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为尽失后(175)
盛焦站定,眼神空洞冰冷看过去。
幻化成九尾狐的晏聆都要恨不得将嘴里衔着的玉如意怼他身上去,急得尾巴都在乱甩,心想:“怎么不来抢啊?快来抢,抢了我好赶紧走。”
盛焦一动不动,好似入定了似的,根本不在意一只灵狐故意挡路。
晏聆没好气地装作扑上前去,打算吓他一下看他会不会动手,只是爪子都要触碰到盛焦的心口了他依然动也不动。
天衍珠没有察觉到杀意,薄薄雷纹缠在身上,并未主动攻击,只有那利爪真正要刺穿盛焦心口之前,天衍珠才会瞬间发动结界阻拦袭击。
晏聆:“……”
晏聆的爪子一顿,龇了龇牙,尾巴甩得雪白的毛像是蒲公英似的狂掉,恨不得张嘴把盛焦给吃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
送上门来的玉如意都不来抢。
正在无语时,晏聆视线无意中看到盛焦腰间似乎佩戴着一个半月玉佩,顿时乐了。
盛焦从来都是一身黑色素衣,冬融剑连个剑穗都没有,简朴得要命,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戴玉佩。
虽然是自己给的,晏聆不知想到什么坏主意,爪子突然一转移,“呼”的一声往下一扒拉,尖利的指甲直接勾住那块半月玉佩。
他本是想耍耍盛焦好让他来夺玉如意,但没想到这个动作却像是触碰了盛焦逆鳞,一直安安静静在手腕间的天衍珠瞬间溢出爆裂的雷纹。
晏聆一懵。
下一瞬,雷纹直接朝他而来,发出低低的好似濒死恶兽的闷响。
晏聆反应极快,直接蹦起往后一跳,但他忘了爪子上还勾着半月玉佩,一时间忘记收力,身上的灵力直接将玉佩冲撞成无数碎片,簌簌落地。
盛焦空洞的眸瞳遽然一缩。
晏聆还懵懵的不知发生什么,就见一道雷纹势如破竹劈来,发出一阵阵刺耳瘆人的破空声,直直抽在灵狐的后腿上。
晏聆:“……”
灵狐当即摔趴在地,没忍住像是小兽似的可怜地“呜呜”几声吐出口中的玉如意,回头一看盛焦浑身阴冷杀意,竟然真的想宰狐狸。
晏聆吓得毛都竖起来了,忙蹬了蹬爪子,催动浑身灵力狼狈逃走。
盛焦第一次动这么大的气,眼神都难得有了攻击性,冷冷看着那灵狐逃走的背影,但还是没追。
他看也没看那玉如意,走到那玉佩碎片散落的地方沉默着蹲下来,好像想用手去将玉佩捡着拼起来。
但已碎成无数片,根本拼都不知道怎么拼。
盛焦蹲在那许久,眼神罕见地茫然不知在想什么。
晏聆最后还是得到了历练魁首,但却自作自受被抽得小腿上全是雷纹,疼得他一瘸一拐,酥麻得走路都困难。
怕盛焦认出来,晏聆没等其他人回来就冒着雪溜回天衍学宫,休养大半天才终于能如常走路。
大概是梦中让晏将阑回想起当时被劈得足尖都麻得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的感觉,他眉头紧皱胡乱将被子中的脚伸出来胡乱蹬了蹬。
“不、不要……别劈我。”
已入秋,寒意侵袭。
晏将阑本就病骨支离还未彻底痊愈,盛焦默不作声握住一手就能掐住的纤细脚踝正要往被子里塞。
晏将阑还以为自己又被劈了,胡乱一动,足心蹬在盛焦小臂间用力崩起,嘴中嘟嘟哝哝:“盛焦,别……”
盛焦不厌其烦地正要再动,无意中似乎察觉到什么,握着那只脚踝一抬,指腹在光洁的小腿上一抚,眉头轻轻皱起。
但凡被天衍珠的雷纹劈过的,往往会留下只有盛焦能察觉到的微弱痕迹。
晏将阑这条小腿上,竟然隐隐有天衍珠的杀意劈过的雷纹?
盛焦手一抖。
他曾经想杀过晏将阑吗?
