经的王族哈,即便如此故意地不在意形象,看起来却还是从骨子里散发着优雅气啊!”小花鸟飞过来,落在齐抿王的肩膀边上,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才出口评价道。
齐抿王眼望着蓝天,没吱声。
无论小花鸟怎样滔滔不绝,齐抿王就是直直地望着天,也不搭话,就在小花鸟快把自己说睡的时候,一个声音蓦地钻进耳朵,吓得他猛地转过头,一脸惊恐地望着面前这人。
“其实,前世,我是喜欢过他的。”齐抿王说完这句,也不看小花鸟快要瞪出来的小眼珠子,便闭上了眼睛。
那五年的朝夕相处,那清雅风趣的谈吐,那懂得天地万物的渊博,还有,刻意地对一个天真烂漫的年轻人的故意引导,都让前世的自己,迷得以他为灯,无怨无悔地被指引着走向地狱的大门。
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地兴奋呀,名闻天下的苏秦先生,鬼谷子的得意弟子,能放弃雄才大略的燕王,而跑来齐国,一心一意地辅佐自己,这是多么大的荣幸,他恨不得与他,食同箸,行同车,睡同榻。
与田文的交恶,也是为了力挺他,在当时自己的眼中,有了苏秦,齐国的朝堂便已满了,其他的臣子,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把源源不断的珠宝只赏赐给他一人,把相的权力将的权力,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把整个齐国,都交给了他,更把自己的命,也交给了他。
他当然也不负所望,在齐王众叛亲离时,启动了这盘五国灭齐的大棋,要了他的国,更要了他的命。
小花鸟站在一边,出神地看着面前越发俊朗的侧颜,长长的黑黑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并没有睡着。
“能不能别这么怂啊,你是王上,若连一个人都收服不了,怎么能收服得了天下,啊?”小花鸟看了他老一会,才沉了脸,用惯有的语气,教训道。
躺在地上的人还是没睁眼睛,就在小花鸟以为他真要睡着的时候,一个悠悠的声音响起,地上的人也一骨碌爬了起来。
“对,收服一个人,还要请教阴险家花先生,讲一讲那上中下三策?”
花先生拍了拍翅膀,飞上他的肩头,歪着头,认真地问:“你当真按我说的做?”
“你先说说吧,反正有三策呢,总有适合的一个。”齐抿王两手朝后,撑在地上。
“不过这次,没有上中下三策,适用于你的,只有一策。”小花鸟无视齐抿王嘴角扯起的嘲笑,继续说道:“那就是,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
齐抿王看着它,朝对着自己脸的鸟屁股上,吹了口气,笑着打趣道:“你说得可真简单,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这还用你说,关健是,是不是要先把他现在心里住着的那个人,拽出来?”
“这可不是战争,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你进去了,那个人,自然便出来了,怎么,这么没自信?你齐国比燕国弱吗?还是你这个齐王比燕王差?”小花鸟一脸的望王成龙神色。
“能不能别用这招激将法,知不知道孤很讨厌呀。”齐抿王眉头紧皱,语气很是不悦,与小花鸟平日说话都是很没架子的我我的,这次,直接用了孤。
小花鸟没理他,抬头望着天。
齐抿王气呼呼地从空间里闪了出来,刚想到大殿内批阅奏简,一个亲卫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带着火狐狸标志的密信。
这次,还是田沙立了功,在打听宫闱消息方面,女人确实比朝堂上的男人更具优势。
齐抿王展开信,在仔细地看了两遍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极为震惊的不可思议。
燕王职和苏秦,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吵,而且,还跟自己有关。
齐抿王呆若木鸡,身边的内侍好像禀报了一句什么,他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直到海螺里响起一阵惊天呼地的王上好好看,这才抬起头,看到上大夫秦园走了进来,站在大殿中央,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啊,是秦大夫呀,可有事吗?”齐抿王坐直身子,端正万方地问道。
“王上,今日,可是去过苏秦先生府上?”秦园拱手,看过来的目光一片清明,别说,这个上大夫,办起正事时,还挺靠谱的。
齐抿王想起小花鸟对自己的话,也不瞒着了,他若无其事地朝秦园点了点头,表示这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苏秦先生虽然大才,但心思实在太过玲珑诡谲,臣几次主动与他交谈,总觉得此人心不在这里,或者准确地说,他还不确定,要不要把心放在这里,王上,您明白臣的意思吗?”秦园看着台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珠,语重心长地问。
齐抿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秦园嘴角挂上了一丝宠溺的笑,他朝齐抿王眨眨眼,悄声道:“苏秦先生现在正处在十字路口,王上何不去收服他,这对王上,是可媲美威王之于邹忌,宣王之于淳于餮的一件美事呀。”
齐抿王昂了昂下巴,迷茫道:“收服,怎么收服,金银珠宝,府第田地,该赐的都赐了,他遇难时,孤也为他出兵了,还要怎么做,才能收服?”
☆、他的生辰
秦园没说话,只是笑着,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心口位置。
齐抿王朝秦园绽了个无奈的笑,低了头,没说话。
攻心啊,前世的自己,一点也不会,现在的自己,好像也没学会,这个世上,最难攻克的,大概就是人心了吧,何况,自己面对的这顆心,此时里边,还住了一个人。
秦园向前走了两步,探过头来,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王上,臣知道,五日后,是苏秦先生的生辰。”
齐抿王抬起头,看着他,很认真地问:“噢,那孤是不是要给他赏财物,升官职?”
秦园眼色灼灼地看过来,满脸是我家王上怎么这么可爱的不要脸到骨子里的宠溺。
“上大夫,你可有攻取人心的好办法?”避开秦园的目光,齐抿王淡淡问道。
“王上,臣府上有几位认识的江湖游侠,手下的人都被收服地妥妥贴贴地,在得人心方面,实在是很有办法,今晚,要不要去臣府上,喝个酒,顺便见识一下?”秦园语气小心毅毅,但脸上却是肉眼可见的激动。
这个秦大夫,虽然花痴了点,但好在忠心地很,齐抿王没迟疑,便应了下来。
秦园祖上是鲁国人,来齐为官已有三代,秦府的宅子历经三代齐王赏赐,已经扩大到占了两条街的地盘,作为秦家的嫡长孙,二十五岁的秦园,已是这个诺大府邸名符其实的当家人。
看着在下人面前,一脸清冷严肃,举止优雅得体的秦园,齐抿王怎么也不愿把他和那个整天在大殿上发花痴的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令齐抿王佩服的是,这位家大业大的秦大人,长得虽然文弱阴柔,但做起事来却是干脆利落地很,好男风就好男风,即便闹得举世闻名,也乐在其中。
听说他年少的时候,曾有过一个山盟海誓的相好,两人都曾放弃身份走马天涯,后来也不知是谁负了谁,反正是闹掰了,这事当时影响很大,毕竟双方都是贵族子弟,直到现在,两家还老死不相往来。
但齐抿王总是隐隐约约觉得,被负的那个人,肯定是秦园,就凭这人一往无前的花痴劲,不被人甩,是不会主动回头的。
而这位被身边的王上可怜了好几次的秦园,此时满面春风,殷勤地陪着齐抿王,顺着弯弯曲曲的廊桥,来到了开着尖尖小荷的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