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人设[无限](208)
“谁知道呢?”姜繁仰靠在椅子上,冷笑一声,“那天你在睡觉,他们在吵架,那个女人对你的偏爱让她接受不了自己亲生儿子被当做实验对象观察研究,和你的好父亲仍然执着于想要把咱们当成他的研究对象,等我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呵。”
不伦不类的亲子,不伦不类的夫妻。
“唯一遗憾的就是,要不是那天有人敲家里的门,我就可以弄死你了。可惜,我只好把你带出去了,可谁知道第一次离开这个世界,我和你的落点都出现了偏差。”
姜简的思路被击中!
在唐尹的记忆里,任繁星死后树没有死去,说明有人接替她成为了宿主。很有可能姜风或周梓其中有一个人取代了她成为宿主,在两人双双身亡的那天,宿主身份又被姜繁获得!
沈长锋说姜风和周梓的居所像是没有住人的模样,那是因为他们就住在β世界里!
他和姜繁,是在这个世界里出生的。
“可是为什么,天平还是往你那边倾斜的呢?”姜繁眯起眼睛望着他的弟弟,“我在烟酒气冲天的巷子里被踹、被踢、被打,替老板背锅进了少管所,蹲局子,而你呢?被体面的教授养的干干净净,凭什么呢?”
凭什么?姜简自己也没有办法回答。
他皱起眉头看着他,感到很荒谬:“所以你就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就为了想创造一个重新开始的世界?”
姜繁抬眸看了一眼姜简,不禁被他眸中的怜悯刺痛。
他勃然大怒,起身抬脚踢开面前的矮脚桌,赤脚走向姜简,双眸猩红。
他像照镜子一样面对着姜简,看见姜简清澈眼眸中的他自己,心中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将他吞噬,他是下水道的蝼蚁,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白鼠,那又怎样?
他不需要他这样可怜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为了那些人。”姜繁笑得放肆,眉眼眯得狭长,“他们能拿我当实验品,我为什么不能拿别人来做实验?”
“你究竟想做什么?”姜简严肃地问,“让钟洵当宿主,和你想做的事情有关吗?”
“唐尹果然早就不能留了,没想到你连这些都知道了。”姜繁咋舌,自言自语道,他无视了姜简的提问,拍了一下脑袋,“对了,第一名的奖励。”
空气静了一秒,姜简本能把手伸向背包中。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破空的声音,一条藤蔓从身后飞速朝他劈过来,背包里兑换的物品悉数掉落在地上。
缠绕的藤蔓收紧,卷着他冲出玻璃,从云端飞速俯冲而下。
风在耳畔呼啸,心空空的,仿佛进行着野生蹦极这样的极限运动,他悬垂在空中,放眼望去是无数条藤蔓和它们勒住的嘉宾。
下落时他从腕带的对讲中听见钟洵急切地声音,他余光瞥见夜空中的直播投影,顿时了然。
“我没事。”他轻声安抚着钟洵。
钟洵没有再说什么,但他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呼吸,隐隐压制住的怒意冲破了时间和空间,径直传入姜简的耳畔。
这很危险,姜简心里一紧。
虽然今天意识之树几乎没有从钟洵身上攫取能量,但他和树的融合并未切断,钟洵的情绪波动很有可能会对这个世界的稳定影响。
“轰——”
远方的地面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担心,陡然塌陷。
紧接着,银灰色大楼的外墙也开始崩毁。
尘土漫天,瓦砾四散。
失去了玻璃罩禁锢的树在这一瞬间放肆生长,冲破墙壁,冲向天际。
他听见那边钟洵倒吸了一口气。
一条藤蔓载着姜繁向他的方向延伸过来,天边投影丝毫不受影响,每一个人都能看到这对模样相似的兄弟对视着,姜繁的话清清楚楚地落入他们的耳朵。
“第一名的奖励,便是这个世界主人的身份,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任你支配。”
嘉宾们不清楚什么是树,什么是宿主,光是姜繁这句话就足以让他们捶胸顿足。他们仰头看着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姜简,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要把票都投给他。
万一,万一他拿到身份后把他们都放了呢?
