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仙君小白脸(124)
陆文竺低头笑而不语,他敲了敲手里的扇子,开口时,轮椅滚动,另一个如玉似的人出现在两人身前。
周洵清素衣如玉,他看了凌翌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张脸还是常年不笑,不过比起从前倒像有了人情味。
但他依然漠视陆文竺的存在。
周洵清和陆文竺擦身而过,凌翌扫了这两人一眼,从前读不出的东西,此刻竟觉得有几分微妙。
这微妙当然不是因为周洵清。
陆文竺身上有几分不稳定,他从来不露声色,回首,看着周洵清远去的样子,竟一直没说话。
陆文竺身上像有什么压着,一直亟待发作。
凌翌颦眉,总觉得陆文竺是真有股怨念。
宦官高喝:“仙主有令,还请各位大人齐聚殿前。”
凌翌随那群人一起站在了白玉京主殿前,朝下望去。
白玉京主殿前,仙主与一众仙官在城池前相迎。
仙主常年不露行踪,冠上十二旒,细密地遮住他的面容,叫人瞧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朝谢危楼伸出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周围仙官亦是如此,俯身,平手行了一礼。
白玉京史官记曰:“谢帅凯旋,满城夹道相迎,仙主率要臣亲见。”
谢危楼翻身下马,收去臂上鹰隼,朝仙主行了一个军礼。
众人纷纷致辞:“谢帅一路辛苦。”
谢危楼抬眸,扫了底下人一眼,却是朝凌翌掠去。
在要臣之列里迎接谢危楼遗憾么?
凌翌淡淡敛去视线,装作不在意。
他想,要是有天不用那么虚与委蛇地站在殿上,正大光明地迎上谢危楼一回,那才叫有好。
百官宴开席。
满场辞令下来,吃得人累得慌。凌翌只顾着在宴席上和谢危楼眉来眼去,才算不让整个场面如坐针毡。
他还想等谢危楼一起回去,宴散之后,仙主又留了谢危楼在殿中长谈。
这一谈就不知道谈到什么时候。
凌翌略感遗憾地回了府。
过午正是春光正好的时候,凌翌仰躺在躺椅上,捋了捋垂下的柳条,透过碧绿的缝隙里,看清了晴好的天。
等谢危楼回来这天晚上,他像个不懂事的少年,睡着也不过眯了刻把个时辰。一看到谢危楼,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便落了下来。
春日融融,微风剪出满春碧碧柳。
风过后,扣门声突然响起,凌翌想不到白日来访的会有谁。
谢危楼这会儿还在殿上,不会是他。
凌翌还是起身迎了上去,身边傀儡人还在一旁堪堪上前,门才打开,他还没看清来人,突然就像投入怀里,臂弯收紧,臂膀贴着甲胄,被紧紧地抱着。
两个胸膛彼此相贴,门在他们身后合上。
沉重的吻像陡然的暴雨一样落下,唇畔相贴,勾缠在一起。
凌翌抬手,刚想抱回去,他又被紧紧靠在门上,呼吸声近在耳畔,只有吻沉沉地落下,心跳就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只有吻铺天盖地落下,想说话也不能。
是谢危楼。
白玉京第一修士的吻,他是如愿得到了。
给的有点多。
比他想象中还要醉人。
谢危楼:“来迟了些,你说的,再见的时候,你想我吻你。”
凌翌呼吸还未平复,低头抹了下嘴角,答:“原话好像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回来那么快?”
谢危楼没放开他,压在角落,低声说着两个人之间才听得清的话:“舍不得你等。”
傀儡小人左右晃着脑袋,捂脸背过身。
仰头时,凌翌一次落入刚才的暴雨,真的和谢危楼别离久了,见到人他方才觉得好像那段时间的思念一直没少,只是被他习惯性地压下。
春风细柳,燕语呢喃。
凌翌捧起谢危楼的脸,正如对方捧着他。
他们各自闭着眼睛,在长久的落吻下,呼吸仍然错乱。
凌翌的目光落在谢危楼面上,他想说谢危楼更加消瘦,似乎还有愁容。分离后,他嘴角仍是红的,差点被咬破,抬手抹了下,施施然道:“谢危楼,这样光看看你可不够。”
谢危楼嘴上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低头,又落向凌翌耳耳坠。
吻从脖颈上游离。
谢危楼:“你还想要什么?”
