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全天庭都知道我堕落了(25)
头发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他皱了皱眉,微微仰头,窗台处自然没有人影。叶承欢早就低下头忍笑去了。
风家家主见儿子停下不走了,语气不爽地问,“怎么了?”
风澜的视线从窗台收回,摇了摇头,便继续向前走了。
这一别,便是两年,若不是凫山再聚,他几乎以为这个人和自己的交集将止步于此了。
缘分还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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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分为五个厅阁,五阁之间并不相连。但每一厅阁里的空间却是足够大,比如云峦的房间后头竟还有温泉这种东西,也是令西院那些修士羡慕不已。
随着那些仙门世家的到来,云峦作为大师兄,自然要以身作则,忙得昏天黑地。待到子时,他才回到自己的“千山阁”,月光不偏不倚,洒在院中那盆刚冒出花苞的海棠上,衬得花瓣愈加红艳可人。
他推开门,没忙着进去,先往房间里看了看,眸光不由暗淡了些。
云峦缓缓抬脚踏了进去,只是还没站稳,就被门后头冒出的身影来了个熊抱。
他懵了一下,随即既好笑又有点无奈地道,“……胡闹。”话是这么说,手还是覆上了那人环在腰间的手背,刚摸上去,眉头就微微一皱,转过身问道,“那么冷?才回来?”
长微揉搓着他的脸,把那张俊秀清朗的脸愣是捏出了滑稽的表情后,才嘟囔道,“大夏天的,要这么暖和干什么?”
云峦抬起眼睛,道,“你离开凫山后去了哪里?”身上竟然还有脂粉味。当然,这后头一句,他才不会说出口。
“没去哪里啊。”长微无辜地眨了眨眼,“就是去了月老庙。”
云峦一愣,道:“你去月老庙做什么?”
长微语尾挑了挑,颇有几分风流浪子的意味,“你说呢?大师兄?”
“正经点。”
“……好啊……才怪!”
长微凑过去咬了一下他脖颈处裸/露在外的肌肤,在那上头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云峦的皮肤向来敏感,此时此刻白皙的面容几乎红透,如同海棠将落不落的花瓣,看上去格外诱人。
长微见状,愈发觉得心痒痒,手往后一压,按住他后脑勺乌黑的头发,重重吻住了他的唇舌。
舌尖在贝齿上轻轻扫过,云峦被他带有侵略意味的吻折腾得喘不过气,却激起了深埋心底不愿服输的性情,眸里云雾缭绕片刻,便想试着反压一回,于是仗着这个世界的自己灵力充沛,一个翻身就坐到了长微身上。
“云峦,你来真的?”长微突然被他压在了身下,挑了挑眉头,戏谑道。
当初,他俩刚在一块儿时,压根没有考虑过谁上谁下的问题,只是后来长微也不知从哪儿学来了房中术,就这样决定了位置。
“你会?”
云峦的额上滑下一滴汗珠,他颤抖着手去解长微的玄色腰带,却越急越不得其法,长微饶有兴趣地等了一会儿后,被他引诱得实在等不及了,抓住他的手,就往身上一带。云峦趴在他身上,听着这人喑哑的声音在耳边道,“我教你。”
他亲了亲云峦近在咫尺的眼睫,终于重新掌握了主控权,从那张清朗如月的脸庞一路吻下。
一场过后,两人皆是汗如雨下,长微小心翼翼地把云峦抱到“千山阁”后头的温泉里,耐心替他清洗好,然后才把自己洗了洗。
长微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在这种事上却极少有粗暴行径,加上两人也并非第一次,是以给云峦留下的床上后遗症并不怎么严重。
第二日,未到卯时,他便醒了过来。身旁的被窝虽尚有余温,但里头已经没有人在了。看来那个人也才走没多久。想到昨夜的那番颠鸾倒凤,云峦的脸又不由自主热了起来。
但他出去洗了把脸,就把周身温度降了下来。
虽然是夏日,但清晨的空气依然有些寒冷,花草上还带着白霜,想到长微这么早就要离开,他不免心疼。连处理卷轴时,心都有些不安了。云峦想着,这是最后十几天,等熬过这些天,他便向师父请求让长微回到凫山,如果师父不同意,大不了他和长微一起走。
他正垂眸思索着,门外忽然有人道,“云师兄,你醒了吗?”
云峦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谁,但当他反应过来后,面上的神色不免微妙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道,“……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人一身普通修士的门袍,五官端正,在熹微晨光中看来还正和许长微有几分相似,正是许如世。
也不知是不是许氏家风,他平素做派也同许长微类似,从不多礼,说话单刀直入,此刻亦然,“云师兄,我能否请个假?”