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一些希望刚刚萌生,就被姜繁的下一句话扼杀在萌芽中。
“但要想获取这个身份,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姜繁手指一勾,缠在姜简身上的藤蔓便松开,他抓着他的胳膊降落在方才的平台上。
远方,未能抵达的嘉宾脚下也不知不觉生出了藤蔓,将他们勒住。温思黛挣扎着,余光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宋知返和秦瀚。
算了,有人陪葬也挺好。
所有的藤蔓带着嘉宾缩了回来,每一张悬空的面孔都对向他们俩。
钟洵的那根藤蔓在左侧,其他嘉宾的藤蔓在右侧。
“要么牺牲钟洵的性命换这个身份,要么牺牲其他所有人的性命。”姜繁笑得灿烂,“前者是比较划算啦,但我记得他好像,和你关系不一般吧。”
嘉宾们都望着姜简,眼神中有惊恐,有不甘,有怨恨,也有绝望。大胆的人高声祈求着,瑟缩的人小声诅咒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几百人怎么能和钟洵一个人比?”
“话不是这么说的,不要道德绑架他!”
“钟洵明显也有问题啊,他要不是和节目组一伙的,当初那期节目所有人都死了,怎么就他一个人活着回来?”
“我刚刚没有投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好吗姜简。”
“我、我在来这里之前是航空航天的工程师,我还要活着出去呢!”
“我也是!我们集团那么多子公司,创造了多少GDP!”
“……”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竭力想要向他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他们所有人加载一起的价值远比钟洵一个人要高。
陈夕清暴躁极了,破口大骂,几乎和所有嘉宾同时对线。
卜蒙蒙头疼地望着天空,心道,给钟洵摇的第一卦还真准,她从没见过这样血光之灾的大凶应验。
“我不选。”姜简定定地看着姜繁。
姜繁耸肩:“不选没事啊,不选也不会再有下一位了,大家一起去死吧。”
话音一落,嘉宾们都狂暴地尖叫起来。
而钟洵始终沉默着,悄无声息。
姜繁玩味地看着他,像是打定主意要逼他在钟洵和其他人之间做选择。
“你知道那天你昏过去之后,周梓对我说过什么吗?她趴在地上,像狗一样请求我,像你爱我们一样,爱你。”
姜繁阴沉的脸上荡开一抹讽刺的笑容。
“真可笑,你可以不计前嫌、不知真相地爱所有人,可我呢?她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所以我把她身那把刀拔下来又插了一遍。”
姜简眼底翻涌起波澜,他紧紧攥着拳,指尖深深扎进肉里。
“爱?能有多爱呢?”姜繁抬手拍了拍姜简的肩,“你是爱钟洵爱到要自私,让无辜的人给他陪葬?还是爱世人爱到牺牲自己的爱人?”
两条藤蔓从姜简脚下生出,一左一右,藤蔓尾端各盛开着一朵银白色的花。
“摘下左边那朵花,钟洵便能活;摘下右边那朵花,其他所有人都能活。让我看看你是真的悲天悯人,爱世间万物,还是纯粹虚伪的高尚吧。”
银白色的花在夜里盛放,它不受影响地在晚风中摇曳,察觉不到嘈杂空气中的紧绷和焦灼。
“姜简。”对讲中,钟洵轻轻唤了他一声,“你不需要为难,我说过的,当我对你或者对别人构成威胁时,你要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姜简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当然记得。
——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试图伤害你或者伤害别人的时候,请你不要有任何犹豫地拉住我,阻止我,控制我,如果有必要,请杀了我。
自从知道钟洵是树的宿主之后,他一直以为,这句话是钟洵在提醒他,如果他情绪不稳定到会影响世界的稳定时,要帮忙控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