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100)
“这妞根本没法回手,”一人大笑,“她就是只小猫咪。”
“嘿伙计,”有人揽住给波斯豹下注的夹克男,“告诉我,你应该没鬼迷心窍,在她身上花太多钱吧?”
酒馆里一片哄堂,夹克男涨红了脸。他说不出话,余光却瞟见有人走向酒馆吧台,向酒保买了两份下注单。
他投给了波斯豹!
夹克男眼睛一亮,仔细打量,发现那是一个身穿连帽衫、头戴棒球帽的年轻人,看着弱不惊风,却在回头时漠然瞥了自己一眼——他有一张精致却冷酷的冰山一样的脸。
“……你没听他们说么,波斯豹必死无疑。”夹克男挣开肩头的手,在嘘声中拎着酒瓶坐到对方身旁搭话。
那人“砰”地咬开瓶盖,仰头灌了口啤酒沫,这才瞟他:“我听见了。我又不聋。”
好凶,夹克男瑟缩片刻:“那你干嘛还做赔本生意?”
对方笑了笑:“你第一次玩斗兽场?”
“谁说的,”夹克男立即反驳,“我……我从没看走眼过!这是我最擅长的赌/博游戏,没有老千做局,我根本不会输。”
年轻人点点头,像是饶有兴趣:“是吗?你都赌过谁?”
“‘老鹰’、‘T’、‘钢铁玫瑰’、‘编号404’……噢,还有‘烟疤’!你一定知道‘烟疤’吧,”夹克男掰着手指查数,忽然兴奋起来,像是谈论到了自己的偶像,“当年最耀眼的一匹黑马,17连贯,可惜还没打终局之战,就被大金主一手买下……他离开阿瑞斯后也没抛头露面,我猜正在给哪个有钱人当保镖。”
“‘烟疤’啊……”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笑笑,“这个我熟。”
“你会赢的,”他摇了摇酒瓶,眯起眼睛看虚拟投影,“你买过的选手都是大角色,眼光不错——看着吧,”他示意夹克男回头,“豹子要开始捕猎了。”
斗兽场里传来一声巨响,主持人激动地狂敲丧钟:“苏尔特尔拔出了他的光芒之剑!这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他将在诸神黄昏中毁灭世界!”
那是一把定制的动能冷兵,如一轮金日破空而出。苏尔特尔两手持握,从天而降砍向波斯豹。波斯豹亦拔出了她的武器——两把泛着幽暗冷光的黑铁斧头。
“当”一声巨响,三把兵器砸在一起。剑身迸射火焰,烫得斧头微微发红。巨力之下,波斯豹连连后退,火星四溅,烧得她脸上条条血口。
苏尔特尔再次爆发出一声咆哮,剑身横劈而扫,一下把波斯豹拍飞出去,她整个人重重砸进金属墙,吐出一团鲜血,掉到地上,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酒馆里响起尖叫与口哨,几个赏金猎人欢呼起来,已经准备清点这一晚将有多少真金白银流进口袋,只有夹克男握紧酒瓶,在沉默的颤抖中瞥了年轻人一眼。
年轻人正在把玩一只小孔径手/枪,漫不经心地来回打转,像是在等人,对斗兽场的结果浑不在意。
“轰——”
苏尔特尔再次落地,一脚将波斯豹所在之地踩成废墟。灰烟散去,他挪开腿,身下却没有波斯豹的身影——
“脖子!”有人发出惊呼:那一身黑衣的猎豹正盘踞在苏尔特尔背后,抬手抹去嘴边鲜血,优雅地摇了摇修长尾巴。
“让你多蹦跶一会儿,能骗到更多赌注,”波斯豹轻声说,“但不断放水只会让比赛变得太难看,我可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收视率啊——”
她蹬着高跟鞋在苏尔特尔粗壮如树的脖颈上轻轻一踩,倏然翻身,跃至空中,从腰间掏出一把智能迫击枪。
枪在瞬间重新组装,眩光之中,“咔哒”伸出约有半米长的枪管。无数团炮火豁然飞射,重重砸在苏尔特尔身后,一连串“轰”声炸得巨人痛哭流涕。但他可是苏尔特尔,他有最坚不可摧的金属护甲——他在嘶吼中猛回过身,快步起速用力跃起,“砰”的一下,在空中与波斯豹悍然对撞。
又是一声巨响,冲击波席卷斗兽场。威力太大,主持人被撞得虚拟投影狂闪,画面一度失去连接,雪花屏抽搐片刻,最后定格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
波斯豹的两柄斧头忽窜出幽蓝色激光刀刃,速度那么快,她只在空中留下残影。蓝光一闪,直接刺破苏尔特尔双眼,激光刃贯穿眼球,波斯豹直接撕破了巨人的头颅!用血肉脑浆绘制出一副野兽图腾!
