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阴差之绝对契合(214)

　　高飞的脸色随着警卫的话变得越来越严肃。
　　正好这时一个女老师路过，恰巧就是高蔷玉的班主任周老师。
　　苏晏赶紧打招唿，“周老师！”
　　周老师看到苏晏和高飞，脸上露出笑意，“是你们呀，怎么来学校了？是小玉有什么手续没办全？哎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能有什么遗漏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应该还没出国吧？差什么赶紧补办应该来得及。”
　　苏晏看高飞一脸菜色，主动说：“不差什么手续。教室不是都有摄像头么，我们是想着小玉在二中的日子尤为宝贵，特别是跟她最喜欢的哥哥在一起，所以想来拷贝一份高飞过来参加家长会的视频文件，以后保存起来作为纪念。到时候小玉去了国外，偶尔也能翻出来看看。”
　　周老师笑眯眯地点点头，“还是你们有心，能想到这些。成，跟我来吧！”
　　说罢周老师就带着苏晏和高飞一起去拷贝录像。
　　教室的监控录像保存方式是覆盖式的，一年覆盖一次，刚好寒假后开学时就开了一次家长会，高飞有来参加。
　　看着视频中的自己跟一个他完全没有记忆的女孩这样亲近，高飞的脸色几乎难看到了极点。
　　他完全没有这段记忆，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
　　拿到监控录像后两人离开学校，高飞整个人好像遭受到了巨大打击一般，有些失魂落魄。
　　“这究竟怎么回事？”
　　苏晏：“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把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妹妹忘了？”
　　高飞深唿吸一口气：“跟我说说高蔷玉的事。”
　　苏晏扶额，“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两人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坐下，苏晏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高蔷玉的事告诉了高飞，其中也包括他怀疑的孟蔷柳就是高蔷玉，但关于孟蔷柳的事他没有全说出来，说了可就暴露了。
　　苏晏猜测高飞之所以会忘记自己有过一个妹妹，很可能就是高蔷玉主动做的手脚，因为孟蔷柳要用自己的命给郭立阳下套，那高蔷玉自然也会死，对于高飞来说失忆自然最好，那就不用感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苏晏：“我原本只是怀疑孟蔷柳跟高蔷玉是同一个人，但现在看来基本没差了，不然高蔷玉怎么会突然失踪，还抹除了你的记忆以及她曾在你身边的痕迹？连户口本都改了，对学校这边还声称是去国外留学，免得学校再找你。但如果她们是同一个人我更加不理解，一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饰两角？又是孟思善的养女，茶社未来的接班人，又是你的妹妹，品学兼优的女高中生。你或许该好好查查，高蔷玉会抹掉你的记忆就代表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瞧着高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晏决定再添一把火。
　　“别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之前来过学校一次，当时周老师说小玉频繁请假去医院，而带小玉离开的人是个模特，就是乌云雪。每次乌云雪来接小玉都会当着周老师的面给你打电话，让周老师跟你确定之后他才会带走小玉。小玉如果就是孟蔷柳，那么她肯定不可能总在学校学习，有什么事情需要”孟蔷柳”出面时她就要请假离开。你跟乌云雪是朋友，他知道得肯定比我多，不妨去问问他。”
　　高飞起身：“谢谢，我会去问问。”
　　等高飞离开，苏晏继续坐在原处，看着二中的校门口，喝完了奶茶才走。
　　回到学校，苏晏跟江夜安说了高飞的情况，他已经让高飞去找乌云雪。
　　江夜安：“乌云雪未必会说实话。”
