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后我变鸟人了(3)

　　苏清来的这家店和其他店不一样，坐落在香烛街最偏僻的角落，一整天都不见多少个客人上门，只卖黄符、朱砂、毛笔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般只有“道长”才会买，所以平时进来的客人都是道上的，统称道友。
　　苏清也算半个道上人，苏爷爷苏海在道上很有名，但没几个人知道苏清也学了苏家的心法。
　　苏清的父母早已离异，他的父亲也不信这些东西，离婚之后没几年就死了，剩下苏海和苏清爷孙两相依为命，苏清更是从小身体差到三天两头进医院，所以道上的人都以为苏家的传承断了，却不知道苏清的天分比他爷爷还要高。
　　苏清听说过道上不少事情，什么斗法啊，镇魔杀鬼啊，但爷爷没准备让他搅和这些事情，所以只让他修身养性，还能多活两年。
　　“黄爷爷。”
　　店里有几个人，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苏清都见过几次，大家平时也时不时过来补充一下库存，看到苏清的时候，先是惊讶，然后友好地打了招呼。
　　道上的人平时穿的都是常见的衣服，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不过许是和奇怪的东西打多了交道，所以这些人的气质还挺玄妙的，严肃起来特别容易让人信服，一穿上道袍更像高人了。
　　不过，此时大家都像是寻常的客人，即便是外面的人路过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不是苏小子吗？怎么有空过来？”
　　“来跟黄爷爷聊聊天，张师傅又过来补货？最近生意很好啊。”苏清微笑着打招呼，但声音很小，说完一句又咳了一下。
　　“这倒不是生意好，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这术法和符都很容易失败，只能多准备点了，免得做生意的时候丢了性命。”
　　来黄老店里补货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全国各地的人都有，大家都是一方大师，他们的话让苏清心里一动。
　　他装作一副听不太懂的样子，张师傅也不好多说，只是在心里惋惜，苏老法术高深，没想到居然后继无人，实在是可惜啊。
　　本来在屋里躺着的黄老听见声音，笑着坐起来，趿拉着一双棉鞋走出来：“苏苏？怎么有空过来？外面挤，进来坐吧，喝口茶。”
　　店里的几个客人正在挑选黄符纸，闻言打趣道：“黄老忒偏心了，咱们一年不知道来几次，一口茶都喝不上。”
　　“去去去，再啰嗦就不打折了。”黄老板着脸挥手，在大家的笑声里带着苏清进到后面的屋子里。
　　“苏苏，这次来找黄爷爷是有什么事吗？”黄老没给他倒茶，因为苏清吃东西讲究，他这些茶也不知道苏清能不能喝，只倒了一杯白开水。
　　苏清坐到黄老对面，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犹豫着道：“黄爷爷，我想买点朱砂符纸。”
　　黄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问道：“你想入行？”
　　苏清不好明说，只抿着唇点头：“想学学。”
　　黄老摸了一下八字胡，有些犹豫：“你爷爷说了不给你入行，你的身体......”
