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体]愚者先生的坦白(29)

　　置身激流中，哪还分什么是非对错？
　　能做的，只有遵循本心罢了。
　　“‘黑皇帝’确实有复活的能力，可一旦出现新的‘黑皇帝’，原本那位就彻底陨落了。”
　　“……你想阻止乔治三世？”
　　“是。”
　　“为什么？”
　　“一些可笑的，不值一提的理由。”
　　“足够了，我也是在为一些渺茫的，很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
　　“其实，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初步复活，只是还在找回过去的自己……”
　　“可惜，我只是隔壁周叔叔……”
　　克莱恩驻足听着空灵悲伤的旋律，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周，叔叔……”贝尔纳黛重复着这句中文，神情愈发古怪。
　　“咳咳，老周啊老周，辈分高就了不起吗，我当时好像还没同意呢……其实，论年龄，我女儿都可以当你奶奶了……”罗塞尔嘟嘟囔囔道，眼神却有些飘忽，有些晶莹，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你再说一遍，爸爸？”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克莱恩一面同魔女特莉斯达成合作，一面加快了“诡法师”魔药的消化进度。
　　各大医院内，长满蘑菇与杂草的“小丑天使”成为了惊悚又温馨的怪谈。
　　拜亚姆的海盗们再也不敢走夜路。
　　迷雾海、伦堡、费内波特……随着战争爆发，增加了数倍的民俗传说。
　　佛尔思.沃尔抿着咖啡，黑着眼圈，为新书创作投入了无限恐惧，不，热情。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
　　“做得不错。”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笑着从窗户上走下来。
　　“你做得也不错。”克莱恩上翘嘴角，颇为愉悦地回应道。
　　说话间，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片单片眼镜，将它戴到了左眼位置。
　　单片眼镜一出，见证过海柔尔事件的众人内心同时咯噔一下。
　　“卧槽，人才啊！”
　　“狗，狗屎！阿蒙已经……”
　　“你看清楚了，左眼，是左眼……啧啧啧，这才是真正的挑衅家……”
　　“他还真是敢啊……”
　　“呵呵，从第四纪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扮演‘诡法师’……”
　　从自家“看门犬”处获得最后一份材料，克莱恩于狂暴海的礁石岛吸入“古代学者”魔药，晋升序列3。
　　苍白之灾、四皇之战、所罗门帝国、救赎蔷薇袭击、双生年代、火之初耀年代……数不清的光之碎片随着克莱恩不断往前追溯，相继浮现于无尽灰雾不同地方，就像黑色夜空里的星辰，照亮着旅者的归途。
　　“第一位找谁呢？”
　　无声自语中，克莱恩半闭双眼，突然叹了一口气。
　　宽敞、明亮，有两排落地窗的房间内，留着栗色微卷长发的罗塞尔.古斯塔夫正眺望着太阳落下的地方。
　　贝克兰德北区，一家咖啡馆，脸庞瘦削，戴单片眼镜的年轻人拿着钢笔，思考着写下了一段话语：
　　“灵界与源堡的眷者；”
　　“源自古代的诡秘；”
　　“漫长历史的见证……”
　　“第四句，似乎有问题..... ”
　　“真有意思……”
　　“这，这……”
　　阿蒙硬猜尊名的能力，令在场圣者们一阵毛骨悚然。
　　这就好像被敌人轻易把握了命脉！
　　“其实，我有点好奇克莱恩的第四句尊名是什么，他都没有告诉过我。”
　　“我也是……”
　　“乔治三世打算利用这次演讲，将想破坏自己仪式的敌人全部钓出来……”
　　“这是非常合理的一种发展。”
　　散去“0-08”的历史投影，克莱恩有些脱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演讲在即，越来越多的人们从房屋里出来，仿佛一朵朵溅起的水花，于路口处融成了小溪。
　　小溪前涌，多流汇入，交织成为了磅礴的洪流。
　　洪流缓慢奔腾着，淹没了广场。
　　“以皇帝乔治三世的名义……”
　　东切斯特郡的秘密陵寝内。
　　穿黄色蛋糕裙的“神秘女王”摩挲着金色的“许愿神灯”，用巨人语庄严开口道：
　　“永远的灯神，我的第二个愿望是，获得一天‘知识皇帝’的能力……”
　　“等等，贝贝，这个灯……”
　　“没关系，爸爸，我没有许第三个愿望。”
　　“不要在我面前使用古赫密斯语。”套灰白长袍的老者居高临下看着年轻的“古代学者”，和蔼提醒道。
　　“昨日！”蕾妮特.缇尼科尔四个脑袋相继虚幻，重叠为一。
　　……
　　“神孽”斯厄阿伸出十米长的诅咒手臂，一条按向巨大的布娃娃，一条抓向克莱恩。
　　……
　　罗塞尔大帝、威廉.奥古斯都、纯粹光芒组成的抽象天使接连降临，围住了目光略显呆滞的“天之母亲”。
　　看着一个个历史人物相继回到舞台，不少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我的神啊！赫密斯，活的赫密斯老先生！”
　　“祂可是第二纪的人啊……”
　　“十镑钞票上的国王居然成了天使吗……就像做梦一样……”
　　“我自己可真好用啊！”罗塞尔一边为查拉图鼓掌，一边赞不绝口道。
　　“圣者阶段就敢开天使party，老周的风格还是那么……啧啧。”
　　“如果我转‘古代学者’，恐怕也能当场消化魔药了，可惜，那个三百年的仪式……”佛尔思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遗憾。
　　“1号遗迹”内。
　　“你疯了吗？”
　　“以序列4的位格强行接纳真神降临的力量，事后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一个美好故事的结局，不是应该让所有坏人都死去吗？”特莉丝笑了起来，决绝而凄然，“比如说你，也比如说我……”
　　刹那之间，漆黑雄伟的陵寝被击中了，一股股鲜血凭空出现，有的鲜红，有的暗沉。
　　魔女真的会为爱情而死吗？
　　大概，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嘲笑命运。
　　“还不够，那就再混乱一点……”
　　克莱恩一边躲避，一边感应着源堡，借助无形中的联系，让它轻轻颤动。
　　半空中，灰白的雾气浮现出来，雄伟的宫殿若隐若现。
　　贝克兰德城内，纪念广场上。
　　“我的臣民们……”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乔治三世，在演讲的收尾，轰地爆炸了。
　　他的血肉炸成了烟花，喷洒向半空。
　　历史迷雾中，古代学者被无数漆黑滑腻的触手追赶着，没命地奔逃。
　　一条条福根之犬从光斑里窜出，冲向他的身后，却只让潮水般的阴影停顿了几秒。
　　“唉……”
　　源堡内，隐隐传来几声叹息。
　　“‘古代学者’要绝种了……”佛尔思莫名感到一阵痛心。
　　“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它们的……”安德森眨了眨眼睛，“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乔治三世陨落，鲁恩遭受重创，因蒂斯不再旁观，决定趁机发动进攻，这场大战开始真正席卷全世界。”
　　诚实大厅中央，金发神父表情平和地注视着面前的青年。
　　“这样的结局，你接受吗？”
　　“我接受……”克莱恩艰难开口道，“但我会在之后努力降低战争带来的伤害，只要我还活着。”
　　“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