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假孕280天(66)
他咽了下口水,弱弱退缩:“……不然还是算了吧。我明天一定赔——”
“怎么能算了呢?”颜方毓笑眯眯打断他,“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可是每一次都有好好履行,从未说过‘算了’。”
容秋想了想:“……好像是哦qaq”
可是老婆这样的表情,总觉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呢……
还没等容秋做好心理建设,颜方毓冷不丁抬起一只手,抚在他后脑上。
颜方毓故作讶异地说:“哎呀,怎么还在发抖呢?”
容秋抖得更厉害了:“呜呜呜我也不知道啊……”
颜方毓顿时笑了。
他笑得十分开心,笑声仿佛落进肺腑,连胸膛都震了起来:“像你说的,我只是咬一口,又不会吃了你,怎么像见了狼似的。”
容秋好想说他早就不怕狼了,可刚要张开嘴,便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捞了起来。
“呜——!”
口中预出的辩白瞬间化作一声呜咽。
容秋忍不住吸了口气,眼泪呼地一下就涌得更凶了。
兔耳朵中本有支撑的软骨,可此时它搭在颜方毓的掌心,却软得像两片宽面条,半点也直不起来。
容秋的思维维持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开始一边哗哗流眼泪一边胡言乱语。
“老婆……老婆……你要轻一点哦……”
此时的颜方毓俨然十分大方,他并不对容秋的言语冒犯做什么反应,甚至任由对方攥住自己膝上袍摆,脑门几乎都要埋进他怀里。
颜方毓只专注于手中软软的长耳朵。
小兔耳朵又薄又透,只有外侧覆着一层很短的绒绒毛,里面遍布细细的血管,无论何时都是粉粉嫩嫩。
“嗯……只能一口,那要咬哪里好呢?”
容秋听见颜方毓在他头顶说话,语气似是有点烦恼。
明知有危险,却迟迟不能落到实处。
这种感觉令容秋整个人都僵硬原地,咬紧牙关一动也不敢动。
颀长漂亮的手指把玩着指间的兔耳,指腹陷在柔软的兔毛中,顺着生长的方向从耳根缓慢地捋向耳尖。
掌心拂过耳背,落在容秋耳中是清晰的“沙沙”声。
“不如就咬这儿吧?”
手掌倏然停在长耳末端,将容秋软趴趴耷拉着的耳尖又撩高了一些,似乎正凑向颜方毓的嘴巴。
“耳朵尖大小方便,正合适我一口咬完。”
容秋被他口中热气吹得一抖,狠狠攥紧了手中的袍摆:“呜。”
忽然,颜方毓又说:“不好不好。耳尖肉薄骨少,只咬一口太不划算。”
他的手指松开容秋的耳尖,逆着毛一寸一寸慢条斯理地捋了回去,在长耳的中段停了下来。
“还是咬这儿好。”
颜方毓讨价还价一般道:“这里位置适中,骨与肉分量匀称,筋而不硬、嫩而不糜,咬起来必定清脆爽口。”
容秋攥着袍角抖个不停,却还是下意识随着他捞兔耳的动作微微昂首,似乎在配合对方更方便地将自己吃进嘴里。
“哎呀,这里也不够好。”上首的人再一次停了。
那只作乱的手掌忽地按回容秋的脑袋顶,同最开始一样,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长耳耳根,剩下的手指插|入他发间。
容秋化出兔耳时人耳便随之消失了,因此当他的耳根被捏住,颜方毓的话便也听得不甚分明。
“不如直接从耳根下口,齐齐咬掉,那样整个耳朵都是我的,便不用纠结要咬哪里了。”容秋模模糊糊听见对方这样说着。
容秋心里忽地一惊。
——那他不就没有耳朵了?!
“不行、不行——!”
容秋大叫一声,猛然从颜方毓手下挣扎出来。
他滚到角落,双手攥住自己垂下的耳朵,抬起头瞪着对面的人。
小兔子拧着眉心,目光与动作确实都是警惕防备的。
但奈何他满脸泪痕,眼圈和鼻尖通红,有一种虽然坚韧,但那坚韧却已然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刹那间,容秋看见对面人的神情变了。
那种很轻快的笑容倏然从他脸上消失,颜方毓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紧接着,那双漂亮的瞳仁中露出一种容秋从没见过、也读不懂的情绪。
突然,容秋眼前一暗。
什么东西一下子呼在容秋脑袋上,乌云盖顶般好大一片,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起来。
“啊!”
容秋短促叫了一声,忽然认出这东西不是什么别的,只是他床上的锦被。
小兔子的心思就丁点大,经这样一打岔,立刻把刚刚事情全忘了。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扯掉被子,一边莫名道:“颜哥哥,干嘛突然——”
颜方毓忽地打断他:“以后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别人。”
容秋的动作一顿,他更加疑惑地看向对方:“什么眼神?”
颜方毓张口结舌。
他拧了拧眉心,似乎也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后悔。
该怎样对面前这个人事不通的小兔子解释?
说这世道变态横行,弱小者虽有不敌,却依旧拼死抗争的模样落在他们眼中,会更能激起那些人的凶性?
似乎怎么解释都不太对劲。
好在容秋脑筋转得飞快,俨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
一只短句,十二个字,他仔细咀嚼了一遍,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他对自己的猜测颇为自豪,“就像颜哥哥不想让别人摸我的耳朵一样,你还不想让我看别人,对不对?”
“不是不让你看——”颜方毓差点被他的话带沟里,“况且,我也从未要求你……别让别人摸耳朵。”
颜方毓想说这只是小兔子的一厢情愿、一意孤行,而自己只是……
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容秋下意识向他倾身,目光中满是好奇:“那是什么呢?”
颜方毓一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有点头疼。
“你又不怕我了?”他故意绷着脸问道。
容秋眨了眨眼睛:“哦……因为颜哥哥看起来不想吃我的耳朵了嘛。”
颜方毓看了他一会儿,忽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你可真是……这时候反倒敏锐了。”
“所以是什么?”
容秋又滚回他身边,像个蹭人袍角的小猫小狗,一副探头探脑蠢蠢欲动的模样。
颜方毓忍住戳他脑门的冲动。
“是说你啊……!小兔妖天天又傻又白又甜的,别把旁人都当做是我知道吗?”他毫无心理障碍地自夸,“不是所有人都是正人君子,到时把你卖了你都没地方哭去!”
容秋用一种很费解的目光看着他:“颜哥哥当然只是颜哥哥啊,怎么会和旁人一样呢?”
“你——”颜方毓顿了顿,忽地面色古怪道,“你又笑什么?”
容秋:“嗯嗯?我笑了吗?”
颜方毓无语道:“问这话的时候劳烦也先摸摸自己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容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发现唇角果然是翘起的。
“因为很开心呀。”他有点傻兮兮地继续笑着,突然又腼腆地垂下头,从眼睫后面偷偷瞧着对面的人,小声补充,“因为……颜哥哥开始挂念我了。”
“嗯?”颜方毓愣了一下,复又随意笑道,“我什么时候不挂念你了?”
他这么一说容秋可就来劲了。
“就第一天上学的时候啊,颜哥哥头天晚上赶我走,第二天忽然就不见人了。”容秋毫不客气地跟他翻旧账,“还有,还有我住在逍遥谷的时候……你……你都不来看我……”
容秋说着说着就走了神,脸上的笑容渐渐化成一个有些困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