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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星际](43)

作者:木苏里 时间:2018-07-16 18:10 标签:强强 星际 情有独钟 架空 未来

  顾晏皱起了眉。
  “别皱了,真不知道。”燕绥之没好气地说,“报道上的内容有一部分是真的,我确实胃疼,在酒店直接睡过去了。”
  顾晏又问:“那救你的人说过些什么?”
  燕绥之:“没有。”
  顾晏:“……”
  “确实没有,只说提前把我弄出来了。”燕大教授心说我什么时候给人这么解释过一件事啊,还是个连好听话都不会说的倒霉学生。
  顾晏再问:“救你的人是谁?”
  燕绥之:“不知道。”
  顾晏:“……”
  三个问题问完,顾大律师默默端起薄荷水喝了一口。
  燕绥之:“……”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两手交握着搁在身前,一声不吭地装了一会儿无辜,然后在顾晏放下玻璃杯的时候开口道:“事实上我从爆炸那晚一直昏睡到了这个月下旬,也就是去律所报道的前两天。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有这个——”
  他抬起手指,晃了晃指环智能机。
  “——也只有这个。”
  他把原委选择性地挑了重点给顾晏讲了一遍,然后笑了一声,道:“刚才你通讯器接通的时候,我听见那位不知名朋友的话,有一瞬间怀疑过救我的人是你。”
  毕竟单程飞梭票和愁死人的余额,还真有点儿顾晏的风格。
  “我?”顾晏一脸冷漠,“我可绝不会放任你自己处理那张飞梭票,而是直接把你弄到最偏远的星球,确保你翻不了天。”
  燕绥之:“……”
  这话同样不知真假,但听得人想把他吊起来打。
  “你可真没有一点儿学生样子。”燕绥之微笑着说。
  顾晏撩起眼皮看了他片刻,不咸不淡地道:“彼此彼此。”
  “……”
  “你进南十字律所是为了看卷宗?”
  “不然?”燕绥之挑起眉,“我还真缺份实习生的工作么?”
  顾晏一点儿不留情面地揭穿他:“你的余额可能有异议。”
  燕绥之:“……”
  “你还有薄荷么?”燕大教授一脸温和地问道,“我可能也需要来一片。”
  顾晏权当没听见,正着脸色道:“爆炸案的卷宗我翻过几次,在不知道内情的前提下,确实看不出有什么漏洞,证据链完整,动机清晰,口供也没有问题,庭审记录非常正常,是一个律师都很喜欢的铁闭环。”
  可以风平浪静结案,连社会争议都不会有。
  事实上,这个案子也确实没有引起什么争议,报道和议论的焦点永远停留在被牵连的年轻院长有多么倒霉上,还有一部分人则怨愤于精神病这块免死金牌。
  对于案件本身,所有人都接受得顺利成章,除了燕绥之本人和顾晏,可能再没有人产生过疑问。
  “你都这么说的话……那我岂不是不用再浪费时间重翻一遍卷宗了?”燕绥之翘了翘嘴角。
  “我能给你开的权限都已经开了,翻不翻,翻几遍你自便。”顾晏说着,停顿了片刻。他手指转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垂着看着那片薄荷在水中轻轻晃了两下,然后突然出声提醒了一句,“在南十字的时候,别那么毫无顾忌。”
  “你觉得南十字律所也有牵连?”燕绥之对他话里隐含的意思明白得很快,准确地说,他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刚好跟顾晏不谋而合了。
  “几个大律师不用管,有我。”顾晏说完,顿了一下。可能也意识到这个理所当然的语气有点儿不那么合适,不过他也只是挑了一下眉,很快便继续了下去,“事务官少接触,在菲兹面前不用拘束,怎么自然怎么来。”
  菲兹的性格说迟钝也迟钝,说敏感也敏感。想燕绥之那样肆无忌惮,她只会满脑子八卦,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如果哪天燕绥之变得规矩而谨慎,她反而会觉察到问题。
  她的立场也许跟燕绥之和顾晏并不相对,很大可能对背后的事情毫不知情,但是她毕竟是南十字律所的信息枢纽,很多人都要从她那里了解一些事情。
  “不过——”顾晏说着,话锋又是一转,“我还是建议你尽早离开南十字。”
  燕绥之笑了一下,他端着玻璃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清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略微斟酌了一下,道:“为什么,我倒觉得这样不错。线索不够的时候就自己抖一抖,抖点破绽出来,对方起了疑心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还省得我动腿了。”
  顾晏:“……”
  他就知道。
  某些人从最开始就没有把羊皮披严实的自觉。
  顾大律师瘫着脸,又喝了两口加冰薄荷水,然后默然不语地盯着燕绥之看了好半天,说不上来是瞪还是无语。
  “挺好的主意,不是么?”燕大教授随性惯了,毫无自觉。
  顾晏喝完半杯薄荷水,用拇指抹了一下嘴角,冲房间门抬了抬下巴,语气特别咸:“回你的房间去。”
  燕绥之:“啧。”
  然而“啧”也是不管用的,顾同学铁了心不想再跟他废话,要把他扫地出门。
  燕绥之也不恼,起身趿拉着黑色的拖鞋,从从容容地往门口走,临出门时,他又冒出了一个想法:“既然摊了牌,房间换一下怎么样?”
  顾晏嗤了一声,朝阳台外的灯松林看了一眼,冷冷地道:“别想了。”
  “……”
  不懂尊师重道的东西。
  燕绥之哼一声,也不再逗他。只不过在他背手关门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冲顾晏笑了笑:“对了,我好像忘记说了,这些天辛苦了。”
  说完,他也不等顾晏有什么反应,就替他关上了房门。
  沙沙的拖鞋声一下子被阻隔在外,走廊陡然安静下来。
  顾晏站在阳台边,靠着半扇玻璃隔门看了一会儿夜景,而后手指一动,调出了智能机的信息界面,给乔发过去一条消息——
  - 睡没?帮个忙。


