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高岭花失败后(185)
风洵冷冷看向他,“你不杀他们?”
“用完再杀。”
风洵又给了他一拳,这下是捶在心口,沉怒道:“江昼,别忘了我们是要干什么,外面那些人你抓了不杀,理由是他们没上岛,里面这几个你又说有用……当初你要是不离开,不会发生那些,花珈被奸.污,爹娘被杀,都是因为你。杀了所有仙洲人,这是你该做的。”
江昼静默看着他,良久,回道:“爹娘被杀,是因为花珈勾结五大派。花珈遭受那些,是因为他要留你的命。”
“风洵,你当初跟花珈分开,是因为发现他在八方域乱搞,觉得恶心。”
江昼向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后来花珈为了留你性命,又和很多人做了那种事。他做完,保下你的命,强留你在森罗兽骨殿那些年,你是恶心他,恨他,还是爱他?”
“在你眼里,爹娘的死怪我,怪五大派,怪仙洲,就是不怪花珈?”
风洵发出沉重的呼吸,低声道:“我没那么说过。他做过什么,我一清二楚,我恶心他,不爱他。”
江昼从他怀里拿出一张干干净净的人皮面具,将那张艳丽的面容送到风洵眼前,“我记得,上回找你的时候,把它扔了,你还踩过,现在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风洵不语。
外人面前当烂泥,背地里藏起来做宝贝,江昼骂他,“你真够恶心的。”
风洵夺过面具,收好,“说这么多废话,你就是不杀这些人。你这段时间到底是在处理感情问题,还是让感情处理你?”
“杀,”江昼说,“不是现在。我留他们有用,用完一个,像今天这样,给你送去。”
风洵沉默半晌,算是妥协,又问:“准备什么时候攻占仙洲?”
“我先安排你见爹娘。”江昼突兀道。
风洵停了停,“行。”
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江昼问:“见他们,你不心虚?”
“我既不是花珈,也不是你,”风洵说,“为什么心虚?”
江昼沉默。
他一直因为爹娘的死恨自己,恨花珈,连带着恨苟活的风洵,但在爹娘眼里,家里三个孩子,只有风洵最懂事,也最无辜。
他既不跟爹娘吵架,也没离家出走过,让干什么都默不作声乖乖干。
别看风洵现在跟他商量什么毁天灭地的大计,到了爹娘面前,一个字也不会提。
风洵一过去,就会衬得江昼很坏,做错事,顶撞爹娘,不听话。
江昼冷了脸,当场反悔,“爹娘身体不好,不方便见人,下次吧。”
风洵:“我见了爹娘,说你好话。”
江昼:“下次吧。”
风洵:“说你们好话。”
他补充,“说你和他感情好,很合适。我支持,建议爹娘也支持。”
江昼:“行。”
风洵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他的脸,等他打回来。
江昼不打,准备拨开黑雾进牢房里,跟他说:“你先走。”
风洵问:“你白挨我的打?”
“不白挨。”江昼说,“你出去后小心他,打了我,他心疼,会报复你。”
风洵:“想让他心疼,我可以多揍你几拳。”
“还有,”他补充,“你语气不用这么得意。”
江昼:“嗯。”
想起徒弟刚才为了师尊凶巴巴瞪人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得意,风洵要走了,他拽住风洵,问:“你觉得……”
风洵止步,以为他有正经事要聊,“什么?”
江昼眸光温柔,像在回味:“他可爱吗?”
风洵:“……”
风洵:“江昼,你这些年变得,真恶心。”
第88章 真可爱
风洵离开,江昼拨开黑雾,独自进了牢房。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地图和法器,问他们:“还会做什么?”
这群人里牢门很远,远看只让人觉得他们被满身的锁链禁锢在墙角,近看才知道,这些锁链穿透他们的血肉,锁的是他们的骨头。
江昼专门给他们止了血,让锁链和血肉严丝合缝地嵌连在一起,这种状态下,每活一刻,都是噬心的疼。
见他进来了,一个人忙扑到他脚边,用嘶哑的嗓音开口:“我……我会让八方域的土变得跟仙洲一样肥沃,那些黑沙,我都可以变!我研究过!”
江昼点头,确认过他的身份,不是当初跟云晏一伙的人。
江昼把禁锢他的锁链从墙上拆下来,准备带他到隔壁相连的另一间牢房,这时,另一人猛扑过来,“我会……”
江昼叫停他,“一个一个来,你们人多,我顾不上。”
这人肩胛和四肢都被锁链穿透禁锢,疼得面容惨白唇无血色,听到还要等,他绝望地扑腾着四肢大哭出声:“怎么每次都是我等?你杀了我吧!我把会的全告诉你,求求你杀了我吧!真的好疼啊!”
江昼对他的哭喊充耳不闻,带指定的人进了隔壁牢房,这人动作颤颤巍巍,呼吸粗重,眼神却带着一股奇异的满足,喃喃道:
“没想到我这就要死了……我会死在八方域,哈哈,我会死在八方域……我死前还在建设八方域……我爱这里!我爱这里!我……”
江昼叫停他,“活干得不好,不让你死。”
这人立时噤声,挂着满身锁链朝他点头哈腰:
“你放心,你放心,我研究八方域这么多年,很熟,超级熟,黑沙玩腻了,我早就想给你们换上新土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里的名字当初就是我取的,一大群名字里征用了我一个人的,这就是我的第二个家……哈哈……我要死了!我要死在家里了!”
他说着,就开始手舞足蹈。
江昼将地图在半空中铺展开,扔出那些法宝给他用,边监督他,边问:“做这些事,你在阁里快,还是这里快?”
“那当然是这里,你这些东西,可是八方域的根。”
这人陶醉地抚摸着久违的地图和宝器。
“自从那个姓云的偷走这些,我都多久没好好摸过它们了……”
“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再用它们一回,你找人造星星的时候,馋得我直流口水,我也会造星星,你该让我过来摸它们的……”
“现在也不迟,”江昼说,“造完新土,我给你痛快。”
这人立时噤声,牢房里陷入长久静默。
和以往一样,江昼清晨来,待到夜晚血月出现。
这人经过长达一整天的工作,耗干了自己的灵气,结合法器和地图,为八方域造就了新的土壤。
透支了自己的生命来做这些,他短短一天就面颊凹陷,呼吸虚弱,瘫在地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江昼盯着地图上流转的灵光,问:“和星星一样,要等第二天,自然出现?”
“没、没错……”
这人说话都困难,却瘫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笑,“哈哈!八方域是我的!我死前还在建设它!就算死了……”
说到死,他一顿,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含泪,惊慌地看着江昼。
“其实我、我不止会造新土的,你们要不要新的植被?新的河流?新的风?新的雨?全让我来给你造,行不行?”
“不需要。”江昼说,“你全做了,外面那些人,做什么?”
这人痴迷地看着那些宝器,泪如雨下,“我想多摸摸它们……”
江昼问:“这么多年,没摸够?”
“摸不够,摸不够……这里面有我的心血,八方域就像我的孩子,八方域是我的,我才是最懂它的!”
“上一个人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