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书突然有了意识(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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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煮好了驱寒的姜汤,鹤见猫猫还没从浴室出来。
他走到卫生间前,敲了敲门:“阿鹤,不要泡太久哦。”
里面没有声音。
安室透皱了皱眉,有点担心鹤见述泡太久,晕在浴缸里了。
他又加大力道敲门,扬声喊道:“阿鹤,你还好吗?”
这一回,里面总算传来含含糊糊地应答声。
安室透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好了就快出来吧。”安室透说,“我给你煮了姜汤,晚饭前先驱一驱寒气。”
少年同样扬声答道:“马上就好!”
一定是睡着了。
安室透摇摇头,又绕去房间准备擦头发的干毛巾。
片刻后,卫生间的门开了。安室透正好拿着干毛巾从卧室出来,迎面撞见新鲜出浴的小猫。
安室透一怔,视线突然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他的运动服穿在少年身上大了许多,更衬得鹤见述小小一只。
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少年肩头,稍不注意就会滑落。裤子也长了一截,被挽了几圈,才勉强没有垂到地上。
鹤见述的面颊被热气蒸得粉粉嫩嫩,眉眼在氤氲的水汽中越发俊俏。湿漉漉的发尾向下滴着水珠,润湿了衣领。
鹤见述也看见了安室透——和另一侧的三只幽灵。不过后者被他当做空气一样丝滑地无视了。
“透哥,裤子太大了,总是往下掉。”
鹤见述对安室透苦恼地歪了歪头,一手拉高T恤的下摆,一手拽着裤子,把裤腰给他看。
他怕安室透看不清,T恤拉得很高,肚脐眼都露出来了。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将白皙的细腰给安室透看了个光。
三只幽灵也就愣了半秒不到吧,动作非常一致地火速转身面壁。还嫌不够,一个拖一个,螃蟹似得从两人身边“蹭”了过去,在阳台上排排蹲。
很巧,那正是哈罗下午睡觉的地方。
鹤见述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他比较着急顾上不顾下的裤子。
要么往下掉,要么总是不小心踩到一截,实在很恼人。
“干脆脱掉吧?”鹤见述建议道。
安室透条件反射脱口而出:“不行!”
阳台上的三只鬼正在经历思想折磨:首先,看是不能扭头看的。可是继续听墙角吧,总觉得很奇怪。不听,又觉得会错过一场大戏。
主要是没人肯来帮他们关一下阳台门,隔着一扇门,多少能隔绝点声音。然而,安室透看不见,鹤见述懒得理。
公寓内,金发男人的下颌紧绷,无奈地低声道:“阿鹤,我可是男人啊……多少也要有点警惕心吧?”
鹤见述眨了眨金眸,踢了踢裤管:“可是,透哥,真的太大了嘛。”
安室透:“……”
三位同期:“……”
——这台词也太糟糕了!!
松田阵平听不下去了,猛地起身,往楼下飘:“我去楼下转一圈。”
萩原研二迅速跟上:“小阵平,我和你一起。”
诸伏景光紧随其后:“我也去。”
——这公寓待不下去了!!
鹤见述疑惑地探头,这就走了?他还没来得问降谷零和安室透的事呢。
安室透的神经很敏感,循着鹤见述的目光望过去,问:“阿鹤,你在看什么?”
鹤见述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啦。透哥,裤子……”
安室透一时也没想到好办法,他坐在沙发上,拍了拍前面地板上的蒲团:“阿鹤,过来坐,我给你擦头发。”
鹤见述:“好哦!”
他哒哒地跑过去,中途果然踩到了裤腿,踉跄了两下才扶着男人的手臂站稳。
箭步上前扶人的安室透心惊胆战:“小心点啊!”