第49章 掉皮(三)
  第二天下午, 接近傍晚的时候,凯恩警长重新来到了别墅区,给众人带来了一个半的好消息。
  “一个好消息是——”凯恩的目光从或站或坐的先生女士脸上一一扫过, “我们的杰森·查理斯律师成功脱离了危险期, 一个小时前睁开了眼, 清醒维持了二十分钟,并且用弯曲和摇晃手指的方式, 为我们解答了一些问题。医生说,多亏了他偏胖的体型, 给上升过程中的压力做了一定程度的缓冲……”
  凯恩警长说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 “当然, 他会出这样的意外也跟体型有关,所以希望在座各位勤加锻炼, 保持健康身材,如果真的超重,就别执着于潜水这样的运动了。答应我, 让自己活得更安全点儿,让我们少出几次警, 好吗?”
  客厅里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天一夜笼罩在海岛上的阴沉氛围总算有所消散。
  “我就说杰森那样的老好人会长寿的。”劳拉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 高兴了许多。
  燕绥之心里也轻松几分,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如释重负。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所有人,就发现至少有两个人神色跟其他人不大一样, 似乎是在为其他事情而困扰,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走神。
  一个是消沉了一天一夜的乔治·曼森,他今天打开房门出来的时候,还不小心带倒了一只酒瓶,以至于到现在,他的裤脚上还散发着烈酒的余味。
  另一个是当时负责他们的教练陈章,他身材中等,长相普通,私下穿的衣服又总是灰色,在众人之中有些不起眼,之前总被人忽略。但在这时候,他的存在感就变得高了几分。因为其他人都在庆幸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左脚一直在以一种频率习惯性抖着,很多人走神或是不安的时候,会有这样的表现。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而且很快意识到了就收住了。也许除了燕绥之,没有太多人注意到。
  不过每个人的表现总是复杂的,也许今天看着无辜的人,明天再看就觉得很可疑。这很难说是对方心理变了,还是观察的人心理变了。燕绥之干了这么多年律师,深谙这一点。
  比起从细微表现推测对方可疑,他更倾向于无证据无事实。
  毕竟,无罪推定对律师而言,是最不该动摇的准则。
  所以他看了片刻,便平静地收回目光,听凯恩警长唾沫横飞地交代第二件事:“另外半个好消息是根据杰森·查理斯律师给予的一些信息,再结合我们跟诸位之间的谈话,还有现场勘验的结果……这里绝大多数的先生女士都已经解除了嫌疑。”
  “那为什么说是半个好消息?”
  “因为我们希望得出的结论是严谨而没有漏洞的,所以有几位跟事件牵扯比较深的朋友,还需要再耐心等待一天。”凯恩警长解释道,“我们需要二次检验,如果能确认今天的结果无误,那么这次事情就真的是一场意外,只是穿潜水服的时候互相拿错了一套而已。”
  一般而言,一次检验的结果基本就可以定性了。二次检验不过是凯恩作为一个耿直较真的人,额外搞出来的而已,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结论应该不会有什么偏差。也就是说……这次事情基本就是意外了。
  这么一来,众人的脸色真正放松下来。
  ……
  天色渐暗,燕绥之和顾晏跟乔打了声招呼,他们两个已经明确解除嫌疑,打算先走一步。
  “行吧,知道你手里的事情多得要蹦出来了。”乔早就习惯了顾晏的来去匆匆,非常理解,“本来想让你放松一下脑子,没想到这次弄得这么扫兴。”
  “这不是你能控制的。”顾晏道,“下回给你补一个聚会。”
  “哎呦!”乔乐了,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我说,下回给你补一个聚会。”
  乔大少爷晃了晃智能机,摇头摆尾地嘚瑟,“跟你们这群讼棍学的,我录音了啊,谁不补谁是孙子!”
  顾晏平静地看着他。
  乔:“平辈平辈,都是爷爷,都是爷爷。”
  燕绥之:“……”有些年轻人怂起来真的令人叹为观止。
  “对了,昨晚你让我帮的忙——”乔说了一半,就发现顾晏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古怪,“你脸怎么了?说绿就绿?”
  燕绥之转头看过去。
  顾晏已经按了一下眉心,恢复如常,“昨天的事再说。”
  他那模样似乎并不打算再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看上去想要把昨天说的事情选择性遗忘并且强迫乔也遗忘。
  不过乔大少爷是个棒槌,他对情绪的分析能力大概只在柯谨身上修到了满分,其他时候全是零蛋。他摆了摆手道:“没,我就是想说那两件事我都安排人在办了,效率是不是很高?”
  顾晏瘫着脸,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行,谢了。”
  “这有什么可谢的,都是小事。”乔哈哈一笑,“其他人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我就不特地送你们了,反正跟你没必要这么客气。”
  两人离开主别墅时,走的是西侧的花园小路,会经过主别墅一层西半边卧室的窗台。
  燕绥之落在顾晏身后没走几步,余光瞥见一个人影。转头就见一间卧室的玻璃滑窗大敞着,乔治·曼森正坐在窗台边,屈着一条腿,手里松松地握着一只玻璃杯,琥珀色的酒液在里面微微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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