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就诋毁,舔狗是这样的。”
“而且不是我说,就半仙这长相,谈几个对象都不奇怪。”
“配文学院那几个SB绰绰有余。”
“说老子是gay的都是他妈没见过半仙本人的,懒得跟你们讲,爱信不信。”
随着半仙外号的落定,没有亲眼见过“A大文体馆舔狗伤人事件”的其他宿舍男生,在听完现场人的转述之后,心里既不服气,又跟猫抓似的,当晚就迫不及待地翻上A大论坛搜索主角的照片。
“还行吧,就正常男的啊,不至于吧?”
“一般,普普通通,就那样。”
“你们体训队几个是不是单身太久了,现在见到稍微清秀点的都有感觉?”
“……”
论坛偷拍视角的照片,原相机后置,所有人都只有模糊一个轮廓,隐约只能看出单薄纤细的身形。
白确实白,瘦也确实瘦,脸也还可以,确实挺不错。
但再不错也只是个男的,正常直男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为了个同性闹成这样。
他们直到今晚看到真人才懂。
今晚跟沈承遇一行人一起出来的,还有隔壁田径队的几个。
在有人喊出半仙的时候,那群人就跟打了激灵似的,原本跟沈承遇一样闲散站着的几个,一下子直起身来。
隔着条大马路,距离很远,本来还看不太清楚。
走近了,才能看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半仙这个外号有什么额外buff加成。
对方明明只穿着件简简单单的居家白T和牛仔裤,背对着身后警局的蓝白灯牌,隔着段马路走过来的时候,身上的T恤都他妈好像带了一圈儿光晕。
那张脸纯纯是属于直男形容不出来的长相。
说句糊涂的,就他妈跟漫画里的主角似的,还是纯情少女漫那种。
光看一眼就能感觉到,对方跟他们一群三次元的糙老爷们儿,就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
怎么就有人能长成这样。
几人同时想。
眼睛是圆的,嘴巴小小,鼻头又圆又翘,整张脸的轮廓跟画笔画出来的一样,流畅漂亮得不行。
皮肤白,头小、脸也小,偏偏脸颊上还有肉。
看着就像是哪个大富人家娇养出来的。
那副模样,你别说、
还真是长得有点儿牛逼。
……
派出所那条街道的尽头拐角就有一条美食街。
他们随便找个家生意火爆的烧烤店,店内上下两层都已经坐满了,只有门口的露天餐桌还能坐人。一群牛高马大的体育生也不讲究,直接在外面拼了两张桌子。
六七月的夏季,他们热得前胸后背都是汗,但架不住今天实在兴致高昂。
那种感觉就好像和尚局里突然来了个正妹。
还是顶正的那款。
“能吃辣吗?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热不热啊?要不要换个地儿?”
怀姣规整坐在他们中间,手搭在膝盖上,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小模样:“可以,我都能吃的。”
“还不是很热。”
“诶……行,那我们就随便点了哈,一会儿让老板摆个风扇出来,”在菜单上划勾的人,听到他说话,声音都不自觉跟着收了点,又侧过头盯着他脸问他:“那你喝什么?可乐还是旺仔?”
“可乐。”
沈承遇停完车回来,就看到那群牛高马大、因为日常训练晒得黢黑的壮硕体育生,个个都伸长脖子围在怀姣旁边,求偶期棕熊一般,十足热情又格外自来熟地连声朝他问候:“要不要我给你拿把扇子扇扇?这两天是有点儿热,一会儿等里面空出位子我们再坐进去,行不?”
“对了,你这么晚去派出所干嘛呀?报案还是?”
“还跟上次那群傻逼有关系吗?”
“他们又骚扰你了?”
沈承遇走到近处的脚步,停了停。
他听到怀姣小小声回了个“嗯”。
桌上骂了两句什么,沈承遇蹙了下眉,默不作声,却动静稍有些大地从隔壁桌拖了把塑料椅子过来,放在桌上“唯一”有空位的怀姣身旁,迈着长腿坐下。
一旁还有人再问:“确定就是他们吗?”
“你那师哥?又在学校里找你麻烦?你跟你导员说了吗?”
怀姣眼角余光瞥到沈承遇,他目不斜视,一个一个问题,耐心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不是在学校,说了的。”
“那怎么能闹到去派出所啊?他们在校外堵你了?”
“妈的,要不我们帮你揍他们两顿得了,真受不了……”
怀姣闻言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他们没有堵我,只是、我这两天晚上手机里收到很多奇怪的短信,一直换着号码给我发…我觉得有点可怕,所以才去报的警。”
“我靠,谁这么变态?”屈项几人一听,更是瞪大眼。
“都给你发的啥啊?诈骗短信?”
“还是……那种?”他们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垂头咳了声。
怀姣在现实生活中,因为种种原因,其实不太能适应那些过于自来熟的人。
但是这群人好像不一样,自己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们就曾主动挡在他前面,帮助过他。
“不是诈骗短信,是…”怀姣抿了下嘴唇,眉心轻微蹙起,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告诉他们,“一些比较难听的话。”
他们说话间,先前点的烧烤和酒水已经接连送了过来。运动量很大的体育生们,食量也大,十来个人,点的东西满满登登摆了一整桌,两箱冰镇过的扎啤装在纸箱里,高高垒在脚边。
桌子上,酒水以外的唯一一听可乐,拉环上别着吸管,推到了怀姣面前。
怀姣看着眼前桌子上的冰可乐,愣了一下。
以前他和陆炎之他们聚餐,摆在面前的,从来只有各种酒。
陆炎之会假意帮他挡一下,然后被其他部门的干事或者学长,阴阳打趣着,绕过对方的手,将酒杯硬递到他的嘴边,“陆炎之惯得你没边了,别娇滴滴的,喝醉了自然有人送你回去,实在不行给你在外边儿开个房,来,先给师兄们一人敬一杯,来,来……”
推拒中颠出酒杯的酒,抵在唇边、沾湿的手指,还有刺鼻的高浓度的酒精味道,似乎都还隐约萦绕在鼻尖。
模糊记忆与现实画面交错中,一只戴着银戒的手伸了过来,骨感凌厉的手指拢着瓶身,在怀姣陷入回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修长食指微曲,轻松拉开了拉环。
“呲——”
汽水喷发的声音,和过于流畅的动作,让桌上安静了一下。
怀姣睫毛眨了眨,总算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沈承遇。
金发青年坐姿笔挺,表情微有些不自在地,侧眼垂眸,回看向他,“吸管,要吗。”
怀姣缓慢点了点头。
“要的…谢谢。”
……
“操,这要不是你们篮球社那几个傻逼发的,我名字倒着写。”
“这他妈不就是性骚扰吗?还造谣,跟之前在文体馆说的那些话都一样!”
沾满油渍的餐桌上,怀姣的手机隔着纸巾放在上面,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短信界面。
发于几小时前,未删除的几条信息,直接摆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