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姣闻言,微睁着双眼睛,愣愣问他:“为什么单独告诉我……”
楚珩直白道:“你是目前除五号外我唯一信任的人。”
“我第一晚的金水。”
怀姣颇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可是……如果你是真预言家,你昨晚也没有……”
“悍跳狼第一晚被票出去,在我已经坐实预言家的情况下不刀我反留下我一命,狼人想做什么、很难理解吗?”
楚珩皱起眉,恢复正常语气,冷硬道:“所有人都这样想的话,不出意外今晚被票出去的会是我。”
“晚上刀一个白天走一个,好人直接落后两个轮次。”
“等不到第三天好人就要崩盘。”
怀姣半张着嘴,“啊”了声,好像没听明白似的,迟缓问他:“那、那怎么办?”
好像已经信了他的话一样。
楚珩微不可查的舒了下眉心,他站直,从衣柜旁走到怀姣面前,仅隔着一步站定。
一站一坐的过近姿势让怀姣略有些尴尬,他咬了下嘴唇,又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楚珩见他这样终于笑了下。
视线绕过怀姣紧咬唇瓣,对他道:“乖乖听我的就行。”
第100章 天黑请闭眼
“我可以相信你吗?”怀姣想了想,还是问道。
虽然是在这样问,但他的表情在楚珩眼里分明是:我已经相信你了,所以你不可以骗我。
楚珩心想,面前人大概比他在游戏副本里遇到的任何一个npc,都要蠢一点。
是就算已经证据在手,也可以被他临场发挥的三两句话骗到脸红退却的蠢。
像低端C级本里,被他利用欺骗、活不过第一晚的笨蛋炮灰。
楚珩本可以回答很快,像他以前无数次做任务时那样,用完美无缺的演技,和毫无漏洞绝对坦诚的语气,告诉他:“你可以相信我。”
而不是现在此时、被他一双含水的眼睛望着,喉结压了压,眼皮垂覆,停顿了至少两三秒钟,才语气不明又模棱两可的,重复回他一句:“听我的就行。”
怀姣咬着嘴唇,对他点了点头,看样子似乎狠松了口气。
他整个人都松懈许多,坐在楚珩床边,一直紧绷的肩背也落下来,“我本来以为你跟五号都是狼的。”
他对着楚珩,放低音量小声坦白道:“五号给我的感觉就很像狼,刚才发现二号尸体的时候就只有他不在场,他好像一点都不紧张,我在楼顶找到他时他还在抽烟……”
怀姣拢着腿,抬头看了楚珩一眼:“如果不是你发了金水的话,我肯定要怀疑他。”
楚珩闻言,微挑了下眉,说:“你抿狼都全靠猜的吗。”
“那怎么办,我又听不太懂……”怀姣嘴角垂着,糊里糊涂道:“昨天晚上投票的时候我就没有听明白,谁也不敢投,如果当时七号没有弃票的话、可能八号也就不会淘汰了。”
楚珩似乎笑了声,唇角细微抬起个弧度,“听不听的懂都无所谓,这个游戏场外线索更重要。”
“嗯,我也觉得!”怀姣很快接过台阶,“刚才看到二号尸体我就觉得了,比起单纯靠发言猜身份,直接找到狼人的作案线索肯定更有用。”
怀姣想了好多关于场外的东西,抛开游戏设定和各种发言,在他看来目前关于狼人的直观线索就是:狼人有工具,狼人杀人需要亲自动手。
这两条线索延伸一下,再联系死去玩家的信息。
二号那样一个大块头的肌肉男,狼人团队究极是怎样做到将他杀死且不留证据的。
二号难道不会反抗吗?他要是反抗了,狼人就算人再多,多多少少也会留下点痕迹。
房间里床上地板上到处是血迹,屋子那样小,三个或者四个大男人站在一起,血溅出来多少会喷到身上……
“发什么呆。”
怀姣说话间忽然自顾自发起愣,楚珩目光绕着他的脸,等了几息,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啊?”怀姣回神,见他在看自己,忙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点事……”
他随意扯开话题想糊弄过去,只没想到楚珩却似乎不打算放过他,见他躲闪,仍继续问道:“想到什么,说来听听。”
怀姣愣了下,抬起头看他。
对方覆着眼睫,冷淡视线直白注视着他。
“就是、我想到第一天晚上,狼人行动的时候,好像来过我的房间……”
“什么?”
怀姣看到楚珩一下皱了眉,几乎是瞬间的反应。
“来过你的房间是什么意思,你看到他们了?”男人眉心拢着,语气略有些快的朝怀姣道:“说清楚一点,他们进去了?”
最后这句怀姣听着有点奇怪,怀姣没有多想,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没有,他们没进来。”
“就是在我门前停了好久,因为是第一天晚上,我很紧张就没有睡。”怀姣回忆那晚的情况,毫无保留的跟楚珩道:“我听到他们脚步声停在我门口,门底下有人影,那个狼人好像知道我就站在门里面,他没有进来,但是敲了我的门……”
像猫逗老鼠一样,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侵犯举动,仅仅只是单纯在戏耍吓唬他。
怀姣一直在想这个人是谁,只在第一天就盯上自己,拿着狼人身份故意戏弄自己。
“你觉得很奇怪?”楚珩抿唇道。
怀姣点头:“嗯,很奇怪。”
“好像故意在吓我。”他有点生气道。
“那你被吓到了吗。”楚珩莫名其妙还接着问下去,也许是眼下时间宽裕、氛围轻松,原本站在怀姣面前的楚珩,不知怎么,走近两步坐到了他旁边。
两人间只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肩膀挨着肩膀,共同坐在床边。
不久前刚才浴室里出来的人,身上现在还有股未完全消散的沐浴露味道,清清凉凉的不算太浓。
楚珩坐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两人间过近的距离,还是让怀姣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对方好像没注意到,只偏过头,平直凤眼落在他脸侧,继续问他:“当时是不是很怕?”
“嗯。”怀姣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但是对方问他,他就老实回答:“有点怕。”
睫毛一颤一颤,小小声道:“我以为第一晚死的会是我。”
楚珩听完,顿了顿。
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可能此刻会放松下来,语气温和的跟怀姣说:“怎么会,不要多想。”
楚珩却没有,楚珩没有安抚怀姣,也没有说多余的体贴话,只是声音低缓,直述道:“第一晚是平安夜。”
“……”
他当然知道。
“会不会也许你那晚确实是死了呢。”
如果不是眼前情况特殊,怀姣乍一听这话都要以为对方是在咒自己了。
怀姣皱眉,有点生气的撇了下嘴唇,他想问对方到底会不会说话,但视线一转与男人浅色瞳孔对上时,登时又不敢说了。
只能抿着嘴巴,小声道:“为什么这样说啊……”
声音委委屈屈憋憋闷闷。
楚珩被他看的心下莫名一跳,开口道:“第一晚平安夜女巫不是开了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