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高岭花失败后(133)
季云琅喘着气垂眼,抓住他头发往后拽,不让他再咬,“你这样……没道理,人都死了,谁再来管你?”
江昼沉默,抬起头来跟他对视,半晌,又低下头,自语:“没错,人都死了,谁再来管我?”
季云琅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刚要跑,江昼就把他两只手反拧到身后,揽着他的腰让他更近,逼他挺起胸膛来,重重咬了下去。
“你……”季云琅没忍住,痛呼一声,差点让他咬出泪来,“江昼!唔……”
“江昼!别咬了,松口!”
“你再不松口,我……”
“师尊,疼……别咬了……”
太阳完全升起了,天光大亮,很快会有住在梅庐的人家上山采药。
季云琅前襟半敞,上衣被扒了一半,垂在腰间。
江昼咬得不留情,他骂没用,求也没用,躲不开江昼的脑袋。
后来他不出声了,等江昼咬够了,才垂下眼,看自己胸口深重的牙印。
江昼开始舔,湿湿热热,刺激得伤口疼,但是比不松口的时候好了不少。
季云琅好容易才缓过来,动了动手腕,发现江昼松力了。
他想下去,江昼却还搂着他,在侧腰轻轻捏,抬起头来要吻他的唇。
季云琅不喜欢他这样,既不好好回答问题,又刻意来欺负人。
他偏过头去躲,江昼追过来,坚持要吻他,捏他腰的手猛然一重,趁他张嘴呼痛,亲了上去。
季云琅怕有人来,一边应付江昼,一边频频向他身后看,好在没亲太久,江昼跟他分开唇,依然挨得很近,喘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脸上。
“云琅。”江昼轻声叫他。
季云琅不理他。
江昼问:“你想爹娘了?”
“我都没见过他们,想什么?”
“没见过,也可以想,”江昼不紧不慢给他拢好上衣,理着衣襟,“爹娘很好,只是太爱管我,你那时候要是在,他们也会,从小管着你。”
理好衣服了,江昼顺势勾了勾他的下巴,看他这张脸,“然后,把你养得乖乖的。”
季云琅问他:“我现在不乖?”
“你要是乖,就不会坐在我身上,和我亲。”说着,江昼又来吻了他一下,“爹娘知道,会气死。”
他想了想,改口,“会气活。”
“你……”
季云琅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从前觉得江昼是愧疚和愤怒作祟,才想要拉整个仙洲给爹娘陪葬。
他来问这些,提前也做好了江昼会伤心、生气的准备,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抱着他安慰,可江昼在干什么?
他问这么严肃的事,江昼在跟他亲热,间隙才抽空答上两句,现在连“气死气活”这种玩笑都随随便便开,江昼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捧起江昼的脑袋,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一些东西,半晌,放弃,跟他脸对着脸,一字一顿骂:“你们八方域人,都是蠢蛋。”
刚讲完,他就戒备起来,防止江昼生气接着咬他。
江昼想了想,回:“嗯,爹娘也是蠢蛋。”然后摸摸他的脑袋,夸道,“我们家,你最聪明。”
“你……”
季云琅盯着他,半晌,脑袋砸到他肩头,笑了。
他气得快上不来气,现在只想把江昼抓到神医面前,让他们从脑子开始彻查。
江昼见他这样,随即收拢手臂抱紧了他,在他耳边问:“笑什么,愿意,和师尊亲热了?”
季云琅不理他,江昼顺势偏过头,蹭了蹭他脑袋,无奈道:“真黏人。”
“江昼。”季云琅叫他。
江昼让他叫师尊,又说,“叫那个也可以。”怕他不懂,贴心补充,“成亲那个。”
季云琅没理他,自顾自说:“我刚才问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埋在哪里,有没有牌位,你通通答不上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对爹娘的死,除了你朋友口中那些话,你也同样一无所知?”
他不理江昼,江昼也不理他,手摸着他的腰,吻他耳朵,自顾自催他快叫一声。
季云琅不管他真傻还是装傻,被他闹得已经忍不下去了,声音放冷,“江昼。”
江昼不出声。
片刻沉默后,季云琅放软声音,“师尊。”
江昼依然不出声,季云琅只得叫第三声,在江昼耳边亲亲热热喊了他想听的,紧接着说:“我都这么叫你了,我们多亲近,你告诉我,好不好?”
“好。”江昼答应得很轻松,把他从自己怀里推开。
季云琅刚皱起眉,就见江昼拿出乾坤袋,开始往外翻东西。
最先翻出的就是那堆炸弹,现在炭炭不在,不能往大老虎背上放,小小躺椅,根本撑不住江昼这么乱翻乱放,季云琅抓着他的手,避开禁制,从他怀里摸出自己的乾坤袋,张开来让他往里放。
翻了半晌,终于从最底下翻出一封泛了黄的信。
江昼把信递给他,什么也没说,低下头,接着从季云琅乾坤袋里往回拿自己的东西。
乾坤袋容量无垠,季云琅摆东西摆得整整齐齐,找什么都不用费太大劲,哪像江昼,一通乱放。
季云琅抓住他的手,说:“你别弄了,反正两个袋子现在都是你的,我今天回去给你收拾。”
江昼手顿了顿,没吭声,接着弄。
季云琅一开始还不解,不用自己收拾了,江昼这么懒,按理说会很快答应,现在这是在干嘛?
紧接着他就发现,江昼看似在专心收拾自己的东西,实则余光一直瞥他手里那封信,仿佛在等他快点打开看。
季云琅试探着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江昼收拾东西的动作明显缓慢了许多,也不用余光看了,直接抬起头来,想观察他的表情。
可惜季云琅没看信,在看他。
猝不及防对上了眼,江昼默不作声低下头,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收拾乾坤袋,连把季云琅乾坤袋的东西全装进自己袋子里了都没发觉。
江昼慌了,季云琅心想。
慌得还很没水平。
刚才咬他的时候多厉害、欺负他的时候多轻松,现在就有多窘迫。
笨蛋。
季云琅不再管他,开始读信。
这是给江昼的信,信里称呼他娘为“云小姐”,季云琅看到这三个字,停了一会儿,直接念出声,“云小姐?”
江昼听他有动静了,立即补充,“你娘,姓云。”
季云琅边往下看边随口问,“哪个云?”
随即又说:“你不用回答了。”
看到了,蓬莱岛云家的那个云。
“嗯。”江昼依然给他补充,“我当初,是收到这封信,才知道你。”
季云琅看到信里描述的爹娘死在云晏手上的场面,眉皱了皱,问:“砍掉脑袋?”
江昼瞬间接话,“信上没说,尸体在哪里。你打开通道后,我去八方域找过,没找到。”
季云琅盯着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合上信。
江昼坐在一边观察他,问:“读完了?”
季云琅不吭声。
他不出声,江昼就坐在旁边等,他刚才欺负人有多厉害,现在就有多心慌。
他不想让季云琅觉得爹娘因他而死,更不想让季云琅知道他们死时的细节,季云琅要是不问,他能一直不说。
今天季云琅问了,江昼就只能故意凶他,闹他,想让他转移注意力,别再追着问。
他那一掌拍得重,对季云琅胸口咬得狠,按理说季云琅该生气,好几天不再理他。
他从前觉得季云琅难搞,就是难搞在脾气坏,现在他利用这一点来对付季云琅,本以为会有成效,谁能想到徒弟突然没了坏脾气,学会了说软话。
现在他懂了,季云琅难搞,不因为别的,就是难搞在,他难搞。
季云琅把信装好,递还给他,终于开了口,说:“我娘是云家人,跟云晏是亲戚,跟云姝也是,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