巨人轰然倒地,墙砾四起。酒馆里沉默片刻,旋即爆发出潮水般的呼喊。
夹克男被飞速涌入账户的高额数字乐昏了头,手舞足蹈地回头找年轻人:“看吧,我从不押错人!这个波斯豹和烟疤一样,是匹一骑绝尘的黑马!说不定她还是烟疤的粉丝,最喜欢玩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戏码,几场比赛就能给自己赚到足够的钱和关注度,妈的,够野够带劲……”
然而他兴奋回头,却发现年轻人依然面无表情。某个中间人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一只黑色背包。里面装着几把枪、几支生物药剂、一些金属零件和高级义体,而年轻人用于交换这些昂贵物资的“货品”是一只铝制迷彩箱,上面印有达文公司的标志——
他是赏金猎人里最神秘的那一帮,游走在黑暗深处,有胆量薅公司的羊毛,习惯在秩序部眼皮底下玩把戏——
年轻人挎上背包,喝掉最后一口酒:“是吗?”他笑了笑:“恭喜你。”
他压根不在乎那两张巨额投注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收益,只是反手撩起兜帽,对夹克男打了个招呼,便挤入人群,消失在这座迷幻之城的夜色深处。
他手臂上有一枚暗红色的圆形烟疤,夹克男愣住了。
那是满贯王“烟疤”的标志。
*
沈琢离开酒馆,拐进小布鲁克林的巷子深处。杀掉几个觊觎他身上背包的不长眼混混,便踩着吱呀生锈楼梯挤进筒子楼。
他用力甩上金属门,“哐当”一声,反手开灯,又把背包丢到一边——手术台上正躺着一个受损严重的仿生人,皮肤脱落,线路融化,芯片板上也迸射出几颗火星,琥珀色的生物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那是辛夷,他在阿瑞斯的大爆炸中身受重伤。
沈琢将高级义体一一拆解,把所需的机器零件摆在一旁。他垂眼不语,戴着护目眼镜在火花四溅中专心修复辛夷。
直到最后一块金属板也被合上,仿生人指骨连接处的弹簧微微一蹦,数据导线亮起绿光,机器开始运作——
而数分钟后,辛夷终于睁眼,他用尽全力操纵身体,艰难地、小心地碰了碰沈琢的手。
“别动。”沈琢抿嘴,“组件还没完全启动,你小心死机……”
“好久不见。”
他的五官面目全非,裸露在外的金属头骨骇人可怖,电子眼球被烧灼得微微发软,正在眶中颤动打转……
但他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管家式的笑容,像多很年前一样和沈琢问好。只是轻声说一句,好久不见。
“……晚点再叙旧吧,”沈琢顿了顿,“你这样看着吓人。”
可他到底伸出手,在辛夷冰冷的脸上蹭了蹭。辛夷握住他,像握住一只失而复得的金毛小狗。
“现在你是谁,这一个,还是那一个?”辛夷问。
“谁都不是,”沈琢说,“我就只是我。只是沈琢。”
两具人格已在体内完成交融,沈琢苏醒时,一切记忆回归本位——他既是那个在新海泉区茫然无措的孩子,也是那个单枪匹马于斗兽场杀出血路的“烟疤”。不过梳理好这些错乱的记忆还需要点时间。
“你去哪了?”辛夷闻到酒味。
“唔,我借用你赏金猎人的身份,找老朋友做了些买卖。”
辛夷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包、手/枪还有兜帽上,这才发现沈琢鼻尖还溅着点血——是只凶神恶煞的小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