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53)
却让阿尔文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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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线索收集完毕,小野寺遥重建侧写模型,大致还原了80%的案发经过。
凶手是光明正大从旋梯上到钟楼塔顶的,那时“朱迪”已站在月光下等他。她回头和他说了几句话,气氛相当融洽。然而就在凶手靠近“朱迪”的瞬间,“朱迪”率先动手,似乎察觉出对方杀意。但凶手相当矫健地躲开,并反手斩落“朱迪”的刀。
两人厮打起来,不分上下。古老的石柱与砖墙上弹坑刀痕清晰可见,这里曾发生一场恶战。
“他身手很好。”义眼投射出虚拟投影,阿尔文凝视,轻声点评,贺逐山跟着两个全息小人一路来到铜钟后。
“看不出他是否有异能。”
子弹耗尽后,两人一直在用冷兵过招。
“凶手在这里制伏了暗锋,”小野寺遥说,“但他没有立刻下死手。”
钟锤下方,有一泊粘稠的血迹,同飓风的血一样稍呈腥黑。
“他似乎在质问她什么问题,她没有回答……她引爆了炸弹。”
炸弹在“朱迪”腹部炸开,威力不大,但距离过近,两人同时被掀飞。“朱迪”重重摔在尸体所在的位置,抽搐两下再无动弹,凶手则险些被震下楼去——钟塔结构内部中空——他紧抓地砖才捡回一命。
他艰难翻身而起,伏在地上咳了片刻,然后他向“朱迪”走去,小刀剜下她肩颈处的芯片。
全息投影闪烁片刻,倏然消失。凶手没再留下更多的痕迹,小野寺遥只能跟踪到这里。
“线索断了。”小野寺遥说,似有些懊恼。
“不。”但贺逐山轻声反驳,“他受伤了。”
地上有一串不显眼的血痕,一一滴落,凶手似乎受伤严重,无力消抹自己的踪迹。线般的血迹蜿蜒向外,指向拱状门边,倏然终止。
贺逐山皱眉,正向下眺望,然而忽听“啪嗒”一声,一颗血珠落在脚边。
他霍然抬头,一个黑影从塔尖滚下,倏忽现身,抓着檐角向内狠狠一踹,直冲贺逐山面上蹬来!
贺逐山闪身避开,那人便在地上一滚,兜帽落下,露出一张惨白,却依旧精致的脸。
他剑走偏锋,抓着钟绳迅速下滑,用力一荡,落到下层旋梯,旋即消失不见。
贺逐山皱眉:“是他。”
他还记得学生的脸,眼下有枚小痣。
小野寺遥迅速调出资料,贺逐山视野中浮现出虚拟面板。动态照片里,男孩正露出腼腆的笑。
他叫沈琢。
作者有话说:
您诸位好呀我今天来得早哎!(得意叉腰
第33章 双生(8)
沈琢伤得很重。
他没料到056鱼死网破, 不惜炸死自己也要拉个垫背同入地狱——不该问056暗锋的事,他早该知道,这些疯狗嘴硬,就是被人打得牙齿碎尽, 也绝不外吐一个字眼。
他眼疾手快, 在056拉栓引弹时屈臂格挡。爆炸将臂上的外骨骼甲震碎了, 但人还没死, 这便是万幸。他勉力起身, 用刀剥走056的芯片, 本欲立即逃离,却听见空旷的楼间回荡来步声。
他当时不知是谁,只以为惊动了学院里的秩序部走狗,无路可退, 最终躲到塔顶打算伺机而逃。可就在这时, 耳鸣如一根尖刺贯穿脑海,眼鼻喷血,头晕目眩, 然后听见另一个沈琢在身体里惊叫:“这是哪?!”
这一个沈琢立即开骂:“闭嘴, 睡你的觉去!”
