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逃生游戏boss先婚后爱(35)
游戏规则在刚才系统提示音结束后,已经一股脑儿灌输进了安息的脑袋。起初安息以为会碰上大逃杀, 然而并非如此。
与大逃杀相比,这场游戏有趣也复杂得多。
安息将它总结为:角色扮演。
全部玩家分为两个阵营,具体是哪两个阵营, 安息并不知道,他甚至对自身的阵营归属也毫不知情。
他只有一个随游戏一起加载而来的身份。
和与之匹配的记忆。
陌生的记忆在他脑内复苏,安息感觉仿佛经历了另一场人生。
他的记忆中有一些人,对他而言重要的, 或者仇视的。这些人都在这艘邮轮上,他必须根据记忆中的人物关系和尘封的往事, 将他们找出来,一一对应,判断他们是敌是友。
只待片刻,安息就明白了这种玩法的关键点在哪儿。
人的记忆是不同的, 各有侧重点。
爱恨不可控。
你觉得他是友人,为他两肋插刀,他却反咬你一口,说你自作多情。
这场游戏玩的是人心。
难怪需要植入一段伪造的人生, 如果让玩家直接上,大家之间没有任何爱恨纠葛,激发不了内心的情感驱动力。一个正常人,谁会对陌生人下死手呢?那样的话,就需要系统的外力介入,就真的变成了大逃杀。
有点儿意思啊……
安息在心里感叹。
他给自己新身份的定位是,社会边缘人士。
他的记忆中,存在着一个人。
受植入的记忆影响,安息现在一想到那个人,复杂又强烈的恨意便从心头涌起。
那个人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
突然,安息后背一凉。他可以感觉到有东西在他背后,虚无而冰冷,仿佛贴着他的后背站立。
胡乱将日记塞进口袋,安息一个急转身,快速后退。
背后什么都没有。
他现在处于一个幽暗的空间内,不像船上的客舱,反而如同地窖。安息站在通道中,两边堆着比他还要高的货物,舱门就在不远处。
舱门背后传来隐约的动静。
细小、微弱、凄厉,尖锐的划在安息的耳膜上,刺激的他心底发寒。
那是婴儿的哭声。
舱门背后,有什么东西?
安息缓慢靠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贴上舱门,透过玻璃向外看去。
外面依旧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就在安息努力在沉郁的黑色中分辨事物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贴上了玻璃窗。
安息被吓得连退数步,颅内传来嗡嗡的耳鸣声。
那只手死死贴着玻璃,手指痉挛,用力得仿佛要打碎玻璃进来。
那分明是一只成年人的手掌。
婴儿的哭声停了。
安息还没来得及回神,惊变又起。
蓦地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窗前刮过,径直将那只手刮走。那东西划过玻璃表面时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听得安息牙酸。
一切重归寂静。
但安息清楚地看到,船舱玻璃上留下三条深深的划痕。
仿佛野兽锐爪留下的痕迹。
安息:说好的玩家互殴呢?这条船上还有什么?
他迅速起身,快步上前,这次他没再犹豫,一把拉开舱门。
门外是一条无人的走廊,灯光全灭,走廊尽头依稀可见月光。
月光下,一个扭曲的身影回头看向安息。
那大概是个人,穿着一身裙装或者长款外套,衣角垂落在地面上。但他却作出了人类不该有的姿态,四肢着地,用手爬行。由于腿的长度超过了手臂,他的臀//部翘//起,姿势更显诡异。那模样让安息想起生物的返祖现象。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息只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再望去,月光下的生物已经不见踪影。
安息抬脚便追,没跑几步,脚下突然被一绊,重重摔在地面上。
安息揉了揉手肘,还好,走廊上全都铺着厚实的地毯,这一摔并不痛,“又是什么东西?”
他定睛朝脚边望去,这一看,安息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再度狂跳不止。
那是一个婴孩,死死贴着安息脚边,一双手仿佛要抱住安息的腿。
“卧槽!”安息大叫一声,抬脚就是一踢。
婴孩被他一脚踢飞,狠狠撞到舱壁上,鲜血四溅,像一盘摔烂的蛋糕。
那个婴孩始终没发出半点声音,安息有些紧张,他把握不准那孩子到底是个鬼,还是活物?
如果是活的,他岂不是……
安息打了个寒颤。
他摸索着起身,被冷汗浸湿的手又触碰到另外的东西。
安息定住了,不敢动,深怕再做错事。
手心的触感柔软光滑,带着余温,好像是……人的皮肤。
为什么地毯上缝着人皮?
这个认知让安息毛骨悚然,他猛地站起身,重新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此刻空无一人。接着,安息抬脚,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那里有一扇紧闭的大门。
安息:妈蛋我为什么直接刷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们这些小鬼给我等着,等我弄清状况重整旗鼓,老子马上就来收拾你们!
