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成了师门团宠(25)
“不是……师尊怎会有错……”
“既然你不畏辛苦,从今往后,为师就多督促你一些,到时可别怪为师太过严苛。”
师尊要监督自己练剑?!
陆续喜出望外。绝尘道君是不输于寰天道君的剑修大能,剑法精妙无双。他愿意从旁指教,必定事半功倍。
他欢天喜地跟在对方身后,入了院,拿了剑,准备开始练剑。
——情况却和想象中大相径庭。
“沉肩抬手,剑尖朝上三分。”
陆续此时宛然一根坚固的木头,筋骨僵硬得如同覆了一层冰。脑子也被冻得只剩空白,出一招错一招。
想象中的练剑:他挥一套森罗剑法,师尊在傍边监督,有误的地方加以指正。
或者两人对招,强化实战。
而如今——
师尊扣着他的手,贴在他身边,一招一式,慢慢比划。
最初传授森罗剑法之时,这样的举动无可厚非。如今他基础剑招早已烂熟于心,要做的是勤加练习,参悟天道。
“侧身朝后,腰背挺直。”
绝尘道君另一只手抚上精瘦后腰:“放松一点,别这样僵直不动。”
陆续全身反而绷得更紧了。
他整个人被师尊圈在怀中,几乎倚在对方身上,抵得密不透风。
对方尖削流畅的下颌时不时蹭上他的脸,温热触感由表皮灼入血脉,沿着经络一路直流到心肝脾肺。
淡雅的乌麟香味也变得异常浓烈,如浩淼烟尘实质凝聚一般堵得鼻腔难以呼吸。
与其说是练剑,更像在调情。
可师尊神色雅淡,目不斜视,正气浩然,没有半点轻浮狎昵之感。
似乎仅是尽心竭力地教导剑法,出格的只有陆续的自作多情。
陆续心神难宁,只能任由对方随意摆弄自己的姿势,宛如一片飘零落花,被风操控,沉浮着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翠绿的竹墙缝隙中霎然飘来一抹亮白流云,由远及近,三两步便缩地成寸跨至小院门口。
陆续顿觉松了口气。
秦时大概是有事来找师尊,氛围诡异的练剑,终于可以停下。
可惜事情仍旧出乎意料。
绝尘道君对其视而不见,依然将陆续圈在怀中,一招一式带着他比划。
秦时也神色平淡,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反而负手鹤立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像是在学习观摩。
陆续沉默无语。原来师尊这样指导剑法只是寻常,是他自己多想。
作者有话要说:
* 曹植《怨歌行》
误会小剧场
1.
柳长寄:闻风在打什么鬼主意。
师尊:不结道侣,难道是我不想吗?!
用不了多久,柳长寄和师尊一样欲哭无泪。
2.
陆续:我穿了一本替身梗的师尊文学?!
师尊:……很想问问别的师尊,怎么才能把徒弟养歪,让徒弟爱上师尊?
3.
陆续:师尊教我练剑,有点不对劲。一定是我想多了。
师尊:……不,你没想多,你是太直了。
4.