　　苏晏淡淡一笑：“其实说不说实话都不会有太大差别，即使高飞知道自己确实有这么一位妹妹，知道对方是因为乌云雪他们肮脏的算计而丢了性命，甚至为了不让他难受还主动抹掉自己的痕迹，又怎么样？高飞已经忘了小玉，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已经消失在记忆中的人跟乌云雪决裂吗？一个心中有正义感能明辨是非的人，底线大概也是跟乌云雪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可高飞昨天才杀了一个无辜的可怜老人。他大概会对乌云雪他们对他的隐瞒而感到不满，但真未必跟他们大动干戈。”
　　苏晏没有说，他甚至怀疑，即使高飞没有忘记高蔷玉，就真的会为高蔷玉报仇么？高飞是个很现实的人，他会不会考虑到高蔷玉已经死了，就算报仇杀了乌云雪和丁憬他们也换不回高蔷玉，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已死的人破坏他们的同盟关系？
　　不是不可能。
　　从几乎确定高飞就是杀害文根深的凶手开始，苏晏已经不再对高飞的人性抱有任何希望。
　　苏晏今天会走这一遭，会想让高飞知道真相，知道有个傻姑娘为了他连命都豁出去还不求他记住，只是因为苏晏对高蔷玉的那一点同情，算是对得起曾经小玉也叫过他“苏晏哥哥”。
　　另外一边。
　　高飞联系了乌云雪，问了高蔷玉的事。
　　乌云雪不是没想过高飞可能会发现，但没想到这么快，还是扫尾没扫干净。
　　“是，孟蔷柳就是你的妹妹高蔷玉。但你听我说，这事是小玉自愿的，你没拿到炎源火晶，小玉这么做也是为了加重你在师父心中的分量，希望如果有一天师父发现你带回去的不是真正的炎源火晶，还能对你网开一面。”
　　乌云雪详细讲了事情经过。
　　计划是孟思善提出来的，本来孟思善也没直说要用孟蔷柳，只是隐晦地表示过孟蔷柳是最合适的人选。当时孟蔷柳并没有直接答应，选择装作听不懂，孟思善也没逼迫。但之后孟蔷柳在乌云雪这里知道高飞没拿到真正的炎源火晶，如果被师父发现可能要受重罚，所以才主动提出如果这件事由她来办，成功了，那能不能把功劳算在高飞头上。
　　让高飞忘记她也是高蔷玉主动提出，跟乌云雪要了符篆，又提前联系了搬家公司，学校那边也是让乌云雪假扮成高飞的模样去办理的相关手续，说是去国外读书，以确保学校不会再联系高飞。户口本也是乌云雪和高蔷玉去改的，以他们的人脉能力，改个户口本不是难事。
　　只是事情紧急时间仓促，还是有些细节没处理好，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乌云雪交代完所有的事，有些担忧地看着高飞。
　　“怎么说也是小玉自愿的，而且人已经死了，你就算再闹也没用，让师父知道了不好。”
　　高飞：“为什么都瞒着我。”
　　“你紧张小玉，要是让你知道你还不跟我急？”说着乌云雪轻笑一声，“不过与其说你是宝贝小玉，倒不如说你真正宝贝的是你跟苏晏的那段过往。因为那个孩子是你跟苏晏一起救的，看着她就好像看到苏晏。小玉也知道这点。”
　　这一次高飞沉默许久。
　　乌云雪看着高飞始终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没底。
　　“高飞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你有什么火气对着我来，可别到时候撒到师父面前去。”
　　高飞眉心皱了皱：“我只是难以接受自己培养的孩子会这么懦弱？”
　　乌云雪不明白：“懦弱？”
　　高飞冷漠着一张脸：“难道我没有教过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养大的孩子居然会这样有”奉献精神”。”
　　这回久久无言的变成了乌云雪。
　　这一刻，乌云雪忽然想起高蔷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哥哥最后的善念，从来不是我们】
　　当时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现在他清楚了。
　　乌云雪明白高飞能这么冷酷地说出这种话是因为被抹掉了关于高蔷玉的记忆，可如果记忆没有被抹掉，他会是什么反应？
　　高蔷玉坚持要抹掉高飞的记忆，到底是为了不让高飞难过，还是给自己留下点念想？
　　乌云雪：“这件事苏晏知道多少？”
　　高飞眼神变得凌厉：“他见过高蔷玉，也见过孟蔷柳，但见到孟蔷柳纯属意外，除了怀疑看到孟蔷柳的死讯，怀疑高蔷玉和孟蔷柳是同一个人，剩下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打他的主意。”
　　乌云雪笑起来：“放心，我知道他是你的底线，不会动他。再说只要他确实不知情，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到底怎么应付他你自己决定。不过炎源火晶的事你最好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