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苏(162)
二人说着话,渐行渐远离开了政事堂。
扶苏正好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全部,此时胡亥的身影已然走远,根本看不到了。
扶苏慢慢攥紧手掌,不知为何,他听到李斯与王绾算计胡亥之时,心窍竟有些隐隐的钝疼,隐隐的不舍。
扶苏的思绪很乱,他昨夜从胡亥那处回来,便一夜都未曾合眼,心窍中有太多的疑问。
自己到底是如何想法?对西呕君是甚么样的想法,对亥儿……又是甚么样的想法?
昨日扶苏在亲吻胡亥之时,下意识唤出“亥儿”二字,当时吃惊的不只是胡亥,还有扶苏本人。
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心中那个埋藏最深的问题,自己对亥儿难道存有非分之想?
扶苏的心绪混乱,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迈开步伐,往胡亥下榻的宫殿而去。
胡亥回了大殿,本想歇歇脚,方才在政事堂一直与李斯王绾斗智斗勇,虽时辰不长,但颇为心累。
哪知一进门,便看到了一只巨型大白兔——路裳。
路裳提着药囊,本分的站在殿中,恭敬作礼道:“裳儿拜见君上。”
胡亥点点头,道:“裳儿,你怎么来了?”
路裳道:“裳儿是想为君上请脉。”
胡亥道:“也好。”
他主动伸手过去,路裳的手指搭在胡亥的手腕上,胡亥立刻便看到了路裳头顶的标签。
【想要试探你的路裳】
【想要打听廷议内容的路裳】
【想要旁敲侧击骆越国战事的路裳】
胡亥偷笑,路裳这大白兔伪装的兢兢业业,奈何标签太不给面子,一上来便戳穿了他的身份,便好像提前剧透了一般。
胡亥托着腮帮子,道:“裳儿,我的病情,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路裳道:“君上恢复的很快,转眼便会大好了,裳儿再为君上调一调方子。”
“好呀。”胡亥笑眯眯的道:“你调。”
路裳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拿出药囊来调整药方,眼眸微微转动,似乎在想着如何与胡亥套话。
【思索从何套话的路裳】
【正在考虑如何才能不显得刻意的路裳】
胡亥等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故意感叹道:“唉——累死我了,方才在政事堂里,那些个老匹夫一个个阴阳怪气的,真真儿令人气闷。”
“君上,”路裳仿佛一朵巨型的解语花,道:“万勿动气,您这个身子,最怕的便是动气。”
“还是裳儿贴心。”胡亥道。
路裳找到了话题,道:“君上堪堪归顺秦廷,秦廷的卿大夫不知君上的为人,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知……不知君上为何气闷,若是憋在心里不舒服,大可以与裳儿说一说。”
“是么?”胡亥笑道:“与你说一说?那从何说起呢?”
路裳连忙问:“陛下请君上过去,可是在说与骆越国的战事,不知陛下如何考虑,可是要对骆越国开战?”
“裳儿……”胡亥笑眯眯的凝视着路裳。
咯噔!路裳心头猛跳。
胡亥稍微凑过去一些,还是仔仔细细的盯着路裳,路裳压低了下巴,装作羞赧的道:“君上……君上为何如此看着裳儿?”
“自然是因着……”胡亥突然捏住路裳的下巴,路裳一怔,下意识浑身肌肉绷紧,克制着直接扫开胡亥的动作,装成顺从的模样,慢慢抬起头来。
胡亥笑道:“自然是因着你很古怪,有事没事总是喜欢打听骆越国的战事,裳儿,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么?”
“是、是么?”路裳眼眸晃动:“裳儿怎么没觉得呢,可能……话儿正好说到这里。”
【装傻充愣的路裳】
【戒备的路裳】
胡亥保持着捏住路裳下巴的动作,准备与路裳大眼瞪小眼,看看路裳何时会忍不住心虚。
便在此时……
踏踏踏——
有人走入了殿中,是扶苏!
扶苏刚入殿,便看到胡亥捏着路裳下巴,与路裳“调情”的场面。
胡亥一脸的戏谑“淫*笑”,而路裳小白兔一般向后仰着身子,微微抬头,二人距离迫近,仿佛随时都会吻作一团。
“你们在做甚么?”扶苏脸色黑压压的开口。
胡亥惊讶的道:“长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扶苏冷笑一声:“看来予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西呕君与美人调笑的雅兴。”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胡亥:“???”哥哥更年期了罢?
路裳抓到了空隙,立刻摆脱胡亥的桎梏,提着药囊一路快速离去。
路裳离开大殿,小鸟依人的表情立刻收敛,消失的无影无踪,微微眯起眼目,他本就生着一双吊梢眼,此时更显冷酷,与方才的小白兔简直判若二人。
路裳似乎想到了甚么,提着药囊往前走去,拐了一个弯儿,来到一片屋舍跟前,叩叩轻轻敲了敲门。
“谁?”门里有人应声。
“是我,”路裳的嗓音温柔下来,几乎能掐出水来,怯生生的道:“裳儿。”
里面的人道:“进来罢。”
路裳推开门,垂着头,换上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走进去。
桀英坐在屋舍之中,正在擦拭自己的介胄,笑道:“裳儿,你怎么过来了?君上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路裳道:“裳儿方给君上请脉,君上的身子,不日便会大好了。”
“那便好。”桀英松了口气,点点头,但很快蹙起眉来,忧心忡忡的叹气道:“陛下令君上出征骆越国,不日便要发兵,我真是怕君上的身子本就羸弱,若是带着一身病痛,决计遭受不住。”
路裳听他提起这个,立刻顺着话题道:“将军,裳儿……裳儿……”
他期期艾艾,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上,匍匐在桀英腿边。
桀英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的介胄扔在一边,扶着路裳道:“裳儿,你这是做何?有话便说。”
路裳呜咽起来,道:“君上出征骆越国,想必将军也会跟君上一同出征,那裳儿……裳儿若留在宫中,岂不是变成了一个人?此处对于裳儿来说,人生地不熟,西呕虽归顺了秦廷,但那些秦人对裳儿都、都不是十足友善,若是君上与将军不在,裳儿恐怕……恐怕会被秦人欺辱。”
他说着,将头轻轻靠在桀英的肩膀上,一副羞怯的模样,柔声道:“裳儿求求将军,裳儿愿追随将军,无论是做牛做马,甚么事情,裳儿都愿意。”
“这……”桀英有些为难,道:“裳儿,出征的事情绝非儿戏,你不会武艺,又这般的柔弱,征途辛苦,你如何森*晚*整*理能受得住?”
“将军……”路裳怯生生抬起头来,他分明比桀英生得高大,故意跪坐在地上,从下往上顺从的看着桀英,慢慢抬起手来,解开自己的衣襟。
哗啦一声,单薄的衣襟瞬间散落一地。
“嗬!”桀英吓了一跳,只看到一片雪白,再不敢多看,迅速回过头去,道:“裳儿你这是做、做甚么?”
桀英甚至打了一个磕巴。
路裳环抱住桀英,用自己的身子紧紧贴着桀英的后背,轻轻的摩挲着,道:“将军,只要将军答允让裳儿跟随,裳儿可以为将军做任何事情,包括……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