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成了师门团宠(189)
他召唤出了师尊借给他的神剑。他这个不孝徒弟,不告而别之时,厚颜无耻地卷走了师尊给他的所有法宝。
金丹和元婴的境界之差有如深渊天堑,不可逾越。
但有这把剑,能够弥补一些二人之间的差距。
虽对修为高强的无涯魔君造不成任何一点伤害,至少,能够震慑对方。
果不其然,对手避开这一击后,停下了方才打算侮辱他的动作。
冰冷语调含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惊讶:“闻风居然将他的本命神剑给了你?”
陆续心中瞬时一凛,他大概猜到,无涯为何对他带着深深的恨怨。
无涯的确认识他,并且同所有知道他的人一样,妒恨着他这个被绝尘道君万般溺爱的二徒弟。
无涯魔君,也心慕着师尊。
二人静默对歭了几息。
无涯再次冷笑:“我没想到闻风竟然和你结了道侣。”
陆续眉头微微一皱:“绝尘道君是我师尊。”
他二人仅仅只是师徒,并未结为道侣。
“师尊?”面具下锋寒的眼眸似是看傻子似地嘲笑看着他,一股森怨怒意汹涌澎湃:“你见过哪对师徒赠送本命法剑的?这是道侣之间才会相送的东西。”
“若非闻风深爱着你,怎会将心血相连,有如半个自身的本命法器给你。”
无涯在说什么?!
即便知道对方是故意胡言乱语扰乱他心神,陆续还是无可避免地心中剧震。
师尊……爱着自己?!
……不可能。
心中默念了三遍不可能,无涯一定在胡说八道,想看他心中动摇,然后露怯。
又听见森寒冷音恶毒讥诮:“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我给闻风传一条讯息,告诉他,你在我这儿。”
“你说,他来的时候,看见你在我身下靡乱哭泣,会是什么表情?”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意图挑起尖削下颌:“他最好能快点赶来,来的太晚,长时间受罪的可是你。”
陆续急速侧头避开,又换了个角度,扬起嘴角冷笑:“那你也最好快点传讯给师尊,这样一来,整个炎天都能知道,究竟是谁盗走了那条蛟龙的龙心龙眼。”
他现在深陷险境,师尊能来,求之不得。
即便他这一回任性妄为到极致,犯下大错,可遇到危险,师尊……想必还会再救他一次。
“龙心龙眼?”无涯动作再次一顿,无辜哼笑:“你在说什么?”
陆续上扬的嘴角带着一缕放肆的恶意,染着一点威胁意味:“挂你脖子上的,难道不是龙眼?”
无涯衣襟未系,脖子上挂着一颗光华流转的明珠,珠子里似乎有璀璨星河在缓缓流动,十分惹眼。
陆续方才挥剑的时候,剑气更是激荡起明珠中的一缕灵气。
他其实并不确定这是何物,只是猜测。而看对方表情,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别想抵赖,张浚安什么都告诉我了。”冷笑中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他和蛟龙一起离开苍梧派,将蛟龙的位置告诉了你这个同谋。你独吞了蛟龙身上的秘宝,这事若是被人知晓,”
清润嗓音笑意张扬:“你一个人,能打得过炎天道门,魔门和妖族所有的元婴修士?”
“你和星炎势均力敌,若我师尊,师叔,师兄,还有寰天道君,妖王……”他一股脑说出所有战力强悍的元婴尊者,“他们一起对付你,你觉得自己撑得了多久?”
