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64)
黑衣魔修庆幸自己闲来无事多翻了几本古籍,才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那是神血。
只有神血才能从根本改变神剑的性质,甚至违背神剑自身的本能意志。太华仙宗所谓的开山祖师造七柄仙剑的传说根本是彻彻底底的谬论,凡人怎么可能锻造出神剑?
甚至他们连神剑的真身都没认出来。神的伴生神器,不可能被凡人所掌控。历代人中龙凤的‘太华七子’,不过是为神剑补给灵力的‘灵奴’而已!
有一个疑惑一直盘桓在他心头。如果神剑已经认主,沈慕玄开启神剑真身根本用不着放血这样暴殄天物的做法;可若是没认主,他为什么几百年前就能开启神剑真身?
“跑得倒是挺快。”殷琅脸色有些苍白。
初进阶渡劫后期,加上失血,他现在确实不太能把控得住灵气与魔力叠加后骤然翻了好几倍的力量,一时间竟然真的有点追不上不惜代价逃跑的魔修。
积年仇恨与泄密危险叠加,真让他跑掉了,严偃就是首当其冲的大.麻烦。
他握着天玑剑在手腕上比划。
要不要赌一把?反正以‘主角’的好运气,九成是死不掉的,指不定还能打哪摸出一打奇遇,自己找回来的时候直接蹦到金丹期。
正当他下定决心划下时,前面夺路狂奔的黑衣魔修毫无预兆一滞,紧跟着两个人影下饺子般接连跌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入了脚下茂密的森林中。
……啧,不愧是主角。
看也不看两只‘饺子’,殷琅提剑直奔黑衣魔修,金色流光自剑柄淌至剑尖,二人直面时,剑身上的光亮得简直能闪瞎人的眼睛!
挥剑,斩落!
黑衣魔修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一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平凡匕首深深插在那里,也不知徐容哪里淘来的宝贝,竟然能破开渡劫期大能的护体魔气。
他粗喘着气,仰头直面斩落剑光,嗓音嘶哑,“沈慕玄,你想不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世?”
剑光落下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我不想。”
黑衣魔修:“……”
你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你好歹迟疑一下啊!
他急声又道:“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近万年,只有你一人成功开启了太华七剑的神器真身?”
“我不好奇。”
“…………”
额头已被剑芒划破,黑衣魔修恨声道:“你根本不是黎朝普通凡人夫妻的儿子!封江城骗了你,他修改了你的记忆,让你遗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剑锋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豆大汗珠不断滑落,黑衣魔修猛地松了口气。
赌赢了!沈慕玄还没苏醒上一世的记忆!
他抬起头,打算再瞎编点什么猜测,将眼下的陷阱应付过去。
“你在说什么傻话。”天玑剑锋未曾挪开一寸,沈慕玄歪头看他,眼神奇怪,“我当然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人。”
冰凉剑身拍了拍他的脸,剑气割破焦炭般的皮肤,黑衣魔修一动不敢乱动,“封江城真的骗了你!他这些年是不是一直用各种理由取你的血?这就是证据!你把剑拿开,我就告诉你真相!”
天玑剑在短暂迟疑后,一点点拉远了距离。黑衣魔修剧烈喘息,脸上浮现笑容。
还是小鬼好骗——呃!
闪着金色流光的剑尖从后心透出,清澈干净。
“我当然念得出父母的名字。我是殷九玄和沈清欢在这世上唯一的儿子。”
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庞上浮现出极不符合沈慕玄‘人设’的阴冷微笑,冰凉得仿佛要把他的骨血都冻成寒冰。
“看在你马上要去地狱报道的份上,告诉你个小秘密吧。”
“我的真名,唤作——殷琅。”
第47章 不能让我满意,那就一起……
“七……”
声音堵在嗓子眼中, 紧缩的瞳光涣散,黑衣魔修自剑身缓缓滑落,如流星般坠入密林。
神剑之下, 魂飞魄散。
“徐师兄……”赵和靖紧紧扒在徐容一边肩膀上,牙关打战,“我、我们现在, 该怎、怎么办啊?”