凌翌怀里落满了所有,他一直是一个很坦诚的人,轻笑一声,淡然答:“你想什么,我就想什么。”
吻又落向脖颈,气息拂来,似夏时闷热。
分开后,皮肤下满是薄薄的凉意。
谢危楼一直是不太急的人。
他在这方面很体贴,观察很是细致,视线不过在凌翌面上逡巡了会儿,道:“你昨天休息了多久?累不累?”
凌翌脱口答:“谢危楼,这种时候你再君子,可就不对了。”
第107章 卷三他真正的底色
凌翌胡说八道的本事总能在某个时期达到巅峰。
他被谢危楼抱了起来,一只手修长的压在眼皮上,要他温和地闭眼,脖颈顺势地昂起,嘴角带着笑。
像是得逞。
那双修长的手托着他的后背,迎着他,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个吻。
它暗藏着亟待爆发的情绪,隐隐交锋,就像露出谁深压已久的底色。
空旷的庭院里没有别人。
吱呀。
门被推开。
房间内是凌翌熟悉的沉香味,木质燃烧的淡香没有散去,光凭直觉,他都能知道谢危楼带他去了哪里,绕过了哪里。
他伸出手,有条不紊地解着谢危楼的衣扣。
指节触及到贴身的墨衣,整理得那么一丝不苟,每一处衣角都被熨平。衣带系得结依旧那么紧,放眼全白玉京好像都没有那么细致严谨的人。
严实的衣带之下是谢危楼真正的底色。
越是被约束,越是呼之欲出。
凌翌自然地解下了一衣扣,同时,他的衣带也松开,腰带挂在后腰,最终坠落地面。他暴露在谢危楼的视线下,还在不久前,他总是会在谢危楼耳边哼着,让他跑到上面来一回。
他说,谢危楼你会的,我怎么不会,让你那么多回,也让我来一次。
凌翌还会没谱地哄道,我不会让你很难受的。
可惜,最后都变成了他在刀剑交锋和拉扯下,被碾压到某个交融的点。
谢危楼是一个不能接受上下反序的人。
凌翌发现一旦他说这样的话,除了刺激到谢危楼,就没办法再去扭转局势,他唯一能和谢危楼拉锯拉锯的,只有在下方尽可能地触及对方的边缘。
滴答。
凌翌触及到了谢危楼喉头的一滴汗,明明都这样了,对面还在讲“礼”和“忍”那一套。
凌翌施施然:“谢危楼,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捻了捻濡湿的指节,抹在谢危楼领口。
谢危楼的手松开,滑到他的脸上:“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听。”
视线恢复。
凌翌闭眼太久,视线不算太清明,忽然,谢危楼把他摁在昨夜才躺过的榻上,后背沉沉地压着。盯着他的视线是热的,好像即将燃烧的炭火。
谢危楼的指节有薄茧。
它像是沾水的春枝,微糙,生发就像进攻。
凌翌看清了谢危楼紧绷的脖颈,好在谢危楼没有被风沙摧残得太狠,肌理之下还是蓬发的蓄力。
谢危楼道:“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讷者,言难也。”
他是声音很好听,沉沉地从头顶上传来,分明是进攻,他却说得不急不慌,视线也停留在凌翌面上,定定地回答道:“敏者,疾也。”
凌翌觉得自己被大风摧残过境,闷出一身汗,明明是在春日,他却觉得像是夏天。他甚至只能捂住口,才能把呼之欲出的声音压下去。
视线像被水汽覆盖,再看不清什么。
太长时间没折腾过。
他是真的不太习惯谢危楼了。
谢危楼俯身下来,拨开他濡湿的头发,一鼓作气地道:“你是嫌我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