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苏(225)
桀英正色道:“虽此事与西欧、骆地都没有干系,但关乎到诸多子民生死,我桀英绝对义不容辞,再者……既然是公子想做的事情,我必定誓死追随!”
【吃醋的扶苏】
【非常吃醋的扶苏】
【特别吃醋的扶苏】
胡亥干笑:“我打算调遣一队兵马,便说是赶路无趣,想要趁着不下雨,去山里头打打猎,消遣消遣,如此一来,不会让夜郎国女起疑,也可带着兵马入山,去拦截那些伏兵。”
桀英点头道:“是个好法子,请公子放心,卑将这便安排,一切按照打猎的制备。”
胡亥道:“不必低调,声张起来也无妨,最好让夜郎的国女知晓,叫她以为我是个贪图享乐的公子哥儿。”
“是,公子。”桀英道:“那我这便去准备。”
他说着,站起身来,突然有些犹豫,看向扶苏道:“长公子,能……借一步说话么?”
胡亥奇怪,桀英突然要和扶苏说话,他们二人能说甚么?而且借一步说话的意思,不就是避开自己说悄悄话么?
扶苏挑眉,道:“出去说罢。”
二人便离开了营帐,来到外面说悄悄话。
“长公子……”桀英有些吞吞吐吐,和平日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突然抱拳道:“卑将想对长公子赔不是。”
扶苏也有些许的吃惊,反问道:“赔不是?”
“正是。”桀英道:“日前卑将不知长公子与公子的谋算,还当长公子厌弃了公子,对公子不好,因此背地里说了不少长公子的坏话。”
扶苏其实都听到了,那并不算“背地里”,那日胡亥的马惊到,从马背上跌落,扶苏为了在夜郎公主面前演戏,对此事莫不关系,但其实医士给胡亥诊脉之时,扶苏就藏在营帐中,所以桀英“背地里的坏话”,扶苏听得一清二楚。
扶苏没想到,桀英会因此来找自己道歉。
扶苏笑道:“桀英将军,你可知,这些背地里的坏话,你若是不说,予是不会知晓的。”
桀英道:“的确如此,但卑将在背地里议论长公子,确有此事,不能因着长公子没有听到,便当卑将没说过,且……且如今看来,长公子对公子还是极好的,一切都是因着卑将的恶意揣测,才误会了长公子,卑将觉得,于情于理,自己都合该与长公子赔个不是。”
扶苏有些感叹,道:“桀英将军实乃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分量很大,扶苏自认为,或许自己上一世的确算是半个正人君子,然重活一世,已然与正人君子不占边际,反而是桀英……
扶苏道:“桀英将军不必赔礼,你也是为了亥儿好。”
他顿了顿,又道:“请桀英将军放心,予会尽己所能待亥儿好,不叫他吃亏,不叫他受委屈。”
桀英笑道:“有长公子这句话,卑将便放心了。”
胡亥打起帐帘子,偷偷的往外看去,他听不清楚那两个人在说甚么,因为距离远,也无法触碰,更加看不到标签。
胡亥百爪挠心的,就在此时,扶苏和桀英相视笑了起来,仿佛多年的好友,甚至扶苏抬起手来,拍了拍桀英的肩膀。
胡亥:“……”甚么情况?突然哥俩儿好了?
桀英还要去准备狩猎之事,便拱手告辞了,扶苏走回来,胡亥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哥哥,你们在说甚么悄悄话?还要背着我才行?”
扶苏挑眉道:“亥儿既然说是悄悄话,自然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的悄悄话,予答允替桀英将军保密,不能告诉亥儿。”
“啊?”胡亥道:“哥哥,连我也不能告知么?”
“不能。”扶苏道:“尤其是亥儿。”
胡亥撇撇嘴巴:“……”
扶苏轻笑一声,道:“亥儿,你可知,倘或哥哥也能看到标签,你此时一定顶着‘吃味儿’的标签。”
胡亥:“……”
骆越国使团传来消息,胡亥准备趁着这雨水停歇,进山去打猎,骆越国的营地前前后后的忙碌起来,准备着打猎的各种器具。
“打猎?”常頞有些吃惊,道:“国女,秦廷的小公子突然要去打猎,而国女安排的伏兵这几日便要在山中动工,恐怕……”
“怕甚么?”夜郎公主不当一回事儿,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也看到了,那个小公子不过是个纨绔,整日里除了与扶苏作对,还能干点甚么正经事儿?他若是想要去打猎,便叫他去好了,最好……连同他一起,也被埋在山中,岂不是更好?”
常頞谨慎的道:“国女,只怕万一被小公子撞见了山中的伏兵,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不如……将伏兵撤回来,从长计议罢。”
夜郎公主冷笑一声,道:“常頞,别以为我不知你是如何打算?说来说去,你便是想要我撤回伏兵,打消活埋扶苏的念头,对么?”
常頞垂着头,一言不发。
夜郎公主道:“你还当自己是秦廷之人么?秦廷与你有仇,难道你忘了么!?扶苏是秦廷的长公子,便是你的仇人!难道你连一个仇人,都不忍心杀死么?如此妇人之仁,如何能成就大事?!”
常頞沙哑的道:“国女,常頞可以杀死仇人,但无法杀死无辜的子民百姓,一旦山体坍塌,负责修路的夜郎子民该当如何?还有山下的山民,届时又会有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还请国女三思!”
“不必多说!”夜郎国女冷声道:“我意已决,你便老实呆着就是了!”
胡亥行猎的声势十足巨大,他点了一队人,甚至带上了骆君路裳,监国大将军桀英随行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兴高采烈的便出了营帐,进入连绵的山林。
扶苏看着胡亥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回过神来,道:“修路的事情,也该动工了,今日予打算去山中亲自探看一番。”
扶苏要亲自入山,今日虽然没有雨水,但是前几日连绵下雨,山路湿滑泥泞,王绾年纪大了,有些子不愿意进山,道:“长公子,您乃是千乘之躯,如何能亲自进山,不如让老臣派遣一些官吏入山探看,等仔细探看之后,将文书呈报上来,也是一样的。”
倘或扶苏进山,王绾必然也要跟着入山,因此王绾才会如此劝说扶苏。
常頞在一面听着,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夜郎公主的方向,拱手道:“长公子,丞相所言甚是,长公子乃千乘之躯,如今山路湿滑难行,不如请长公子坐镇营中,等待着前方勘探的消息。”
扶苏挑眉,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常頞。
常頞乃是夜郎国安排在朝中的细作,这一点子不假,但如今常頞却反过来劝说自己,看得出来,常頞与夜郎公主还是存在分歧的。
扶苏为了将计就计,引夜郎公主露出马脚,自然需要进山,道:“王相与常行人所说,的确在理,只是陛下责令我来负责修路一事,予若是不能亲眼看看,亲自走走这山路,又如何能对得起陛下的器重与信任呢?”
“这……”王绾虽心中不愿,但转念一想,长公子亲自进入泥泞的山中勘探,这的确是值得赞颂的行为,若是此事传回咸阳,必然会得到嬴政的大力褒奖,便咬牙道:“长公子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