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警官有话要说(16)

　　现在诸伏景光是发现自己跟错人了，这根本不是自家那个他一只手能撂倒的小助理。
　　那，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引他过来还这么狠地对他下手？
　　诸伏景光在日常生活中是个比较温吞的人，不太会跟别人起争执，哪怕在娱乐圈里敌视他的人也少之又少，因此他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出来这是谁。
　　难不成是他的黑粉？
　　砰！
　　赤井秀一抓住了诸伏景光走神露出的破绽，用劲将人压在墙上，随时准备掏枪，眼神锐利。
　　不对劲。他想，苏格兰的主职虽然也是狙击手，可格斗技巧明显比面前这个人强很多，力气也有区别，要不就是苏格兰放水了，故意被他擒住，要不就是他认错人了。
　　诸伏景光恰好抬头，两人就着压抑的气氛对视了一眼。
　　这张脸明明就是苏格兰！赤井秀一确信地想。
　　“莱伊前辈？”诸伏景光则讶异地脱口而出。
　　在诸伏景光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戴上口罩和另外三个室友组了个地下乐队，还报名了当时一场比赛，他们几人纯粹是想玩，不在意比赛结果。
　　不过后来在报名前遇到了一个陌生青年，对方的贝斯技术很好，刚好他们也缺一个贝斯手，就同意让那个人入队了。
　　由于诸伏景光肯定不能暴露身份，他们全员都干脆起了个代号，至于是什么代号……好吧，因为比赛报名的地点在一处酒吧里，所以他们的代号清一色都是当时柜子上的酒。
　　伊达航是日本威士忌，松田阵平是加拿大威士忌，萩原研二是田纳西威士忌。
　　“为什么都是威士忌啊。”他当时如此吐槽过。
　　萩原研二摊手：“没办法，边上是威士忌酒柜嘛。”
　　“……”诸伏景光无奈地瞥了一眼酒柜，随口报出自己的代号，“那我就叫‘苏格兰威士忌’好了。”
　　后来加入的陌生青年自我介绍是东大的毕业生，仔细算算还是他们的前辈，名叫诸星大，最终选定的代号则是黑麦威士忌。
　　诸星前辈似乎也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大家都顺水推舟地选择喊他莱伊——也就是黑麦的日语假名啦。
　　当时他们这支随随便便的乐队理所当然没有走到最后，却意外闯进了决赛，在时长一个月的比赛结束后，莱伊前辈就不见了，几人又忘记留联系方式，只好不了了之。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前辈，但为什么前辈要攻击他？
　　赤井秀一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茫然了一瞬。
　　苏格兰为什么喊他前辈？这是什么诡计吗？
　　“为什么跟着我。”FBI眼神冷酷，声音凝重地质问，“苏格兰，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苏格兰的模样看上去似乎不是来追杀他的……
　　诸伏景光：？
　　“呃。”他大概明白是这位前辈误会自己心怀不轨了，但没想到莱伊前辈这么会打架。
　　诸伏景光迟疑着试探性回答：“我是来……借个手机的。”
　　赤井秀一拧起眉，事态容不得他不去多想，他的脑中几乎瞬间就出现了几个应对方案。
　　为什么突然提起手机，难道他的手机里真的有组织的定位，而苏格兰这是在提醒他？要是联系上前面这家伙在打斗中放水的行径，那么苏格兰是不可辩驳的表现奇怪。
　　难不成苏格兰也是卧底？
　　不，他现在没办法相信任何人。
　　赤井秀一深深看了这位昔日队友一眼，接着毫不留情地将其打晕，仔细藏在箱子后面。
　　随后将打斗途中落在地上的帽子扣回头顶，他若无其事地往巷子另一边出口走。
　　—
　　工藤新一和001当然注意到了定位器的信号在小巷里不寻常的短暂停留，他们基本是赤井秀一刚走就到了。
　　然后捡到了一个晕倒的诸伏景光。
　　工藤新一连忙把人扶起来半揽住肩膀，眼神忧郁。
　　“袭击手无寸铁的普通市民。”他幽幽开口，“还非法携带枪支……虽然在意料之中。”
　　【赤井先生作为公安是可以配枪的吧？】001疑惑道。
　　“公安？不。”工藤新一挑眉，“他现在是FBI，说不定还能变成外交事故。”
　　001：？
　　【新一先生很讨厌FBI吗？】它很惊讶。