　　“我就自己练练，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说不定练一下心法能好一点。”说完，苏清又咳了一下，赶紧喝了一口水压了压。
　　见状，黄老忍不住皱起眉，又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苏清没出生的时候，老苏算了一卦，还炫耀说肯定根骨绝顶，谁知道天生不足成了个药罐子，真是造化弄人呐。
　　“你都二十几了，现在只怕连引气都做不到。”黄老不太敢让他折腾，“医院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苏清低着头，“总得想办法活下去的。”
　　他都这么说了，也不是自己孙子，钱浪费了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而且老苏也走了，苏清这病秧子根本立不起来，黄老也就不劝，只是心里越发唏嘘罢了。
　　“你想要多少？”
　　“黄爷爷您这店里有多少？能都给我吗？”苏清抿唇笑了一下，“我怕我来的次数多了，别人笑话我。”
　　符纸也要用到植物，比如说桃木、惊雷木等等，万一情况恶化，以后这些东西没得做了，他也能有点东西傍身。
　　“你引气成功了？”黄老有些惊讶。
　　“最近有点气感了。”
　　“那还远着呢。”黄老叹着气摇头，“我库房里还有不少货，你看着买吧。”


第3章 大难征兆
　　苏清直接包圆了店里的存货，就这么一个小店，库房里的货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因着他爷爷那点交情，黄老也没收苏清多少钱，就一个成本价。
　　东西有点多，黄老直接派车帮他送上门，看到这没什么人气的屋子，他摇摇头就走了，也没留下来喝杯茶。
　　苏清也不在意，爷爷去世之后，道上的人都把他当半个死人，爷爷所谓的朋友其实也不算朋友，至少这些年没人来看过他一次。
　　不过，他也乐得自在。
　　东西到家之后，苏清就回书房里画符，废了好几张才重新找到感觉，但他也累了，不敢继续，只能去阳台上坐着休息。
　　画符费心力，以前爷爷就不怎么让他碰，只让他练练心法当强身健体了，所以他画的次数不多。
　　但他天分很好，新的符他练个两三天就能画得有模有样，只是多年不画生疏了而已。
　　苏清又继续在家里养身体，每天早睡早起，逗逗猫，浇浇花，再给自己整点吃的，日子过得清闲又舒服。
　　转眼，十月份到了，天气转凉，但又不像往年那样凉，外面的行人还是穿着薄外套，要按往年，这会儿都得加上厚衣服了。
　　国庆七天，外面越发热闹，苏清始终待在自己的小房子里，他不觉得孤单，只是越发担忧。
　　空气里的不知名物质似乎每天都在增多，他花园里的花是彻底不开了，甚至连叶子都蔫黄蔫黄的，他偶尔会到公园那边逛逛，外面的草半死不活的，但灌木这些倒还好，树木更是精神。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掩饰情况恶化的事实。
　　苏清每天都会关注官方和各地方的新闻，不知名物质倒是没提到，各地秋播新种下粮食要补种的新闻倒是看了不少，这些都是不小的信号。
　　他不知道官方知不知道不知名物质的存在，但他不敢说，他现在都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自己都证明不了不知名物质的存在，只能寄希望于官方机构，或许他们已经在研究了也说不定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即将进入十一月，天气还是不冷不热，冷空气始终没来，以往这时候，北方都要下雪了，今年温度倒是降了一点，但最低也才十度左右。
　　华夏极北地区，像是黑省那边，之前还冷一点，这几天还升温了，连零下都做不到。
　　【天气反常，下半年粮食或减产】这个新闻没几个人关注。
　　【冷空气失踪了吗？】这个倒是在热搜上放了一天，但网友们都在玩梗。
　　【xx省xx市xx村新苗存活率不到一半，老农大棚边痛哭】这种什么老农怎么怎么了的新闻这些年不少，下面倒是不少人在唏嘘或者说要捐钱什么的，但看起来没几个人重视。
　　苏清像往常一样，吃了早餐就看新闻，植物之类的新闻他看得多了，突然就发现了一个新的类型，直接点进去。
　　【海省被雾笼罩了，雾城易主？】
　　【海省大雾红色预警，车祸频发，死伤惨重】
　　海省是华夏最南边的省，处于热带地区，除去早晚，雾却少有，现在这个点，海省那边太阳早就该升起来了，但现在整个海省的南端都雾笼罩了。
　　而且不是薄雾，是强浓雾，能见度不超过五十米，早上海省已经发布红色预警，停工停学。
　　伴随着大雾而来的是车祸，虽然停工停学，但大雾来得太突然，似乎一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海省南端，正在路上的车很多都失控了。
　　事情发生在早上六七点，大部分人还在家里，但一些离公司远或者学校远的人已经出发，这场雾在瞬间就造成了无数场车祸，也不知道得死伤多少人。
　　这个新闻让苏清心情沉重，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