鹤见述坐在蒲团上,茶几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他捧起碗,抿了一口,吐了吐舌头,嫌弃道:“不好喝。”
安室透叮嘱:“要喝完,小心烫。”
男人用干毛巾小心翼翼地捧起少年的湿发,帮他吸干头发的水分。
等鹤见述把一碗姜汤喝下肚子,安室透正好将头发擦得半干。他将碗收进厨房的水槽,翻出吹风机,试了试风力和温度,才上手。
逐渐变干的发丝从指缝中滑落,柔顺的触感让安室透爱不释手。他垂着眸子,动作越发温柔。
吹风机发出的噪音不大,鹤见述伏在安室透的膝头,整个人都快舒服得睡着了,慢慢地阖上了金眸。
少年餍足得像只吃饱喝足后酣睡的猫猫,一呼一吸间,细听还能听见小呼噜。
安室透哑然失笑,他把风力调小,吹得很慢。快半小时后,才关掉吹风机。
男人俯身对小猫的侧脸亲了又亲,把他亲醒了。鹤见述哼哼唧唧地偏头,闭着眼躲避他的吻。
安室透把人捞起来,抱进怀里,温柔地哄道:“阿鹤,吃完饭再睡。”
鹤见述趴在金发男人的身上,异常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睡。
宽大的T恤从一侧的肩头滑落,裤子也在把人抱起来的时候滑了大半。鹤见述觉得不舒服,胡乱把裤子蹬掉了。
好在安室透的T恤够长,在少年身上穿出了oversize的风格,倒也可以挡住不该被人看的地方。
两条细细白白的腿,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安室透呼吸一紧,克制地偏过眼去。他揽住少年的腰,向后仰靠着沙发的背靠。
他曲了曲指节,轻轻触碰少年的脸颊,低声问:“阿鹤,我可以和你接吻吗?”
鹤见述闭着眼,意志不清,嘟囔道:“不可以,我要睡觉。”
“好吧。”
安室透有些遗憾,但他既然承诺了要绅士,就不会无视鹤见述的意愿。哪怕他很清楚,小猫现在睡意正浓,恐怕连他问什么都不知道。
安静了一会儿,鹤见述又要睡着了。
安室透摇了摇他:“先吃饭。”
鹤见述不理。
安室透:“阿鹤?”
鹤见述:“zzzz……”
看来是真的累得不轻。
安室透有些心疼,可总不能不吃晚饭。放他先睡也不好,刚睡醒的人是没有胃口吃饭的。
而且,鹤见述要是真的睡着了,再撒撒娇,安室透不一定会忍心叫他起来。
“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哦。”
依旧没有回应,安室透无奈之下,只好把少年的脸捧在手心,细细密密地吻他的鬓发、眉眼、鼻尖、脸颊和唇角。
一下又一下。
又把鹤见述亲醒了。
鹤见述:“唔……”他半眯着眼,在安室透细密温柔的吻里躲无可躲。
三位同期从楼下有说有笑地飘上来,在阳台探头一看,用比来时还快的速度往楼下冲。
——怎么又亲上了啊?!
他们很愁,今晚还回不回去了?要不干脆在外飘荡,试一试久违的孤魂野鬼的滋味。
总之,坚决不当电灯泡。
公寓里,鹤见述羞恼道:“你不是说亲之前都要问我的么,你怎么不问一声啊?!”
安室透就知道他对刚才的事没有记忆,于是淡定道:“我问了,你也默认了。”
鹤见述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安室透:“你在我身上睡觉的时候。”
鹤见述:“我都睡着了,我怎么回答你!”
安室透:“所以是默认呀。”
鹤见述很生气,瞪了他几眼。安室透面不改色心不跳,完美诠释什么叫厚脸皮。
“快起来,我要给犯困的小猫做晚饭了。”安室透轻轻拍了拍少年纤细的腰,“裤子……太长了,不穿就不穿吧。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
反正穿了内裤,又是在家里,没有外人。
鹤见述一个激灵,脸色爆红。
——什么只有两个人,还有三个鬼啊!
他从安室透身上跳下来,竖起眉头,左看看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