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之子 下(92)

　　“啊……”尹染意识到了不妙。
　　好像，惹出大麻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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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先生说：“哎呀。”
　　正在拼命散播“大家忍一忍啊忍一忍千万别上舞台打人”暗示信息素的小真回头看它：“怎么了？”
　　“世界要毁灭了。”猫先生平静地说，“所以你先去后台把公主裙穿起来吧。”


第303章 关于世界毁灭这回事
　　世界毁灭，这个词常常出现在地球人的幻想影视动漫游戏作品里。
　　但是由震慑银河的监督之眼监察官口中说出来，就未免让小真暂时中止了思考。
　　“世界毁灭了。”小真重复道。
　　“是的。”猫先生点头。
　　“为什么会毁灭啊？”
　　斑船长拍着翅膀飞过来喊道：“这狗屁咏唱再继续下去所有人都要完蛋。”
　　它说的是实话，舞台上小胜哥和青蛙王子的合力演出仍在持续，那恐怖刺耳的声波正让每个观众痛不欲生。虽然有小真的舒缓暗示信息素避免了针对小胜哥的暴力事件发生，但这咏唱如果再继续下去，只怕所有观众都会精神混乱。
　　小真看着周围，他轻声说：“空间好像有些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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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止了。
　　尹染环视着四周。
　　方才当升腾的药水完全汽化在空气中后，在一阵类似黑白转场的瞬间闪光后，世界静止了。
　　就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
　　天空的飞鸟停滞在空中，飘荡的树叶凝固在半空，四周的人们全都化为静态的雕塑。那该死的可怕噪音也终于停止了。现在这种情况并非是全世界范围内的时间停滞，而是仅限于培林药剂的散播范围——第四中学。现在的四中是一个完全孤立的静止空间。
　　在同时，一个穿着市政建设工作服的工人按照尹染的指示将道路施工的路障放在了四中大门前的街道两头。这段时间将不会有不巧的路人误入校园。
　　看起来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她被突如其来的噪音吓了一跳，不小心撒泼了一整管的停滞药水。当药水扩散在空气中后，四中的一切都如计划般停止了。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脚，没有任何影响。在闪光那一瞬的停滞后，她能在空气中丝滑地移动身体，就与平常无异。这得归功于她身上携带的变相器，它将尹染全身包裹在一个贴合身体的力场罩内，使她能在这个静止空间自由行动。
　　现在，她是这个静止世界唯一具有行动力的活物。
　　尹染看着万物静籁的四周，一种奇妙的愉快感在她的内心膨胀。她踮着脚优雅地在原地旋转了一圈。
　　没有人看向她。
　　第四中学的时间冻结了。
　　她现在是此处真正的空间之主。
　　在同时她没有放下身为大盗的警惕之心，她记得韩老板给她的说明，“你只需要投放2ml左右的剂量。”。2ml。她当然记在心上，然而她在操作时受到惊吓那根玻璃管不慎倒了个精光（这都是舞台上那个发出怪异歌声的歌手的错）。她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静滞药水迅速挥发。
　　过量的静滞药水肯定会有什么隐患，甚至带来什么大麻烦。
　　可是——尹染环视四周，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四中被静止了，而她不受影响。实际上就算有什么负面作用，这也超出了尹染的知识储备与理解范围。眼下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来到被静止的吉尔大公爵身边，大摇大摆地拿走他的宝石。
　　这是她作为八爪蜘蛛此行的唯一目的。
　　于是她起身在静止的观众间展开手臂起舞前行。对于八爪蜘蛛来说，就算无人观赏，盗窃也依然要有优雅的姿态。不一会儿，她轻盈地绕到了前排贵宾席前。
　　贵宾们无不是呲牙咧嘴一脸痛苦，毕竟他们离舞台最近饱受魔音荼毒。只有吉尔公爵保持着一副镇定自若的态度。尹染来到他的身前。这位希林人的洛雅之主正一动不动地端坐着，若有所思地盯着舞台。哪怕知道他已经被固定在时间中，尹染在碰触到他那鹰隼般的利目时仍不免心惊胆寒。