　　以前工藤新一对FBI这类组织没什么特殊感觉，毕竟他那时还只是一名侦探，算是和他们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人，加上小时候有段时间是在美国度过的。
　　他也知道自家老爸那庞大诡异的关系网里有FBI的人，因此跟其他人相比，他对他们的态度和观感都还不错的了。
　　转折点在三年前——没错，黑泽阵与赤井秀一之间的分歧也就是在那个时间出现的。
　　“我跟那个柯南的处境不一样，所以对这些人或机构的看法不一样，也正常吧。”工藤新一还是没和001多说什么，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带过了，“倒是说不上讨厌……”
　　江户川柯南会信任FBI，是因为他们负责追查黑衣组织的信息，跟柯南算是队友，有着共同的敌人跟利益。
　　他是日本警察，又不需要对付组织，那为什么要对别国的执法机关抱有好感？
　　“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搭在肩上的脑袋动了动，意识到诸伏景光要醒了后工藤新一匆匆结束和001的对话，把精力放到了眼前的事上，他尽量轻声问道：“景光？你现在怎么样，头还疼吗？”
　　诸伏景光茫然地慢吞吞睁开眼，眨了两下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总算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
　　“新一前辈？”诸伏景光自己扶着墙站直了身体，左手按了按太阳穴，“我怎么——啊。”
　　他一下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的事情，没怎么犹豫就全都跟工藤新一说了，包括赤井秀一那几句奇怪的话。
　　诸伏景光认识工藤新一的时候才十多岁，比起打晕他后逃跑，行动十分可疑的‘莱伊前辈’，他当然更信任工藤新一了。
　　果然，他信任的新一前辈认真听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先离开这里吧，后面的事我会处理的，注意安全啊。”
　　只有001听见了新一先生内心已经笑到不行了。
　　【001，你信不信。】工藤新一用奇怪的语气在心里对它说，【秀哥在打架的时候，想的一定是‘苏格兰难道也是卧底吗’‘他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或‘苏格兰居然放水了’。】
　　然而，在诸伏景光眼里，自己只是认错了人就被曾经几面之缘的东大前辈暴打了一顿，他甚至还有一瞬间怀疑这位前辈是来讨债的黑粉。
　　天啊，赤井秀一是诸伏景光的黑粉，这个笑话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可以笑好几年了。
　　借了手机跟萩原打过电话就走了的诸伏景光，不知道在他走后工藤新一重新点开了通讯录，翻到一个对001来说有些陌生的备注。
　　「阵哥」
　　《名侦探柯南》那本漫画里，和FBI赤井秀一不对头的主要有两人，一个是代号波本的日本公安降谷零，这位在工藤新一他们这个世界里暂时有些一言难尽，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那就是本名黑泽阵的组织杀手，琴酒。
　　—
　　赤井秀一在安全屋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这扇门被人开过了。
　　他迅速四下看了看，确认走廊里还算安全，紧接着侧身躲在门框边轻轻按动门把手，将没有锁死的房门往里推，另一只手则握紧口袋里的枪，蓄势待发。
　　有两个可能性，一是FBI终于腾出手来处理这边的事情，并发现他目前的处境危险，二是组织派来追杀的人不止苏格兰，有人已经提前他一步潜伏在安全屋内等待。
　　二者皆有可能，但赤井秀一更偏向于后者，如果是FBI的人，比起来安全屋蹲他，更应该在刚才出现在接头的地方，而他正是在外面晃了一圈却一无所获，才会回来的。
　　有些生锈的门吱呀一声敞开，里面却没传出动静。
　　赤井秀一在心底默数三个数，正准备有所行动，一道还算熟悉的声音就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