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人设[无限](9)
阿松的手死死抓着钟洵,挣扎地呜咽:“简……简哥。”
钟洵手上用力,戾气横生,阿松的话立刻吞没在喉咙。
姜简微愣,坐在床上看着钟洵。
——我劝你离他远一点。
卜蒙的话回荡在耳边,他突然有些了然。
“姜简。”
钟洵声音明显沙哑,睡意却荡然无存。
“嗯?”
“感受到里面的安全感了吗?以后还想睡外面吗?”
“……”
姜简动了动嘴唇。
对不起,他其实不太想有这种“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
卜蒙:我比较想看大佬神仙打架。
钟洵:神仙在床上打架你要看吗?
姜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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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都怪他,太能折腾了。”
在深度睡眠中被打断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姜简按着太阳穴,慢慢下床,打开灯,就看见钟洵半蹲在床前,钳制着倒在地下的阿松。
那柄阿松带来的刀此刻在钟洵手上,纹丝不动地贴在阿松颈动脉上。他微微眯眼,打量着钟洵的背影,手指在身侧无意识地动了动。
绝对不是正当防卫的姿态。
而是条件反射下的训练有素,甚至必要时可以一击致命。
眼前的场景,似乎是对陈夕清和卜蒙对他毫不掩饰的忌讳,还有那无人生还中唯一幸存的传言,最好的回馈和解释。
睡前的互相试探让他并未对钟洵的调侃有片刻放松警惕,但此情此景让姜简忽然生出了几分好奇。
他究竟是被多少险境淬炼成如今这般锋利模样的?
余光一瞥,阿松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他。
“松手吧。”他站在钟洵身后,神色冷淡,“再这样下去就不是正当防卫了。”
钟洵没有回头,只说:“先给我找条绳子。”
姜简在阿松家的小杂物房找了一条绳子,看见钟洵把他绑在椅子上。
“还挺熟练。”他客观评价了一番。
钟洵偏过头:“想学吗?想学我教你。”
他怎么这么好为人师?什么毛病?
姜简闻言毫无表情:“谢谢不用。”
见他绑好后,又道:“你可以先出去吗?我想和他说两句。”
*
“利用完就一脚踹开?我是工具人?”
钟洵单手插兜自言自语走到屋外,另一只手把玩着从阿松手里夺走的刀。
外面雨势比之先前要小了些,他随手将刀往地下一扔,靠在墙上启动腕带设备。
“怎么样?”从腕带里传来的声音里有一丝雀跃,“他像那个人吗?”
钟洵指尖敲了敲屏幕,不屑道:“你是001号场记,能不能别这么八卦?”
“这可是第299个和他相似的人了。”001号场记翻开云端记录,“不过好像没有以前那些长得像。屋里这位明显更瘦,有点大病未愈的感觉。”
“他确实是更健康一些,不过体能一向都不怎么好。”
雨声稀释了钟洵声音的大小,却没能盖住他语气里的缱绻和柔和。
他曾经拉着那个人在操场上跑步,看他平静的眼眸盯着自己,大口大口喘气,明明一点都不想跑,却表现不出任何讨厌和拒绝的模样,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抽动。
“不过根据记录,屋里这位应该是第一个用‘姜简’这个名字在你面前出现的人吧。长得像他,连名字也一样,就连表情也像极了。”001号担忧地说,“上回遭的罪已经够多了。对你来说,真的没事?”
“我知道的,他不是他。”钟洵笃定地说。
“你确定?”
“刚才我离开房间的时候,看见他在偷偷给那小孩松绑。”钟洵抬手伸出屋檐外,几滴豆大的雨珠落进他的掌心,“你说这叫什么呢?”
001号:“心软?同情?恻隐之心?”
钟洵淡淡笑了一声,不置可否:“真正的姜简可比他无情多了。”
*
阿松看着姜简蹲在他面前,三下两下解开了钟洵绑住他的绳子,怔愣片刻,忽地笑出来。
“老好人吗?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感谢你?”
他仰头瞪着姜简,两手还维持着先前的动作,交扣在椅背后。
姜简随手把绳子扔在地下,抬手,食指抵上阿松的额头,分明眉眼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冰冷:“我需要你的感谢吗?你的目标原本就不是钟洵,而是我,不对吗?”
雷电下的天光乍破,那刀尖分明是对准了他自己。
他和阿松在那一瞬间目光相对,下一秒,阿松才微微偏了手腕朝熟睡的钟洵刺去。殊不知钟洵比他想象得还要敏锐和警觉。
阿松定定望着他,忽然绽开笑容:“谁让你拒绝和我同、床、共、枕。”
他把最后四个字拖得极长,暧昧又婉转,神情和语气完全不像人们对山村少年的刻板印象。
“啊,原来是这样。”姜简想到他拒绝阿松时他垂下的眼眸,了然点头,表情淡然,缓缓起身,“那你去和钟洵说一声,今晚他睡你屋。”
说着就已经重新爬上了床,疲倦地钻进被窝,轻轻拍了拍原本钟洵躺过的地方。
阿松蹙眉:“……就这?”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刚才可是差点就杀了你啊?!”少年跳起来,神情激动,“你就这么放心地睡了?还允许我躺你旁边?”
“……”
姜简被他尖锐激动的声音吵得耳朵疼。
他揉了揉耳朵,转身背对着阿松,声音缥缈:“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想杀我的话,尽管来。”
话里的寒意一点点蔓延到阿松的脊背,他不禁浑身激灵,双腿一软,趔趄地跌坐回去。
他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姜简已经陷入了沉睡。
雨声淅沥,屋内一片寂静。
半晌,阿松轻轻爬上床,俯身看着姜简。
没有血色的皮肤显得十分脆弱,平静又均匀的呼吸仿佛处在恬静安然的梦境。他朝姜简伸出手,在触碰到他的瞬间听见一声低喃般的呓语。
不由愣在原地。
双手悬在空中不住地颤抖。
“下来。”
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阿松回头,只见钟洵站在床前,森然鸷视。
*
雨过天晴,日上三竿姜简才被阳光唤醒,揉着头发走出去,看见钟洵正哼着歌,一脸怡然自得地在灶前生火,脚边堆满了砍好的柴。
……果然是top1,半夜小命差点都没了还在认真做生活体验综艺。
姜简自愧不如。
而在不远处,阿松咬牙切齿地给红薯削皮,削着削着,忽然暴躁起身,甩手将红薯扔在地上。
两眼通红:“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削的!”
姜简一边扣着衬衣纽扣,一边走过去,俯身捡起滚了泥的红薯,递给阿松:“甘薯的生长和贮藏阶段都可能遭受黑斑病菌的为害,皮上黑褐色的斑点就是病菌感染的结果,吃了可能会中毒。轻则呕吐腹泻,重则昏迷死亡。”
他说完,愣了一下:“不用刀具改食物中毒了?”
阿松接过脏红薯,仰头看着他,乖巧摇头:“没有。”
姜简颔首:“那就当学习新知识了。”
不远处的钟洵:“……”
吃了早餐,阿松给他们描述了去村长家的路,便出门不见踪影了。
谁都没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泥泞的土路,钟洵看着姜简披着那件不合身的风衣,小心翼翼提着衣摆,生怕沾染了泥土,走得颇慢。
“你一直都这么心软吗?”他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