其他事情,尊者们不会在意,事关龙心就不一样。
房中弥漫着浓郁的靡乱香味,陆续身上的一丝燥热,早已被满背的冷汗浇灭。
这还得感谢无涯。
但无涯的昂然依旧挺立,想必不太好受。
二人默默对视,气氛死寂森冷。
少顷,无涯魔君的不屑冷嗤,率先打破沉闷的对歭:“即便被人知道,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那些人就算一起上,我也不会输。”
陆续讥讽:“希望你被他们围攻的时候,还能继续嘴硬。”
“我不会败给任何人。但我很惊讶,”面具下的眸光微微一沉,“那个机关道的修士居然将这事告诉了你。”
“苍梧宗护山大阵启动,夺了几万修士的性命,这功劳当然算你一份。”
陆续眼眸闪过一缕冷寒,当初张浚安曾说过一句令他费解的话:张浚安的同谋认识他,他的处境很危险,如今总算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不仅这一件事。你曾去过乾天宗,教给陈棋,盛飞,王志专,徐婉他们功法,让他们走上歧路,是不是?”
眼前这个无涯魔君,正是那个以玩弄人心为乐,存着丧心病狂的看戏念头的人渣疯批。
无涯一愣:“他们是谁?”
陆续冷笑:“还想抵赖。”
无涯思索几息,忽然间起了闲谈的兴致,缓缓勾嘴:“你可知,我的道号因何而来?”
陆续嘴角同样翘出动人心弦的笑:“关我屁事。”
无涯丝毫不以为意,森寒笑音竟然带上一丝温软:“苦海无涯。我这人心善,想要度化世人。”
冷音嗤嘲:“没想到,你还是一位行善积德的活菩萨。”
无涯将功法交给遭受欺凌,或陷入困境之人,让他们成为他的棋子。
他搭好一座戏台,然后安坐台下,得意洋洋看着那些棋子“热闹有趣”的表演,将这个世界搞得乌烟瘴气。
王志专这样的棋子,虽然为父报了仇,自己也丢了命。更有苍梧派那样的情况——许多无辜之人被张浚安复仇的怒火卷入,命丧他手。
这个以玩弄人心为乐的疯批,竟然真以救苦救难的神明自居。
“行善积德算不上,”无涯漫不经心一笑,“我日行一善,度化世人不求回报,积不积德,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那些可怜人,能逃离世间苦难,我便心满意足。”
他又补充一句:“我救人于水火,从不问人姓名。你方才说的那些人是谁,我真的不知。”
这疯批作恶多端,小恶自己都不记得。
陆续眸光闪着阴寒:“阳宁之事,也是你在背后指使?”
“我不是刚刚才说过,”面具下的目光又淬着嘲笑,“我从不问人姓名,阳宁又是什么东西?”
“血宗的人屠了阳宁城,所以凌承泽才杀了他。你们今日就是商讨这事。”陆续不得不多费唇舌,让装疯卖傻的人渣无法抵赖。
“血宗那峰主说,有人给了他御兽的秘法,指定让他攻击阳宁城。那个人是不是你?”
无涯回忆了几息,摇摇头:“血宗的人,并无缘受我恩泽。”
“你说的那座城,也无缘受我度化。”
陆续顿时一怔。他本已确信,阳宁被屠城,背后是无涯所为。
他想问问,为何选择阳宁。
城里有什么?这是否是连环计?背后是否还有别的图谋?
可对方不认。
装傻抵赖?亦或确实非他所为,真凶另有其人?
清绝双眸微缩,仔细审视无涯,试图从半覆面具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别这样盯着人看。”无涯扬嘴,眼角余光带着暗示意味,瞥了一眼自己依旧挺立的昂然,和对方毫无反应的半身。
“有。”陆续瞬间沉下脸,“他死在了阳宁城。我要为他报仇。”
“是吗?”无涯冷笑出声,“那太好了。他虽无缘受我度化,却也脱离苦海。”
“现在,该让你受我恩泽,和我一同享受仙境的美妙。”
陆续霎时提剑,青光流转的神剑直指对手。
无涯动作微顿,似是思索,要如何绕开这把灵气凶悍的神剑。
过了片刻,他眼色一沉,角度如鬼魅般诡异,迅猛攻向陆续握剑的手腕。
饶是陆续再如何防备,二人境界差了实在太多,他的战力在对方面前几近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