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阴差之绝对契合(98)

　　苏晏：“好，那你先回去吧，谢谢。”
　　小徐护士：“要不我等在这里吧，要是你们跟护士长错开，护士长出来后锁了门你们就被锁在里面了。”
　　苏晏：“没关系，我们有手机，可以给你们院长打电话，你去忙吧。”
　　小徐护士最后看了一眼江夜安，这才犹豫着转身离开。
　　苏晏笑着搭上江夜安的肩膀：“班长可以啊，浑身包得这么严实也挡不住魅力，照样俘获美女护士的芳心。”
　　江夜安摇摇头，墨镜下的眼中有些许无奈。
　　两人开门进入北院。
　　刚一踏进来，一股荒凉感扑面而来。
　　这才八月初，却满园枯败，只有到处疯长的杂草显出旺盛的生命力。
　　就看这面将南北院隔开的墙，对着南院那一面生机勃勃、绿意盎然，还有零星的花朵点缀，可北院的这一面，枯黄与墨绿交错，缝隙中露出脏兮兮的墙体。
　　不远处有一片沙堆，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男女正在堆沙子，最小的那个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是个少年，最大的那个也就只有二十岁所有。
　　他们身边没有精致的玩物摆件，只有几个小桶，人手一把小铲子，还有几个破旧的纸盒子。
　　北院的楼房显得暗沉破败，瓷砖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甚至很多地方的瓷砖已经脱落。一栋楼的侧面墙上还贴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瓷砖易脱落，请勿站在墙下，伤者自负。”
　　这样一块牌子是写给谁看的？精神病人不等于不认识字，但如果他们都知道按照上面写的内容去做，真会因为牌子上的话而约束行为，那他们大多数人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不会被家人抛弃。
　　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货车轮胎做成的秋千，苏晏不知道真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材料只能用轮胎做，还是只是为了体现某种艺术形式。
　　秋千边上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孩，都是十岁左右的样子，排着队等着坐秋千。
　　苏晏看了一会，觉得他们排队的方式很有意思。
　　不算正在荡秋千的那个，排队的人有五个，秋千上的人下来后，排在最后的男孩跑到前面坐上了秋千，他对排在他前面的人说，他每次都在最后，保护了他们不被来自身后的恶魔伤害，所以他应该先玩儿。其他人表示同意。
　　从秋千上下来的那个孩子会站到队伍最前面，然后对身后的几个人说，他在最前面，他会比他们先进魔鬼的房间，所以他应该先玩儿。其他人表示同意。
　　于是不管怎么轮换，玩秋千的就是那两个固定的男孩子，老老实实排队的那四个就永远都在排队。
　　苏晏跟江夜安说：“感觉北院这边的病患比南院那边病情更加严重。”
　　江夜安点头：“这边的治疗条件跟不上。”
　　确实，生活条件相差这么大，治疗条件肯定也天差地别。
　　不多时一个高挑的穿着护士装高跟鞋的女人走出来，快步走到苏晏和江夜安面前，笑意盈盈地说：“哪位是苏大师？”
　　苏晏：“我是。”
　　女护士对着苏晏伸出手，笑容和善：“你好，我是阳光疗养院的总护士长杜玉莹。”
　　苏晏猜测应该是小徐护士把他们来北院的事告诉了张正民，张正民就给自己的妻子打了电话。
　　苏晏伸手握上去：“杜护士您好。您是张院长的夫人吧？”
　　杜玉莹推了下眼镜：“没错，不过在疗养院里我更希望大家都叫我杜护士，我的身份先是一个护士，之后才是一个妻子。”
　　苏晏：“杜护士很尽责。”