　　放轻松点，他已经被静止了，尹染对自己说。像是要压制内心的恐惧一般，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吉尔大公爵阴沉沉地望着前方。就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瞥见了他那带着一抹冷笑的嘴角微微上扬。尹染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几乎就要脱口喊出“我只是路过我什么都没干！”
　　吉尔公爵没有动。
　　第四中学的空间仍旧处于静止之中。
　　没错，他现在动不了。尹染收敛心神，开始了她的工作。
　　吉尔公爵目前的外表是一个仿生人类躯壳，它是希林人特别定制的款式。她迅速扫描着躯壳并很快在后脖处找到了接驳点。这个躯壳被一套繁复的基因密码锁锁定，除了吉尔公爵本人，其他人想要打开简直难如登天。如果要在平常，她根本无从下手，但现在她有了足够充裕的时间。
　　将链接网络接入后，尹染将躯壳密码锁的数据丢给了计算机进行分析演算。她转身找了一张椅子，享用了一番放在贵宾席上的水果，而后又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玩起了游戏。
　　萝拉人开发的游戏有些还是挺有意思。利用起这段无所事事的等待时间，她玩起了最近才入库的一个新游戏。
　　两个小时后。
　　尹染打了一个哈欠。她把一个叫做《Twelve Minutes》游戏通关了。这是一个不断轮回的时间循环游戏。主人公需要在时间循环里搜集线索，不断试错寻找生存之路。挺有意思，不过没有故事分支进度存档点只能一遍遍从头开始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三个小时后。
　　尹染把这款游戏目前所有结局都打通了一遍。而此时，她的计算机终于把吉尔公爵的躯壳密码锁给破解了。
　　伴随着咔哒声响，吉尔公爵的头颅骤然开裂。它的内里由多层材料与细密的管道构成。一个小小的驾驶舱停在开裂的头颅中央。舱门打开，吉尔公爵的本体，那个小小的希林人正端坐在座位上。
　　他面罩一个简约银色面具，身披金线斗篷，头戴王冠。他的身型不如尹染的手掌大，但依然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威严感。
　　“我觉得还是人类外观的你更顺眼点。”尹染喃喃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那小小的银色面具射出了如刀般的怒视。但现在他应该处于静止之中，无知无觉。尹染伸出手，几个微型机器人迅速地从她的指尖跳到吉尔公爵的王冠上。在小小的闪光后，一个只有米粒二分之一大小的蓝宝石被取了下来。微型机器人火速换上了尹染事先准备好的替代品——一个和原本宝石外观毫无差异的赝品。它又被重新镶嵌到了王冠上。
　　除去解析外壳密码耗费的数个小时，整个盗取过程只耗费了不到40秒。
　　吉尔公爵的头颅重新合拢。此刻的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冷峻英俊的人类贵宾。
　　尹染看了一眼被安置在胶囊内的这颗珠宝。究竟它有什么价值会让那位幕后主使敢在希林人头上动土呢？不过现在多思也无用，眼下东西已经到手，该是撤离的时候了。
　　她转身离开了现场。
　　走到校门时，她取出变相器按下按钮。在这道指令下，停滞药剂的成分矩阵将会改变，时间又将恢复流速。
　　一切都按照计划运行。
　　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树叶随风摇曳。
　　鸟儿在她的头上飞过。
　　四中校园看起来恢复了正常。
　　包括那个刺耳到让人理智崩溃的噪音又重新回荡在校园。
　　尹染抬起头，天空的鸟儿毫无异样地展翅飞翔。它们在越过校门上方时突然闪烁了几下，随后消失不见。
　　是我眼花了吗？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怪异的，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生物。
　　这不可能。
　　这个世界……
　　她瞪大眼睛，转身跑回了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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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什么？”斑船长发问。
　　猫先生说：“刚才有人制造了一个小范围内的空间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