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你做个人吧[洪荒](203)
妖族双皇之名,向来名不虚传。
……
太阳星上,帝俊微垂了眼眸,望着天庭之上气运翻滚的模样,眉头微微一跳:“太一这是做了什么?”
羲和倚靠在扶桑树上,望着栖息在树上的十个光团,眸光愈发柔和,闻言,她低头望去,浅浅一笑:“看起来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呢。”
“了不起不了不起的另说,我只盼他少给我惹点事情就好了。”帝俊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声。
想了片刻,他又犹豫起来:“不行,我得去瞧瞧。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我还能帮扶一二。”
羲和睨他一眼:“就这么放心不下?”
帝俊摇头:“我哪有……”
羲和静静地看着他。
帝俊沉默了片刻,抬眸望来:“羲和……有这么明显吗?”
御日女神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帝俊抿唇不语,深深地叹了一声,默默地举手投降:“好吧,你总是对的。”
他道:“我确实放心不下。”
羲和弯眸一笑,自扶桑树上落下,靠近他,轻轻点上了他的额头:“毕竟是亲生的弟弟啊,长久不见,总会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帝俊张了张口。
羲和:“……也不知道是在欺负别人,还是在被别人欺负。”
帝俊闭上了嘴,想了片刻,由衷地开口道:“那还是欺负别人吧。”
欺负别人大不了赔礼道歉,被别人欺负了……那他就要准备动手了。
妖皇陛下认真地想着。
羲和望着他,唇边的笑意盈盈生辉:“好了,去看看吧,这里还有我和望舒呢。等你回来,大概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要出生了吧。”
帝俊凝眸望向那十个光团,不觉牵住了羲和的手。
他轻轻一笑:“那我可要认真想想,该给他们取些什么名字了。”
作者有话说:
天下皆知取之为取,而莫知与之为取。——《后汉书》
译:人们都认为只有获取别人的东西才是收获,却不知道给予别人也是一种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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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少年听不惯
九重天庭之上, 气运沉浮不定。
理应随着妖族的繁盛而不断上涨的气运,却在不知何时混入了丝丝缕缕的暗红之色,泛着些许不详的意味。
骤然之间, 有煌煌明光破开了晦暗的色调,如同利剑一般, 锋锐无匹, 斩断了眼前的一切。
碧游宫中, 庭院深深, 繁花似锦。通天执着酒盏,倚靠在桌案之前,定定地注视着风云变幻的天象。
“气运……量劫……”
到底, 祂会选择以何种形式,再度掀起这场浩浩无尽、不死不休的劫数呢?
他拧眉不语, 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又在某一个瞬息抬起首来,轻轻一笑, 吐出一个名字:“太一。”
对面的锦衣青年眨了眨金色的眼眸,视线一瞬不瞬,落到了通天身上。
在艰难地摆脱了来自至亲兄长的关爱之后,他心念一转, 又借着自己的善尸回到了碧游宫中。
晚风徐来,月色皎皎。
竟已是夜半时分。
相聚论道的宴席已经散了一半, 只留下慵懒半醉的红衣圣人,等着他的好友归来。
太一眉眼翕动了一瞬,目光落在他面前的杯盏之上。旁边还放着一坛桃花酿, 红封尚在, 空气中却已有暗香浮动。
杯中的酒水仍旧温热, 又平添了几分春日的凉意。他举起酒盏啜饮一口,仿佛连心情都骤然宁静了下来。
通天抬了抬下颌,笑着道:“给你留的。风希还说你赶不回来喝酒,我说我不信,就从她手上又抢下了一坛酒。”
太一瞧他一眼,唇边带笑:“果然是吾友,最是懂我。”
通天摇头:“可别,我差一点也要走了。要不是瞧见这头顶天机变幻,料想你那边已经完事,我也不会仍然坐在此处。”
太一饮尽了杯中之酒,又抬手去取那坛桃花酿上的红封:“可要再饮一杯?”
通天想了想道:“师尊会骂的。”
手却已经十分诚实地伸了过来。
太一瞥他:“不怕挨骂了?”
通天一脸深沉地答道:“要死一起死。”像是打定主意要拉着对方一起下水。
太一不觉一笑,眸光熠熠:“吾友,我就喜欢你这样热衷于作死的模样。”
通天闻言,拖长了声调:“哦——”
太一坦然道:“毕竟我也挺喜欢作死的。”
他当即就站起身来,挽起袖子,给通天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太一弯了弯眼眸,和他碰了碰杯盏,又仰首畅饮美酒,任凭些许酒水溅落而下,混入脚下土壤。
通天扬起眉眼望他,唇角上扬,神情分外轻快。
他伸手执着自己的酒盏,凝视着杯中琥铂色的酒水,天上明月倒映在其间,格外清晰明亮。
红衣的圣人闭上了眼,仰首饮下了这轮明月,喉结滚动了一息,忽而扬眸一笑:“太一啊,你此去可还顺利?”
太一坐了回去,闻言浅浅一笑:“还好。”
通天问他:“还好是有多好?”
太一琢磨了几息,缓缓答道:“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揪出了好几个隐患。只是看这情况……大概会有很多很多人,被那位所鼓动。”
通天晃了晃酒盏:“这么说的话,我们的敌人,倒是数也数不清了。”
他说着又笑一声:“祂也应当发现了,祂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才会采用这样的办法吧。”
太一缓缓道:“祂以利益来驱使他们,而祂也确实可以给出部分的力量,来使他们信服。”
通天沉沉一叹,托着腮望着天上被乌云半遮的明月,月光在大理石地面上若隐若现,平添几分诡谲之感。
“这听起来可真糟糕啊。”
太一:“走一步,看一步。能多解决几个就多解决几个,总不能轻易服输了去。而且,这世上总是以清醒之人居多的。”
他说着又望了一眼通天:“那你呢?顺利吗?”
通天叹气:“金灵说一切都好,师尊让我别管。虽说我私心作祟,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但……”
私心有时候,终究只是私心。
太一忽而没头没脑地道了一句:“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坐在这里了。”
通天摇头,放下了酒盏:“怎么,我在你们心里就是那易碎的琉璃玉瓦吗?碰又碰不得,打也不能打?”
他本意是调侃,却见对面之人沉思片刻,格外郑重地点了点头:“吾友为人间少有之佳人,正所谓绝艳易凋,连城易碎,是该好好呵护,生怕错失的。”
通天:“……”
他沉默了须臾,左看右看,从袖子中抽出一柄寒光照雪的长剑,往那石桌上一拍!接着便和善地开口道:“太一,你对着我的剑再说一遍!”
东皇太一那是什么人?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他眉头一跳,当即改口道:“吾友可能听错了,你怎么会是那易碎的琉璃玉瓦呢?当如蒲苇,当似磐石,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通天凝神望着他的眼,后者满脸无辜地与他对视。须臾之后,两人忽地笑开,相对而坐,举杯共饮。
月色皎皎,不及吾友。
……
等到鸿钧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回到此间的时候,便顺利地瞧见了两个醉鬼。
道祖的步履微妙地一顿,冷淡的目光落在那坛已经喝完的桃花酿上,又瞥了眼昏昏睡去的红衣少年,眉头悄无声息地拧了起来。
“通天?”
他弟子于迷迷糊糊中回应了他一声,字不成字,句不成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