但重伤使他精神恍惚, 剧痛之中, 筋疲力竭, 终于两眼一黑地昏了过去。
这一阵混沌,便没听见身下二人在嘀咕什么, 醒来时, 一句话钻进耳里:“他受伤了。”然后是一串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立刻惊醒, 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但半边手脚还处于麻痹当中——那个沈琢在和他抢身体的使用权。
他当机立断, 朝左手捅了一刀, 对方是只小金丝雀,疼得倒吸口气昏死过去,他便抓紧时机,骤然出手,没一招制敌也无所谓,扭头就跑。
此时却早已超过了辛夷与他约定的“3分钟”时限。
自由之鹰区一片混乱,四处是尖声嚷叫,浮空车和巡逻机来回乱撞,红色警戒灯血雾似的笼住高楼大厦。
庆典被迫中断,学院里人心惶惶,沈琢拖着身体溜进洗手间,胡乱抹了一把脸,丢掉沾血的连帽外衣,试图重启通讯器。
通讯器的零件被震错位了,“滋啦”半天,才听见辛夷的声音。
这赏金猎人一贯悠闲懒散,此时却表出一点急切:“你怎么还在学院里?!”
对方显然定位了自己的通讯器,沈琢懊恼:“056把我炸晕了,没死都是走运。你那小少爷还和我抢身体——我能怎么办?”
“自由之鹰区已被封禁,我们得去老地方避风头。”
“但我现在连学院都出不去。”
提坦学院正门已拉起警戒线,没有通行许可的浮空车一律不准出入。执行警/察严阵以待,各个是铜浇铁筑、猿背狼腰,打一个都费事,更别说一群。
辛夷说:“把身上武器全丢了,我去想办法给你弄张通行许可。056没那么快被人发现,有证在手,他们不会拦——”
话还没说完,“沈琢”疑惑地摘下通讯器:“这通讯器我怎么没见过?是我买的吗?”
辛夷:“……”
糟了,他怎么偏在这时控制了身体!
这个沈琢可不管辛夷在想什么。
他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跑到洗手间来的,却像从前一样,一径自编自话把事情串在一起,于是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我一定是在庆典上喝断片了,正在没人的地方洗脸醒酒。一旁那件连帽衣上沾染的不是血,是酒,是红酒……一定是这样。
沈琢便自欺欺人地晃了出去,立即被满目人仰马翻吓住。听说有恐/怖/分/子袭击车队,小脸立时煞白,慌不择路往大门的方向跑。
警卫拦下他:“站住!没有通行许可,不能离开学院。”
沈琢嗫嚅地说:“什么通行许可?我、我是沈鸣的儿子,我父亲是EOS仿生人公司的总监,他一定有通行许可的……”
警卫在系统里查询:“没有沈鸣这个人。”但他忽顿住:“只查到一个符合条件的沈鸣……但他已经死了。六年前因犯下‘反人类罪’被处以枪决。”
警卫的目光倏然阴冷,露出厌恶:“哟,发现一个小逃犯。”
沈琢下意识后退两步,满眼不可置信。
他恰巧退进安检门里,喇叭“吱唔”叫起来:“检测到非法携带武器!允许击毙!”
枪口“唰”地扫向他,“砰”声射来子弹,眼瞧要把人撕成肉渣,那学生却像是久梦初醒般跳起来。
“草!”“沈琢”骂:“我怎么偏和这傻子共用一个身体!”
趁那金丝雀吓得手脚发软,他赶紧夺回主权。
这学生像个小豹子,身法过人,一把拽住枪管,顺势前拽,使了个巧劲儿,轻松将身前大汉甩翻。他头也不回,反着扣下扳机,两枪击毙身后警卫,又猛回身出腿,重重抽在一人太阳穴上,几名警卫皆倒地不起。
他蹦上一辆摩托车,甩尾朝广场中央杀去。那儿挤满了来看花车游行的市民,是消踪匿迹的最好地点。
身后一架无人机倏然起飞,在高空中用红色射线盯紧沈琢:“请立刻放下武器!请立刻放下武器!请立刻放——”
沈琢反手一枪,世界寂静了。
*
贺逐山与阿尔文两人一路追到千窟广场,弄丢了沈琢踪影。
这是一座私人出资投建的纪念广场,极具宗教与民族色彩。
广场正中一幢孔子像,周围则拔地而起断崖般的山墙。崛石中凿出千百洞窟,每一间洞窟都是商店或饭馆,佛龛似的灯火璀璨。
飞檐斗拱一层托着一层,雕梁绣柱、画栋飞甍,其间亭台楼阁穿插、假山鱼池斜出,一旦走进去,没两个小时别想逃出这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