师尊嘴上说着不介意别人抢徒弟,身体却很诚实
第022章 练剑(二)
金火燃在当头,缥缈水烟被晒出升腾热气,氤氲缭绕。
竹院外的山石草木刚被寰天道君祸害过,山道两旁原本林立的参天古木都东倒西歪杂乱了一地。
本该幽凉的山涧没了遮挡,在烈日下晒出几分炎炎热意。
筑基修士虽道体已成,不畏寒暑,仍然会流血流汗。
陆续被绝尘道君扶着腰,扣着手,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练了多久的剑,到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如何,今日可有收获?”绝尘道君笑问,“剑招是根基,一招一式都得挥上千遍万遍,才能熟练于心。”
“筑好根基仅是第一步,如何调动天地灵气,参透剑道,领悟剑气,修得剑意,最后步入剑境,只能靠你自己领悟。”
“大道三千,道心各异。同样的森罗剑法,你,我,秦时,以及方休,各自领悟的剑心不同,剑意剑境大相径庭。”
陆续握剑的手指紧了紧,手心的薄汗让剑柄有些许滑腻:“弟子受教。”
道理他都懂。然而今日这一场剑练下来,不仅没能增强一招一式的熟练,他都快不会用剑了。
正如师尊所说,不同的人,对剑道的领悟不同。
即便同一套剑法,用剑习惯,出招方式,都有着些微区别。
师尊带着他舞剑,一招一式全是对方的习惯,彻彻底底打乱了他自己出剑的节奏。
不但毫无所获,反而引起混乱,造成退步。
陆续暗自叹了口气,啼笑皆非。
二人收了剑势,秦时才上来朝师尊行礼问安。
绝尘道君微微颔首,又同陆续交代了几句,往后每隔三日,他就这样指点陆续一次。
陆续:“……”
师尊对他要求严格了一些,开始督促指导他练剑,相比之前放任不理,是天大的喜事。
可不知怎的,又莫名觉得似是挖了个坑让他跳。
还不能出言拒绝,只能心怀感恩地道谢。
绝尘道君作为一峰之主,事务繁忙,能用大半天时间一直陪人练剑,已是极情尽至的恩宠。回尘风殿之前,他还极为关爱地帮徒弟理好凌乱的衣襟。
恭送师尊离开后,陆续疑惑看向秦时:“你不跟着师尊走?”
秦时问安之后,并未再说话。
陆续还当是因为他在,师兄有话不方便同师尊说。
秦时也略微疑惑:“我为何要走?”
陆续一怔。秦时并非来找师尊,而是来找自己的。
“师兄找我何事?”
“我……”秦时极为少见的语塞了片刻,“没什么事。我担心寰天道君又来找你麻烦,所以过来看一眼。”
又是以护卫之名,行监视之事。陆续心中冷笑一声,秦时要寻找机会,暗中出手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清艳的眉梢微弯:“多谢师兄好意。师尊已经回山,有他在,寰天道君不能再像昨日那样肆无忌惮。”
金色阳光洒下,能令天地失色的那笔浓墨重彩,在金光勾勒下晃得人眼迷心乱。
秦时身形一顿,眼光下意识地浮移,欲盖弥彰地左顾右看。
过了大半晌,才压下胸中那股莫名的心慌气短:“我不知师尊已回山。况且师尊事务繁忙,时常离开陵源峰,我无事时过来看一眼,也不妨事。”
“师弟……,”他顿了片刻,清咳一声,“你练剑时遇到任何疑惑,尽可来问我。许多问题我也能代师尊解答,不用一一去劳烦于他。”
方才看师尊教导陆续练剑,他心中骤然涌出一股近乎浓烈到嫉妒的羡慕。
他不是不知师尊是如何教师弟剑法的。
陆续刚来之时,师尊也是如此手把手,一招一式的教。
他觉得陆续天资愚钝,无论修行练剑,都学得这么费力,简直有辱师门。
他对此嗤之以鼻,压根看不起这个师弟。
可此刻却突然生出几分莫名的心思,想着自己也能像师尊那样,身体力行地指导师弟剑法。
陆续却是再次暗自冷笑。
借指导剑法为名,打他一顿出气,这套路秦时恐是屡试不爽。
***
陆续本以为师尊在陵源峰,寰天道君不会在师尊眼皮底下找他麻烦。
没想到日沉西峰,飞鸟归巢之时,对方竟然再次出现在他家门口。
“峰主今日又有何事?”
陆续右手负于身后,暗中做好防备架势,眼中满是警惕地盯着来人。
寰天道君不讲武德,随时可能突然暴起朝他出手,一点都不能大意。
柳长寄托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笑看陆续:“你师尊昨晚来找过我了。”
陆续心中微微一惊。
柳长寄继续笑道:“本座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改投本座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