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高岭花失败后(166)
“那样的话,”季云琅接上,“你会恶心我,讨厌我,再也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江昼低头,接着翻箱子,“嗯。”
季云琅一只手环过他的肩,脑袋靠到他身上,指尖溢出灵光,把自己最近跟五大派的对话全给他看。
“这些年他们一直能联系到我,我不想收,信也会自己过来。”
江昼下颌也沾了些沙,季云琅去给他擦掉,“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不舒服,我想办法,不收他们的信了,以后也不跟他们来往,好不好?”
江昼显然不太相信他这话 ,偏了偏脸,不让他碰,冷淡道,“你那天,救了那个胡总管,因为要跟我,划清界限。”
季云琅暗自叹了口气,师尊嘴上总说不烦他,其实一桩桩一件件全在心里憋着,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指不定骂了他多少句。
他解释道:“因为我不了解五大派,也不知道,你其实很了解他们,不然我没必要跟他们走得那么近。”
“我那天说了,要看他们有没有诚意合作,结果他们的诚意就是一个虚假的册子,他们这样骗我,我不会再跟他们来往了。”
他偏头,蹭了蹭江昼的脸,亲昵道,“界限都是划给外人看的,师尊,我的心永远跟你在一起。”
江昼:“谁是你师尊?”
季云琅:“……”
季云琅:“叫错了,前~辈。”
江昼:“嗯。”
他非要这样,季云琅觉得自己像在背着师尊偷/情。
可江昼现在不愿意拿师尊的脸来面对他,季云琅就只能先黏着胡夜来跟他保持感情,不然时间一长,就该淡了。
想到这里,他环在江昼肩上的手向下,搂住了他的腰。
胡夜的身材和师尊很不一样,摸起来真的像偷/情,季云琅既别扭,又觉得刺激,手钻进了他衣服里。
江昼翻到有用的东西了,正拿起来观察,注意到季云琅的手在身上不老实,他垂眼看了看,没出声。
他之前故意作弄季云琅,让季云琅吃得难受,自己也没尽兴。
最近都没跟季云琅太亲热,原本打算做了,也因为季云琅突然催动锁灵链而让他没了兴致。
想起来有些惋惜,可那种事就是要看氛围,看心情,季云琅搞坏了他的心情,他就一点也不想继续了。
正想着,季云琅忽然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轻声道:“前辈,我觉得,你是不是比我师尊……”
他用气音说,江昼听清,脸霎时黑了。
这有什么好对比的,明明一样大!
厚脸皮,不害臊。
真当自己在偷/情了?
季云琅说完不算,还给他用事实佐证,说:“我嗓子现在还疼呢,前辈,这都多久了,跟我师尊就不会这样。”
江昼心说废话。
师尊心疼你,舍不得作弄你,才让你觉得师尊好欺负,要不是喜欢你,师尊能天天让你哭。
以前不顺心就发怒,借着锁灵链来胡闹,现在没事就装委屈,才稍微欺负一下就受不了,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季云琅怎么总有办法惹人生气?
江昼给自己想得心烦,猛然抓住季云琅的手丢开,冷漠道:“行了。”
季云琅被他丢得一惊,低头看了看,不满道:“行什么了?你这才刚……”
江昼整理衣服,“没兴致,聊正事。”
季云琅给他屁股上来了一掌。
江昼一震,偏头,“你……”
季云琅坐近,瞬间正经,心平气和道:“好,聊正事,你找到什么了?”
江昼收回视线。
他把箱子里多余的东西都丢了出去,此刻只剩几个形状怪异的法器和厚厚的一沓卷轴,季云琅疑惑,“怎么全是卷轴?脸兄是把云晏的书房搬空了?”
江昼展开了几个卷轴给他看,上面无一例外,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点状物,很像那个写满人名的卷轴名单。
季云琅看得眼晕,移开眼,问:“这是什么?”
江昼从身后抓住他两只手,让他运灵。
季云琅说:“我自己可以,你这么抓着我算怎么回事?”
“你不会,”江昼说,“我看他们操作过,知道怎么,把地图引出来。”
“地图?”
“嗯。”
季云琅看向这一堆卷轴,在江昼的指引下,掌心运起灵气,箱中的卷轴纷纷在半空铺展开,上面的黑色痕迹一个接一个浮现出来,逐渐拼凑到一起。
不多时,面前落了一地的空白卷轴,而他们眼前的半空中,铺展出了一副巨大的长卷地图。
江昼还握着他的手,嫌锁环碍事,直接给他摘了,接着五指嵌入他指缝,指引着他运转灵气,将地图不断放大,最终指着某块地域的一角跟他说:“我们现在,在这里。”
季云琅微微惊讶,“八方域的地图,长这样?”
“这是云晏偷出来的,所以,分装在那些卷轴里。”江昼说,“在‘阁’里,这个地图会更有效果。”
“什么效果?”
江昼又带他把卷轴缩小为鸟瞰图,示意他看漂浮在地图上方的那个纯黑的半圆,“效果很多,比如,月隐日。”
季云琅一怔。
江昼说着,已经操控他的灵气卷起了箱中一个半开口的圆形容器,将地图上半圆的黑渐次引入到瓶中。
“现在外面,是半轮月亮,云琅,所以地图上,也是半轮。等这半轮全引出来,”江昼低声道,“月隐日,就该来了。”
季云琅心口倏地一紧,“别!”
他下意识收起灵气,让容器落回了箱里,同时,浮在半空的地图也消散开,渐次回到了卷轴中。
季云琅甩开江昼握自己的手,惊魂未定,偏头瞪向他,“月隐日又不是什么好天气,八方域都多久没有了,你刚才是想……”
他噤了声,江昼的表情很不对,仿佛从刚才握着他的手演示开始,就在忍耐。
接着,他猛然起身冲出牢房,在外面吐了。
“……”
季云琅起身跟到外面,给他拍背,问:“你很难受?”
“我记住了。”江昼说。
“什么?”
“五大派的人,给我演示过,我就记住了。”江昼单手扶在墙上,另一只手擦了擦嘴,“不止这个,还有,怎么用卷轴杀人,怎么让他们狂暴。”
他说:“我都学会了,还对八方域的人,用过这些。”
他从小就生活在八方域,月隐日和身体不受控制的狂暴都是他最恨、最讨厌、最恶心的东西。
可他第一次学的时候对风洵用过,不久前又对那十个八方域人用过,为了杀更多的人,让他们变得狂暴,不受控制。
就连刚才握着季云琅的手,给他演示月隐日,他也得心应手。
他厌恶这些东西,可他见过五大派的人操作后,不知不觉就印在了脑子里,轻易就能复刻。
他刚对季云琅说了不想让他沾上五大派,沾了,他会觉得恶心,可现在沾得最多的反而是他自己。
江昼又想吐了。
季云琅抱住他,手轻轻顺他的背,“没事,学会了又怎么样,你给我演示完,我不也学会了?”
江昼不出声,季云琅手向上,揉他的头发,“这都是五大派设计的,你用他们的手段去杀他们,没什么的。你要是还不舒服,我帮你找到那天的几个人,看他们狂暴完后身体有没有问题,要是有,我们再想办法弥补,好不好?”
江昼沉默了许久,推开他,回到牢房,把箱子里有用的东西全装进自己乾坤袋里,出来时,跟季云琅说:“刚才的月隐日,只是会,让月亮消失。想让人狂暴,需要另外的操作。”
季云琅点头:“好,我知道了。”
又说:“我刚才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突然吓到了,毕竟我在这里经历月隐日的时候,回忆也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