他一把推开雕刻着华丽图案的沉重大门。
面前,是另一个世界。
轻快的乐声流淌进安息的耳朵,欢声笑语之间觥筹交错。无数个巨大的南瓜灯悬挂在空中,黑色的帷幕将整个大厅包裹,帷幕上挂着恶魔的尖角和女巫的高帽,桌上摆的蜡烛透过灯罩亮起血红的光。
大厅内的灯光暧昧昏暗,红酒和食物的香气逐渐飘近安息的鼻尖。衣着暴露的小恶魔和狂放邪魅的幽灵海盗手挽着手从安息面前经过,小恶魔身上浓重的香水味和她留下的笑容一样勾人。舞会大厅之中,盛装打扮的宾客一半金发碧眼,另一半则是标准的亚洲人长相。
对了,背景又是民国时期呢。
安息想着,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穿着。
他穿着巴洛克风格的男装,上衣由天鹅绒织成,前门襟上有一排用金银珠宝精制而成的纽扣,领口处装饰着带有花边的漂亮领巾。安息浑身都是复杂的装饰,刺绣、蕾丝、花边、皮革点缀在衣服的每一个角落,连鞋子上都镶嵌着红蓝宝石或者镀金的漂亮饰品,极致奢靡华美,繁复冗杂。安息短发的发尾接了一缕假发,用绸缎扎起小辫子,使他看上去仿佛一位浪漫多情的贵公子。
但他的脸上却扑着厚厚一层□□,脖子中央画了一道红线。他是来自过去的幽灵,是法国的断头王子。
哇!万圣节,会玩儿啊!
安息美滋滋的想着,十分满意自己的新身份。
他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香槟,靠在桌边看向舞会大厅正中狂欢的人群。
万圣节前夜,这正是船长日记中记载的,李星澍与他约定的时间。
这艘邮轮现在正停靠在香港岛,等待未知的乘客上船。
安息想到这里,舞会大厅的门豁然洞开。
一群人从门外金碧辉煌的正厅中走来,个个都高视阔步,走路带风。那气场,让安息不由联想到香港经典黑帮片。
他一看就认出了其中两人,李星澍和林妹妹。
李星澍戴着高礼帽,黑色双排扣方格绒西装外面套着呢子长大衣,纽扣一颗颗扣好,怀表链从胸前口袋里伸出来连到扣眼上。
像个体面而老派的绅士。
林妹妹则看上去……有些落魄。
完全不合身的,破布一样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她脸上脏兮兮,短发拧成团,裤腿边还有泥痕,完全是个缩在马路边的小叫花子。
安息奇怪,如果她是这种身份,她哪来的钱买船票?
这群人中混杂着玩家和普通NPC,他们或许已经开始了交锋。安息猜测除他以外,应该还有本来就在船上的玩家,只可惜他刚才忙着见鬼,没能抓住游戏刚开始,人还没全部到齐的最佳时机。
看着新上船的乘客逐渐混入万圣舞会的人群中,安息眨眼间就把林妹妹跟丢了。说实话,他有些担心林妹妹,毕竟这女孩只是个初中生,而且在上一场游戏中刚刚失去了姐姐。
相识一场,理应照顾一下。
他将香槟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到桌上,想抽回手时,手却被人压住了。
“亲爱的小王子,赏脸跟我跳个舞吗?”
是的,没错,阴魂不散的那家伙,又来了。
李星澍。
“抱歉,先生,你这样会显得我们很gay。”安息模仿欧美电影翻译腔。
“那么请允许我询问一下,王子殿下和我是一伙的吗?”
安息以为这人还会继续扯淡,没想到他上来就开门见山。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别装傻。”李星澍拧了拧安息的鼻尖,“我的身份是所有人中最好认的,只要能将名字和我这张绝世的脸对上。”
安息一时有点选择困难,是先吐槽他那张绝世的脸呢,还是接着他的言外之意说下去。
李星澍的意思很明白,《船长日记·一》每个玩家都有一份,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只不过有些人不认识他而已。
但上一场游戏的玩家们全都认识他。
“你又是最终boss?”安息问。
“算不上,只能说我是整场游戏剧情的发起人。况且这次阵营对战,哪来最终boss。”
“你和林妹妹联系过了?”
“那个小乞丐?没有。”李星澍顿了顿,像是在犹豫,“据我观察,她不是我这边的人。”
听到这话,安息在心里默默吐槽:你这边……你是哪一边啊?
一名富可敌国的船厂老板,在整个剧情中,在其他玩家的记忆里,会是怎样的形象呢?
安息脑中闪过船长日记上的文字,他略做思考,大致有了答案。
“你跟我来,这艘船上有东西。”他拉起李星澍的衣袖,想和他分享之前的奇遇。
两人走到黑色的帷幕边。
李星澍任由安息拉着,嘴里却不放过他:“走到远离人群的僻静角落,怎么?小王子想邀请我成为入幕之宾吗?”
安息站定,转过身,狠狠甩开李星澍的袖子,抿了抿嘴,正欲开口。
刹那间,身后疾风骤起,有什么东西贴着安息的后脖子一切而下。
安息却仿佛早有防备一般,一个挺身向前,助跑几步抬脚踏上被帷幕盖住的墙壁,用力一蹬,扭身便向袭击者攻了过去。
他倒底对力量的运用还不够熟练,当他冲到近前,袭击者早已被李星澍制住,安息掐着那人的脖子将他一把摔到地上。
安息蹲下身,凑近袭击者,咧开嘴,笑得一脸邪气。
“嘿,兄弟,别搞错了,我们是一伙的。”
偏僻角落里,昏暗灯光之下,安息的双眼鲜红,唇边露出獠牙,一手高抬,指尖变成了尖锐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