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的小树精他膨胀了(31)
牧清给了他一个委屈巴巴的拥抱,陆玉锵揉着怀里小小的那个人,奇怪牧清怎么本体长得那般高大,老宅中的那棵桃树,那在同类中也是佼佼者,生得参天,虽然是胖了些,但奈何人家生得高,怎么化形了之后就软糯一个,才刚到他耳朵边。
“行了行了啊,差不多得了,下飞机之后给你打电话,别在外面呆太久,早点回家。”陆玉锵按着他的肩膀仔细看牧清,正欲说些什么道别的话时,却忽然见着牧清移不开眼,他约莫着是咬了太久的唇瓣,放开后唇瓣殷红,上边还残留了些齿印,陆玉锵这个老狗币,忽然间就蠢蠢欲动。
“别难受了啊。”他低下头,鬼使神差地喊,“干爹。”
这声就跟有魔力一般,牧清忍着都没动。
然后陆玉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迅速在牧清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与其说是亲,还不如说是叮来得实在,人家蚊子吸血的速度都没有他来得快,才一秒,这个一秒男亲完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劈,低头愣愣地看着牧清,不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进入了什么贤者时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被吓坏了。
怎么了?他想,我干了什么。
他自然是亲了牧清一口。
牧清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他以前虽然老爱自己凑上去,赶着跟陆玉锵玩,一个被窝也睡了好多次,但没有提出或者做出过什么亲密举动,这亲可是真枪实弹,不玩虚的。
他仓促退后了几步,这下连原本那些旖旎的不舍都被吓跑了,低着头跟陆玉锵说:“那那那,那你先走吧,我等会儿到家了给你发消息,你下飞机了再回我。”
“那那那,那我走了,你也快点吧,不要迟到了。”他还没等陆玉锵反应过来,就赶紧越过他挤出门,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牧清跟撞鬼了一般,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道路上游荡,后来他浑浑噩噩地去了分所,整个人步子虚浮,双眼模糊,就差摸着墙壁走路,才不至于一屁股摔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快进来,等你好久了。”刘玄通跑出来迎接他,边说边朝屋子里喊,“我们的得力干将清清来了。”
“刚跟他们夸你呢,说你厉害,业务能力也高,之前天狐那件事情就是你的功劳,快进来。”刘玄通拉他进门,热情地跟他说,“咱们分所啊,这次是来了个新成员,其实也不是新成员,就是暂时过来援助我们的,最近那藏獒的事情,太棘手了,上面来了个大师。”
“这是黎光。”宴回也见到了牧清,简短地跟他介绍,“一等捉妖师。”
黎光这人能言善语,在外边的形象健朗阳光,不似当时在别墅中见到的那般阴冷古怪神经质,此时他正在和几位实习生侃侃而谈,由于见识面广逻辑性强,一番高谈阔论下来,崇拜者不下少数。
江晨晨一双星星眼,正崇拜地看着黎光,她见到牧清过来了,随意一扫,平时这人也算是正经,但刚才约摸着是聊天聊嗨了,嘴上没个把门的,一看牧清这幅模样就怪了,说:“清清你怎么了,走路这么奇怪,嘴怎么这么红,谁亲你了?”
牧清刚才走路都走不太稳,脑子里一直想着陆玉锵那事,整个人眼神迷离,加之唇瓣殷红,就跟被人上嘴亲了一般,总之哪哪都怪异。
她这话一出,牧清瞬间成了全分所的焦点,黎光也跟着众人一起望过来,今日的他一副精英装扮,蓝色西装和配套蓝色裤子,依旧打了领结,头上甚至也骚包地喷了发蜡,这人不去做明星真是可惜了,不然也能捞个反派的角色演一演。
牧清和他的视线撞上,黎光跟着众人一起笑,他问:“清清啊,以前见过一次面,你的嘴巴怎么了?”