丘陵起伏不大,遮掩踪迹全靠春日生长茂密的草木。离二人落地之处几百米的距离, 黑压压的大堆魔修聚集, 来来往往井然有序, 偌大一支军队竟然半点声息也无。
“是第一魔尊严偃的属下。”徐容确认了一下身上伪装法器效果完好, 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 连扒在身上的烦人精都顾不上呵斥,“先离开这一片再说。魔修感知灵敏, 动作放轻,跟着我走,。”
“……去哪?徐师兄你认识路那就太好——”
“不认识!不想死就闭嘴噤声!”
不认识当然是瞎话了,上辈子天玄密藏一事后,整个澜天修真界就没几个敢说自己不熟悉北禹城附近地形的。
大概‘主角’两个字天生就能安抚人心, 徐容表现的稳重,赵和靖始终蹦个不停的小心脏也逐渐平静,两人蹑手蹑脚蛇形向外围移动, 大堆魔修慢慢消失在感知中。
“徐师兄,道君什么时候能赶来救我们?掉下来之前我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赵和靖转了转眼珠, 快走两步小声问,“我听说道君为了收你差点和黎长老打破头,他一定很喜欢你吧?”
能从命定女主手里把男主抢走, 肯定是炮灰真爱无疑了!就是可惜,那般光风霁月的一代大能,不巧生在龙傲天剧本里,注定了成为男女主之间的感情推进器,一腔痴情错付。
“师尊素来公允,对我与师兄并无二致。”徐容哪里知道这些穿书者的恐怖脑洞,捏着伪装法器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声线平稳无波,“师兄临近化神期边缘,师尊多费些心思,也是常理。”
“是?G!方才那魔修也说封师兄已经化神期了。”赵和靖被提醒方才想起,登时拍腿又不满起来,“怎么能这样子呢!师父师父,既是师又是父,哪有偏爱一个儿子就对另一个不管不问的道理?”
徐容猛地顿住。
赵和靖猝不及防直接撞了上去,鼻尖剧痛又不敢大声抱怨,“徐师兄……?”
徐容闭了闭眼,抬脚继续向前,“没事。”
师父。
封岚日日满口‘师父’的叫着,可若非被姓赵的小子提出来,他都不知何时才能发觉这一点。
师父,师父。
对封岚而言,沈慕玄先是‘父’才是‘师’;对沈慕玄而言,封岚先是‘子’才是‘徒’。他的封师兄啊……可是沈师尊亲手捡来养大的徒儿呢。
两人沿着九曲小道走出三里路,眼看林木渐稀城池在望,赵和靖忽然揪住徐容袖摆,“徐师兄,我突然想起来……我爹之前和我说兹事体大,让我拍卖会之后不要急着回家…嗯……”
他眼神闪躲,努力编造的样子实在滑稽,徐容不动声色,“哦?那赵城主可有什么嘱托?”
“有的有的!我爹提前告诉我了城外一处躲避的地方,我带你去!”说完扯着徐容的衣袖就往回跑,徐容眼神微闪,抬步跟了上去。
回程比来时的路向右偏离了不少,蔓草缠绕林木幽深,不能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前进极为艰难。赵和靖爬得气喘吁吁,徐容额上见汗,心道这小子瞒着的事情恐怕不小。
“到了!”尽管赵和靖尽力压低嗓门,还是难掩喜悦情态。
一座勉强称得上小山的堆石,爬满了经年累月生长蔓延的绿藤,大约是洞门的地方紧紧闭合,赵和靖捂着袖子单手扯开挡路的藤蔓,呛得表情扭曲。
“就、就是这了。”他走到石门一边比划两下,背对着徐容道:“徐师兄,这门要两个不同的蕴含灵气的血液才能打开,麻烦你站到那边放点血出来。”
——当然是假的,随便谁都能开启这扇石门,真正的考验在传承之地。不过他费尽心思把人骗到这里来,总要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才会被重视嘛。嘻嘻,他可真是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