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少校的特种兵生涯(16)
袁朗和参谋们还在不停地和地面做沟通,尽可能多地了解一些情况。因为时间紧迫,他们迄今为止得到的信息很不充分,不清楚恐怖分子的具体装备和武器,不清楚周围的布控环境,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对象是不是还全须全尾地活着。这些都只能在到达后的第一时间和对方完成沟通,再见机行事了。
当日北京时间22点05分,中华人民共和国军用运输机抵达巴基斯坦□□共和国卡拉奇市,着陆在真纳国际机场三公里外的一块空地上,这是为了避免引起恐怖分子的警觉。
一排车辆已经停在空地附近,载着他们前往机场。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然而,他们刚刚到达,就听到一位巴军上校在正在大声地嚷嚷着些什么。袁朗看吴哲脸色有异,便问他:“这人说什么呢?”
吴哲缓缓道:“他拒绝让我们参与此项任务,认为这是对SSG的侮辱。”SSG,特种勤务大队,巴基斯坦唯一的特种部队。
上校对面的政府官员看到中国军队已到,有些尴尬地打断了对话。那上校察觉到异样,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来。只见他身材高壮,肤色较浅,双颊微凹,眉头紧皱,留着当地男性常见的大胡子,但络腮上剃得比较干净,只留隐隐的胡茬,有种不同一般巴基斯坦人的干练有型,杀气腾腾。
老A们都不自觉地挺直身材,免得落了下风。
“No. 25”袁朗突然开口,用英语问。
那上校愣了一下,双眉纠得更紧,迟疑片刻后才道:“No.6”他的英语带着浓浓的印巴口音。
“好久不见啊,”袁朗似笑非笑:“你个傻X!”前半句尚是英语,只不过同样带上了浓浓的印巴口音。后半句骂架则直接用当地的乌尔都语骂的,地道得不能再地道。周围一片巴基斯坦人瞬间变了脸色。
吴哲悄悄跟齐桓道:“这人又要作妖了。”
齐桓警惕地看着对方的表情,追问道:“需要准备战斗吗?”
“呃……”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吴哲扶额,这也是个不省心的。
此时,25号上校脸色红了又青,泄愤般回骂了一句:“我艹你妈!”说的中文,还带点儿西北口音。
说实话,这场面有些荒唐。坐了六个多小时飞机到达了遥远的异国,一个和你相貌全然不同的当地人,用着你最熟悉的语言,说了一句你最熟悉的话。即使是骂人,多多少少也有几分亲切。
场面称不上剑拔弩张,不过到底有些诡异的冷场,巴方的政府官员和张政委立马如临大敌,纷纷开始做思想工作,防患于未然,用着各自的语言:
张政委说:“这可是我国的全面战略合作伙伴,要注意政治影响!”
巴方官员说:“他们可是中国人,不能得罪!”
两位长官置若罔闻,气势汹汹地走出队列,挥起一拳,重重打在对方的肩头。
众人眼看着以为要打起来,就见他俩已张开双臂,抱成一团,又哭又笑,亲如兄弟。
那上校拉着袁朗,介绍给他的同事们,自豪道:“他的乌尔都语是跟我学的。”
袁朗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把上校介绍给老A们:“怎么样,这国骂我教得标准不标准?”
这TM有什么可自豪的!
两边队伍充满理解地看向彼此,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地对面另一国的军人是这世上最懂自己的人。
一番介绍之后,吴哲这才了解这两人居然是猎人学校同期毕业,训练期间还住在同一寝室。也真是巧了,虽然他们当时感情不错,但这江湖茫茫,一拍两散,谁也没想过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参谋长冲张政委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得借这个机会赶紧把任务的事敲定。
张政委跟巴方官员攀谈起来:“真没想到两边指挥官居然是老朋友,这可真是难得的缘分啊!”
巴方官员打勤凑趣:“两国的友谊比阿拉伯海还要深,你们都是我们的朋友。要不要现在交接一下工作?”
张政委欣然同意:“我方政府和贵方已经协商过了,这次由我们主持人质救援行动。”
巴方官员也很高兴:“我已经收到命令了,没有问题……”
“我不同意!”巴杰瓦上校突然回头,粗暴地打断了旁边的任务交接仪式。
袁朗揽着巴杰瓦上校的肩,吊儿郎当地挂在人家身上:“为什么不同意啊?”
巴杰瓦上校指着墙另一头的候机室里:“世界各国的媒体都在这呢。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事关巴基斯坦军方的尊严!我们不能连发生在自己领土上的危机都要指望别人来拯救!”
袁朗眯起一只眼,两手成八字状拼成一个相机的取景框,冲着落地窗外不远处的被劫飞机,口中“卡擦”一声:“必须由SSG负责营救?”
“没错!”
袁朗把手从对方的肩膀上放下了:“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那就没办法了。”袁朗面上不见喜怒,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巴杰瓦上校,一步一步退回到老A队伍中。
终于要开战了吗?所有人俱是一凛。老A们顿时昂首绷腿,蓄势待发,聆听他们的队长下出他的第一道命令。
“那就让我们以SSG的名义来参与这次营救活动吧!”
一句话,惊掉所有人下巴。
☆、狡猾的中国人
吴少校大开眼界:“事急从权四个字原来还可以这么用吗?” 。
“反正他常这么用。”齐桓倒是习以为常。
一直站在边上没什么存在感的参谋终于忍不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袁朗:“还能有什么意思,所有人换衣裳,换装备,以巴基斯坦特种部队的身份,解救人质,再悄没声地回家睡觉!”
张政委呆住:“你无权做这个决定!”