自己咬的呗,牧清不喜欢他。
第40章
牧清那唇上的一抹红和上边的齿印格外显目, 让人不注意也难, 顶着分所几人的探究目光,再思及方才脸颊上残留的温热触感,牧清觉得自己瞬间就矮了一截,好比是偷偷摸摸去干了坏事那般抬不起头。他没去看黎光, 低头迅速越过人群,放下书包,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桌上。
分所财大气粗, 虽然牧清不用经常过来坐班, 但还是给他准备了专用办公桌,全套设备一应俱全,他坐在位置上揪手指,依旧觉得有些如芒在背,后来黎光便不再烦他, 继续同众人分析这次的妖物谋杀案。
牧清坐着坐着突然就觉得不对,他为什么心虚, 好像是没有什么值得心虚的地方,走路奇怪是因为他刚才慌乱有些腿软, 唇,自己咬的,脸颊,儿子的亲昵, 证明他们两人关系好, 仅此而已。
他想通了, 便冷静下来,也过去参与众人的讨论,期间黎光总用那种若有若无的眼神瞧着他,牧清抓到他好多次,觉得恶心又犯呕,与此同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却忽然对他生出了一种天生的畏惧和臣服感。
牧清悄悄往后挪了些位置,和他错开距离,不愿同他有过分交集。
黎光是上面妖怪总局的副局长,他这种二十七八的年纪,做到副局长已经是顶级,是对他个人能力的最大肯定。先不说体质内讲究年龄和资历,单说他作为副局长,本身的法力也是高强无比,难怪当时黎阿姨来家中也对他赞不绝口,确实是有两刷子,甚至让分所的杠把子明星人物宴回都肃然起敬,崇拜倾听。
不过术业有专攻,牧清觉得认真拍戏唱歌成为大明星的陆玉锵也丝毫不输他,甚至在他的眼中是更胜一筹,哪里有什么值得他钦佩的地方。
这次跟着黎光一起下来的还有五个总所的成员,四男一女,都是一副大师派头,衬得分所都有些小家子气,刘玄通这人好面子,散会的时候偷偷把牧清拉到厕所,让他拿出点妖怪的气势来,别在黎光面前被人压了一头,面子上过不去,瞧那退缩的样子的,拜托你可是大......
黎光本来想说你可是大妖,到妖字那边便卡了壳,想起要把这件事对牧清保密。牧清没察觉出他突然的停顿,说好的,那还总觉得有些怕,他这会儿都有些相信第一次见面时黎光说的话,他同他,确实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更多是恐惧,是厌恶,而不是同梦中那个男人的对视一般,熟悉又亲密。
一想起梦中那个人,牧清就无端觉得腿软,很奇怪的身体反应,他当着刘玄通的面呀了一声,诧异于自己的变化,然后捂住嘴巴,眼巴巴地瞧了刘玄通片刻后,便出去了。
刘玄通:“大中午发什么春?”
“发春?”牧清听到了,转过头看他,不解。
这小妖怪睁着他那双纯洁懵懂的眼睛,湿漉漉地沾着水,都能把人看得心肠发软硬不起来,刘玄通不好说他什么,只是给他解释:“你脸都红了。”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你自己照照镜子,照完了再来找我们。”
等他走后,牧清抬头去看镜子,见镜中那人面色绯红,双目游离,显然是有些不在状态之中。他愣了一会,开足冷水给自己拍脸,拍了一会只觉得这声音分外耳熟,再仔细一想,思维便又发散至那日健身房内厕所隔间的诡异声音,就是如同这般有节奏的啪、啪、啪,他便有些下不去手,仓促地、像是小学生那些笔直地、在镜子前立定站好。
牧清最后顶着被自己拍得通红的脸颊开门出去,出去时黎光正在给大家发送礼物,送的都是本人亲自画成的符篆,如今这世上,会画符篆者已经不多,符篆大拿更是凤毛麟角,听说黎光的符篆在外头已经被拍出了天价,一张重金也难求,是有钱也买不来的东西。
他所画的符篆,除却基本的强身健体功效外,还能抵霉运防小人,稍微用心些的,甚至能沾得他的一丝法力,抵抗鬼怪的袭击。
牧清也分得了一张,这一张同他当时在陆家送给自己的没有多大差别,想来或许是同一份,牧清对他心生恐惧,又想起那日他在陆家所说的话,自然是不愿意拿他的东西,与此同时怕这符篆当中添了害人的玩意,更不敢轻易交给同事,趁着大家都捧着符篆如获至宝时,他便悄悄溜出去,想要毁尸灭迹。