第88章 作茧自缚
晏将阑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虽然梦到自己年少时脑抽做的蠢事,但对他来说已是不可多得的美梦。
再次醒来,天光大亮。
昨晚盛焦为他输送灵力温养灵脉,晏将阑酸软腰身舒服许多,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迹消退得差不多,勉强能下床。
秋意凉凉,裹着外袍也能隐约感觉寒丝丝的冷意往骨子里钻,昨日一整日此地无银城都热闹非凡,一大清早还有无数未离开北境的修士,连没奈何这种偏僻的巷子竟也有人来逛。
院中桂花绽放,晏将阑随手摘了一枝漫不经心啃着,屈指一弹犀角灯,传音给盛焦。
“你去哪儿了?”
盛焦很快回应:“恶岐道——粥在厨房热着,去吃。”
晏将阑啃了口桂花,懒得去吃那索然无味的粥,赖叽叽地将医馆门打开往外看了一眼。
没奈何幽巷中就两家铺子,一是十二居医馆,另外一处便是秦般般的糕点铺子,那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就是从巷口传来的。
秦般般被横玉度准许休假三日,她在此地无银城已经玩腻,索性直接回家做起糕点来。
晏将阑一看到秦般般就想起应声铃,幽幽地拨开人群走上前:“般般?”
秦般般长发挽起,干活极其麻利,百忙之中瞧见晏将阑眸子一亮:“兰哥哥!”
蹲在屋檐角落啃糕点的人也抬起头来。
“聆儿?!”
晏将阑这才意识到玉颓山也在这儿,唇角微微抽动。
玉颓山将三四块糕点囫囵塞到嘴里,也不怕噎死,他拍拍手,拽着晏将阑到一边,神秘兮兮道:“快告诉哥,你从盛焦那扫听到了什么绝密消息没有?”
晏将阑:“……”
“哥。”晏将阑面无表情,“你拿我当眼线暗桩呢?”
玉颓山诧异道:“难道不行吗?多完美的暗桩啊,就算暴露盛焦也不会杀你,哥用得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晏暗桩翻了个白眼,对秦般般道:“般般,给我块桂花糕。”
秦般般脆生生道:“好咧。”
秦般般难得再重温卖糕点的生活,全然不像当年那般百无聊赖满脸都是为生计奔波的疲惫,一早上都乐颠颠的。
糕点铺子生意太多,晏将阑站在那嫌人多,索性拿着糕点朝主街慢吞吞地走。
玉颓山赶忙追上去,围着他要“消息”。
此地无银城很少这么热闹,晏将阑啃着桂花糕百无聊赖地四处看,随口道:“你觉得盛焦会将他查案的细节同我说吗?他没找到证据断罪就不会对你出手的,与其来找我打听这个,你藏好小尾巴不就行了?”
玉颓山幽幽道:“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不是人了。”
晏将阑偏头和他对视一眼,突然一勾唇:“嘻。”
玉颓山:“……”
好在玉颓山是个得过且过的脾气,就算死在盛焦手中对他来说也没所谓,他溜达上前揽住晏将阑的肩,懒洋洋道:“想不想去中州玩啊?”
晏将阑被他压得腰一软,勉强站稳了,无意中扫到路边有散修在摆摊买灵器,走上前看:“你打算拿哪家开刀?”
晏将阑不好弯腰蹲下来,玉颓山蹦过去蹲着捏起灵器举起来给他看,另一只手支着下颌笑嘻嘻道:“你难道要当双面暗桩,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反告知盛宗主?”
晏将阑瞥他一眼:“我真是有够闲得慌,好日子不够非得给自己找事儿干——不是那个,旁边那个桂纹,对,我看看。”
玉颓山将那枚精致的灵器玉佩递给他:“……那我得先挑个软柿子捏,你觉得曲家怎么样?”
晏将阑正翻来覆去看那灵器,闻言偏头看他。
玉颓山龇牙:“曲明廉曲相仁都已死了,曲家根本不成气候,好在他们还勉强剩点天衍地脉,当甜头先用用,足够啦。”
晏将阑沉默好一会,才偏过头:“嗯——之后不要让那些散修再抽人的相纹。”
玉颓山挑眉:“你心软了?”
晏将阑蹙眉:“啰嗦。”
玉颓山哈哈大笑。
晏将阑和散修问好这灵器怎么用,拿出灵石将玉佩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