“那就赶紧去请示能作决定的人啊!”袁朗无语,“我是等多久都无所谓,恐怖分子有没有耐心等你的请示结果我就不知道了!”
巴杰瓦上校和政府官员面面相觑,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个建议。
这是应该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他想起在猎人学校的时候,这个同学就异于常人的狡猾,比犹太人还要狡猾。教官很讨厌钻规则空子的人,但他很少能抓到6号的把柄施以扣分。那时6号常常损他:“拜托动动脑子吧!哎哟,如果你是我的敌人而不是战友,我一定会比现在爱你更多!”
那么,他们现在算战友还是敌人呢?
作为生平的第一个确定无疑的真实任务,吴哲原本是有点紧张的,他在飞机上望着黑夜里的异国他乡,望着连绵的丘陵荒野,思忖着是不是要写封遗书什么的,留下一两首关于终老之地的妙词绝句,以供后人观瞻。
可是到了现在,他已经半分都紧张不起来了,只觉双脚轻飘飘地站在空里,踩不到分寸实处。为什么只要有袁朗这家伙在,日子就过得那么没有真实感呢!
张政委还在请示,袁朗冲老朋友勾勾手指:“说说看,现在到底怎么个情况。兄弟我帮你分析分析?”
巴杰瓦上校想了想,无论如何他也不算亏,也就慷慨介绍起已掌握的情报了。
飞机上的所有人质现在都被集中在客舱内。共有驾驶员一名,副驾一名,安全员已被击毙,乘务员6名,乘客140名。
劫匪有四名,三男一女,全部是巴基斯坦境内的极端宗教分子,两把AK-47,一把AKM,一把MAC—10,以及数量不明的手/榴弹。
很麻烦!全部都是可全自动发射的枪械,一旦枪战起来,很难不伤到无辜人质。
“身上没有爆/炸物吗?”塔利班很喜欢玩这套,袁朗却没有听到相关信息。
“不清楚。按经验来讲,应该是有的。” 巴杰瓦上校有些惭愧没能获得更多关于武器装备的线索,上一次他们试图用隐藏摄像头接近机身时,恐怖分子果断枪决了一名人质作为威吓,他们只能召回侦察人员。
“飞机上的食物和用水补充过吗?”
“……还没有。”早上时恐怖分子提出过这个要求,但他们以为中午就能解决战斗,所以将这项要求搁置了。
袁朗看了看手表,快23点了:“派个队员借送吃食的机会再去摸下情况吧。”
眼见对方立刻开始派遣队员,袁朗又道:“找个地勤先培训一下,别让人看出来。”
鬼心眼儿真多,巴杰瓦上校想。
这一次,他们得到了非常有利的情报。大部分人质已经开始入眠,一男一女两个恐怖分子正在客舱内看守他们,女的腰间帮了炸/药。还有两个没见到,估计在座位里休息。
那个伪装成地勤去送水食的特种兵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中国籍人质坐在机舱的后半部。”
袁朗赞赏地比了个大拇指,那人羞涩地笑了。
巴杰瓦上校建议:“这会儿他们吃东西,等到凌晨3点左右,人质肯定都睡着了,只剩下恐怖分子还在巡逻监视。这时候我们再攻一次,肯定能拿下,也比较不容易误伤人质。”
“怎么攻?”
“狙击掩护,手/枪开道,火力压上,一鼓作气!”
“你丫就是个直肠子!”袁朗快气坏了。
巴杰瓦上校也没生气,他不是一个把个人荣辱置于任务成败之上的人,当然,国家的荣辱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他虚心地不耻下问:“那你说怎么办?”
对方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朵边上说:“哥们儿送你点好东西。”
袁朗让人把装备都抬过来:“催眠弹,无色无味,能让这里所有人安静地睡到明天早上。”
“俄罗斯剧院人质事件里用的那玩意儿?这可不安全,我记得弄死了百多号人质呢。”
“你傻啊!”袁朗恨铁不成钢:“他们当时放了超标5倍的剂量当然要出问题,你就不能少放点儿?也不需要真迷晕人,让睡着的人睡得沉点儿,精神不错的人反应迟钝点儿,行不行?”
他再一次压低声音:“你放心,真超标也没事儿,我还备了40多支解药,死不了。”
巴杰瓦上校看了看远处的张政委,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只要没有大风险,这点小事就没必要通报上级了。
袁朗开始介绍中方的计划:“首先,得想办法把匪徒的注意力集中到驾驶舱,我们需要在飞机前方弄点动静。点火也好,放炮仗也行,有什么弄什么,动静越大越好。
然后,出动两支攻坚小组,每组四人,趁着夜色掩护,同时炸开飞机右侧的前后门,向里投掷闪光震撼弹。
随后,两队突击进入机舱。前门的那队负责驾驶舱里的匪徒和客舱前部的人质,后门那队负责客舱内的匪徒和客舱尾部的人质。
另有第三支小队,稍晚一点从中部安全门进入,疏散人质。”
巴杰瓦上校一听,这计划果然比自己准备得要细腻一些,虽然大体流程一样,但事先制造危机吸引恐怖分子注意力这种损招,显然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想得出来。他更加谦虚地问:
“那么具体的攻坚安排呢?”
“这个……”袁朗摸出一包烟,冷静地说:“狙击掩护,手/枪开道,火力压上,一鼓作气!”
“……”
张政委终于获得了计划更改的批准。经过协商,中巴双方联合执行此项任务,双方的参谋部共同制定了最终的战斗计划。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场战斗终于在第二日凌晨2点50分悄悄地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