等他把符篆扔进垃圾桶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身却见黎光背手站在他的后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悄无声息,这走廊狭长又似看不到尽头,灯光昏暗,堪堪打了他的一半脸颊,阴暗处的眼神恐惧,让人捉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扔了吗?”黎光顿了片刻后,明知故问。
牧清说:“嗯。”
这种被抓包的感觉着实不好,他老实等待被他嘲着,不过之后黎光并未多言,只扔下一句,晚上的任务你跟江晨晨一组,便又背手离开了。
背影看去落寞生暗,昏黄灯光给他渡了一层孤寂的气氛,黎光生得本也高大无比,直起身的身子仿佛能够挨着这走廊顶,此时却无端佝偻着背,像是在那一瞬间,就老去了好几岁。
“哎?”牧清烦躁地去看垃圾桶里还露出一角的玩意,最后还是没有伸手将它捡回来,后来为了怕人发现,他又上去补了一手,将那黄纸彻彻底底得毁尸灭迹,丝毫不见方才一瞬间的同情。
到底是无关人的情绪,关他又有什么事,牧清的心中只在乎着陆家人,就好比是那一句,他生是陆家的树,死是陆家的鬼树,况且黎光之前还曾放言说要好好教训陆玉锵,这仇是怎么的也得记住了。
晚上是出任务的时间,分所这几天紧急调取了荆江市内登记在册的藏獒犬户主资料,列出来一共有一百来份,对于分所为数不多的几人来说已经是个天价数字,他们该庆幸藏獒犬的养育要求严格,不然按着荆江市的繁华富裕程度,那数字约摸着还要再加上不少,任务量也翻倍。
黎光先列了几家,将分所五人和自己带来的几人分成五队,两两一队,按要求去各户查看,而他则当做总指挥,随叫随到,也正契合了他的副局长身份。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安排,可等牧清上了前来接应的任务车辆时,却见车中驾驶座上赫然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正是黎光。
阴魂不散,牧清甚至想要对他翻白眼完事,准备推门离开时,去见那门被锁得严实,无论如何都无法推开,而黎光一踩脚底的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飞驰而去。
牧清系上安全带,见面前是条没有人烟的道路,便伸腿去踢黎光的身子,黎光不想同他闹,一手捉住他伸来的腿,一手去把方向盘,严肃道:“别闹。”
“你有病吧。”牧清忍不住骂他,他看着虽然小,但私底下的脾气却比他那棵老桃树的树皮还要硬,“你把江晨晨放哪里去了?”
“我跟你一队。”黎光笑,“不好吗,临时调换了,她很安全。”
牧清还想再骂他几句解气,却听手机铃突兀响起,他当时学着网上的教程给陆玉锵设置了一个专属手机铃声,是自己录的声音,叫锵锵来电话了,锵锵来电话了,快去接电话,快去接电话。
叫的那是一个跳跃兴奋,当时牧清放给陆玉锵听,他是捂着耳朵听完的,听完后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过程叫做痛并快乐着,痛苦自然是不必说,觉得这种铃声分外羞耻,快乐,好似是有那么一点快乐的,因此陆玉锵也没赶着让牧清换掉,反而已经用了好几天。
那铃声刚响,黎光那边便出了车祸,他方向盘一滑,径直就撞上了旁边路上的一棵松柏,牧清正欲去接电话的手一抖,身体朝前冲,手机便也摔在了地上,铃声戛然而止。
黎光开窗抽烟,不紧不慢地跟着急的牧清说:“不急,车子没坏,等我把烟抽完。”
他也不给车门解锁,只这般吊着牧清的情绪,牧清这棵树根本就不懂开车,也不懂车内的设施结构,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开锁键,手机又被摔坏了,他心焦如焚,气得在车底上跺了好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