　　杜玉莹低头笑了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和丈夫三百三十天都是在疗养院度过的，我们丁克，双方父母也很早就去世了，跟家里其他亲戚都没有来往，又没有自己的孩子，除了大伯之外，疗养院里的病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当然要拿出十二分的专注对他们好。”
　　在杜玉莹和张正民的老家，丈夫的哥哥就称唿大伯或者大伯哥。
　　苏晏：“可这南北院的条件差了太多。”
　　杜玉莹：“没办法啊，南院的病人有家属交钱，这吃住用度还有治疗都要花钱，人家给了钱，我们自然有能力提供更好的条件。但北院这边的情况苏大师应该提前了解过了，这里收容这么多病人，但没人交得起一分钱，都是我们疗养院自己花钱。这么多人吃喝住，还要有请护士照顾着，要吃药治疗，得花钱的地方可太多了。我们疗养院就从来没有盈利过，一直都是亏损状态，也是大伯心眼好，从来没说什么，还经常补贴，可我们也得知道给他省钱不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杜玉莹的话入情入理，谁听了都没法不赞同。
　　苏晏：“听说杜护士一般只在上午开会的时候会过来这边。”
　　杜玉莹点头：“这个没准，院里事情多，我确实不能总在这边看着。我也承认我们在南院花的精神更多，但毕竟人家家属把亲人托付给我们，又花了那么多钱，我们总得给出足够多的照料，不能让人的钱白花。家属见到家人的情况良好才会继续放心让我们帮忙治疗照顾。”
　　苏晏微笑：“您放心，我没有说你们不尽心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平时北院这边谁负责？也不算您。”
　　杜玉莹：“副院长。不过副院长今天没来，请了病假。”
　　苏晏：“除了副院长呢？”
　　杜玉莹：“除了副院长就是明护士，明琳。”
　　苏晏：“我们也不好总耽误护士长的时间，不如就让这位明护士带我们在北院看看。”
　　“可以，两位跟我来吧。”
　　杜玉莹带着苏晏和江夜安进入大楼。
　　北院这边只有一栋楼，病人和护士都住在同一栋楼里，护士们的住处在一楼，护士长办公室、储物室和杂物房、活动教室等公用房间在二楼，病人住在三楼到六楼。大楼旁边还有一个平房，门上写着“食堂”。
　　杜玉莹带他们到二楼的办公室，给明琳打了电话，叫她来一趟办公室。
　　明琳说她在忙，没时间，说孙影后又犯病了。
　　那不耐烦的粗狂声音隔着手机苏晏都听得清清楚楚。
　　杜玉莹对着苏晏抱歉一笑，态度强硬地让明琳必须过来一趟。
　　苏晏本来想说在忙的话就算了，但他还没开口那边的明琳就骂了句脏话挂断了电话。
　　杜玉莹转头说：“不好意思啊，你们别介意，明护士就是这个脾气，我跟院长还有副院长都不知道被她怼了多少次了。让她态度好点她都当没听见，久而久之的我们也就习惯了。”说着直苦笑摇头。
　　苏晏：“没关系，那个孙影后是怎么回事？还有位影后在这？”


第102章 苏大师很厉害
　　杜玉莹哈哈笑了两声：“不是真的影后，那就是个外号。她本名叫孙雨晴，三十来岁，做了十多年的群众演员，一直没火起来。后来有一次为了得到一部剧的女主角主动去爬导演的床，导演没答应，她就又去爬副导演的床，副导演也没理她。之后她就控告导演和副导演强奸她，但根本没有这回事，诽谤也犯罪，但在定罪过程中发现她有精神问题，最后就送到我们这来了。”
　　不一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杜玉莹转头：“请进。”
　　对门进来一个人。
　　因为是背光，门刚打开时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剪影。第一时间苏晏以为进来的是个高大的男人，膀大腰圆，身材甚至比一般男人还要壮实些。
　　然而等人进来，看到那一身护士装，苏晏才疑惑地问出：“这位就是……明护士？”
　　“是我。”
　　苏晏眨眨眼，是女人的声音没错，虽然比寻常女音听起来粗矿了些。
　　如果对方没开口，苏晏可能真要怀疑一下这人的性别。长相中性，鼻子下面的胡子痕迹比较重，身材魁梧壮硕，看起来应该有一米八吧，以之前的小徐护士做比对，这位明护士大概等于二点五倍的小徐护士，看着就很有一把子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