云峦皱了皱眉,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地道,“请假需向崇元长老递交……”
“崇元长老不在长老阁,我四处找都没能找到,所以……能否请云师兄你替我交一下辞令?”许如世未等他说完便匆匆打断,语气颇为急促,看来是真的有急事。
云峦默然一阵,终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但是要在辞令时间内回来。”
许如世闻言,难得躬腰作揖道,“多……多谢云师兄……若以后有需要我帮忙……”
云峦从不在意这些,只摆摆手,“你既然有急事便快去吧,莫要耽误了。”
“好。”许如世将辞令放到他桌上,就往外走,然而,他人本已经退了出去,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正色道,“云师兄,昨日在山下,我见你与那骗……”他本来想说“骗子”,但觉得有辱斯文,又改口道,“与许长微甚为亲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奉告你一句,此人曾冒名顶替,想来心性不正……你若信了他,只怕……”
这话把云峦说得愣了愣,他是真没遇到过有人在他面前说长微的不是,毕竟前世那人是编剧,行事本就低调,编剧这一行又是纵然剧本再受欢迎,也没媒体挖空心思去关注编剧本人的情况,因此两人的生活一直安宁得不得了。
这一刻,心里的私情占据了主要地位,云峦说话的语气不由自主低沉下来。
他将卷轴放在一旁,道,“许师弟,虽然我很少下山,但判断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不需你提醒我。”
许如世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是……”
云峦:“请走吧。”
许如世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见云峦已经下了逐客令,心里也是纳闷,不由开始腹诽这凫山的大弟子果然也只是沽名钓誉,竟然轻信这种人云云。只是他面上却还是一派无辜,低下头道了声“是”后,便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把前几章标题改啦~\(≧▽≦)/~
两个人有感情基础都老夫老妻了,那不就是想开车就开车~啦啦
但是不可能总是开车←_←等我先虐虐小微
求评论~啦啦
把清朗写成清郎的我简直是个傻子←_←
顺带吐槽一句,收藏的末位数字终于不是56789了……
☆、杀人有因
南城今日下了雨, 然后中午停了一小会儿, 又开始淅淅沥沥地接着下。街道两旁泥泞未干, 还没有到亥时,许多小贩就已经收了摊早早回家了。
沿途是一路寂寥景色,长微撑伞来到许家前院, 绕着那棵粗壮的桃树又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冰凉的雨水打在零落的桃花瓣上,溅湿了他的黑色长靴。
他看了半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便打算甩张探恶符试试。如果这树里附着不干净的东西,探恶符便会发出诡异的金光,对,没错, 是诡异的。不过, 他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忽然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长微只好又使了隐身术。其实,任何术法都是耗费体力和仙力的,尤其是在功德有限的情况下,他刚开始没觉得, 后来隐身术法使得多了,便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好尽量省着用。
此刻再猛地一用, 胸口竟隐隐疼痛起来。他粗喘了口气,尽量往树上靠,又要防止动作过大自动解了隐身。
来人是几个普通家丁, 修仙世家的仆人也是分等级的。最高等级的是仙卫,顾名思义,仙家守卫,也是修仙人,最低也要是元婴。而等级最次的便是这种连筑基都没达到的家丁。
他们似乎只是因为要出门办事才会经过前院,一边走还一边漫不经心地聊了起来。
“外头雨下得不小呢,小心点,别把药方弄湿了。”年纪大点的家丁叮嘱那个年轻的。
另一个家丁道,“不会!揣怀里揣得紧紧的呢!”他说完,微微一偏头,看到院子里那棵长势甚好的桃树,突然“哎”了一声。
“咋了?”
“这桃树……”
“这桃树咋了?”
“我一个月前见这树,还没这人高呢……怎么突然就长得……”他似乎很是疑惑。
年长的却不以为然道,“我早就注意到了,可老爷说,这是好兆头!”
“好兆头?”
“对!你没看咱们少爷……”他低下声音,继续道,“他那病可有十来年了,结亲冲喜都不管用,可就在一个月前突然好了。这树也恰好在那天拔得老高,可不就是好兆头?”
年轻家丁恍然大悟,“对对对,是这样。”
“人都说是这树把少爷的病气给吸走的,所以就算这树把阳光给遮了,老爷也没把砍了。”年长的笑了笑,“行啦,快去给少奶奶买药吧,万一耽误了可要我们好看!”
“好!”
两人说着就往外头走。他们刚出这个门,长微就显出了身形。
独子十岁夭折后,许家老爷再无所出,再然后许如世被父母过继给叔父许平安,许如世如今也有二十来岁了,如果是十多年前得了这病,那不恰好是他被过继不久?而那家丁说这树一个月前没有人高,这么说树是新栽的?
许长微觉得脑子有点乱,非常需要冷静下来理一理。
他没再使用隐身,而是躲避着守卫,悄悄来到了柳玉琴的房间,伸出手指在镂格窗上戳了个洞。
软榻上半靠半卧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榻边站着她的侍女春月。
柳玉琴道,“爹给夫君传信了吗?”
春月道,“传了,传了!只是……少爷刚刚筑基,还不能御剑,所以可能会迟些回来……”
柳玉琴咬着下唇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少奶奶,这也不是你的错啊。”春月说着说着,也擦起了眼泪。
长微听得一脸懵。他只不过离开了一个晚上,许家是发生了什么事?等等,蓦然间,他睁大了眼睛……柳玉琴的肚子。她没有盖被子,而是穿一件单衣卧在床上,很难让人忽视那完全瘪下去的肚子。
她的孩子……没了?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昨日他明明用仙力稳住了胎气,确保胎儿无恙后才离开的。
“要怪啊,就得怪那个不但撞了您,还当缩头乌龟不肯认错的兔崽子!”春月恨得牙痒痒,“要让老娘逮到他……”这话说得许长微脖颈后寒气直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柳玉琴面如土色,纵然春月百般安慰,她还是没法原谅自己。若不是她耐不住寂寞擅自离府,怎会出这种事?
许如世不是许家主亲生,且缠绵病榻多年也错过了修仙的最佳时机,因此他们夫妻在许家本来就很不受待见。如今他好不容易痊愈,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却还没在凫山待多久,就要因为自己中断修行。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无法原谅自己,头往后一仰,便又昏了过去,吓得春月赶忙跑出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