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春(11)
男人终于放过他的唇,他这才抽抽噎噎的哭出来:“疼……”
“放松……”男人额上滴下大颗汗珠,手下依然慢慢的抽动开垦。“该死!”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极限。可是太紧了,不行……
咬咬牙,把还在哭哭啼啼的赤`裸小美人翻个面,然后三下两下剥掉自己的衣服,伸手拍拍他的大腿根:“夹紧!”然后,重重压了上去。
卫泠忽然觉得被压上了一座山,胸腔里的空气好像一下子被挤压殆尽,呼吸困难。紧接着腿间被挤进一根烧红的铁棒。他挣扎了一下,简直如蜉蝣撼树,瞬间就被压制了。然后,灼热的铁棒开始缓缓抽动,慢慢加快速度,慢慢加剧撞击,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击打着少年身下未曾开垦的青涩的器官。卫泠被他撞的生疼,无意识的曲起腿匍匐着想往前逃,却被一把抓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卫泠觉得双腿已经麻木,大腿内侧皮肤却敏感到每抽动一下就火辣辣的疼。终于,男人越来越急促,抓住他的腰,低吼一声,浓稠的热流喷射而出,抽搐着尽数淋漓在他身下。
卫泠仿佛经历了一场真正的性`事一样,疲倦至极的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
男人渐渐恢复清醒,凝滞片刻,随手扯过里衣为他擦拭干净,看着少年细嫩大腿间摩擦的通红的皮肤,轻轻在上面印下一个亲吻。然后,把他搂进怀里,紧了紧被褥皮毯:“乖,睡吧。”
卫泠眼睛都睁不开了,本能的在温暖的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就不动了。
一夜沉酣。
第二日,天色微熹,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某人准时睁开了眼,怀中的异物感让他楞了一下,然后立刻想起昨晚的一夜荒唐。垂下眼睑,看着怀里犹自蹙眉沉睡的少年,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定。
轻手轻脚将卫泠移至一旁,看着雪白肌肤上密布的触目淤红,久经沙场杀人如麻依然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破天荒的觉得有些心跳加快,口干舌燥起来。将人重新裹进被褥,他迅速将自己穿戴整齐,然后就着炉子上半温的残水匆匆洗漱一下,就掀开帘子出了门。
外头,整个军营犹如刚苏醒的巨兽,一点一点开始回复清明,活动爪牙。
让侍卫叫来松烟桐烟,吩咐他们送一套新的内外衣过来:“昨夜吐了。”王爷言简意赅,不容置疑。东西到手,自己接过进去,只留下新的吩咐:“熬点粥。”
两个僮儿互相看看,一脸懵懂的照办。
宿醉加上一夜折腾,让卫小侯爷被转移至马车中、直至大军出发犹未醒来。松烟桐烟一左一右的守着,现熬的白粥则被盛在瓷罐子里,用丝棉袄包着,预备他什么时候醒了暖胃。
行进了没多久,前头又停了。又是一阵喧哗骚动。松烟桐烟守着卫泠,不敢擅动,颇有些惴惴不安。过了一盏茶功夫,忽然厚厚的马车帘子被掀开,裕王的脸平静无波:“你俩下来。”
“王爷……”
那头淡淡扫了一眼,俩小厮立刻不敢多话了,乖乖爬下来。
裕王一弯腰进了车,后面跟着……北戎人。
松烟桐烟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拓跋闳的表情有些惊讶有些后悔:“几杯果酒,竟然还没醒?”
裕王没有接话,伸手把被角掖掖好:“人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拓跋闳冷笑:“你别得意!”
裕王一挑眉,正想说话,那头“嗯——”的一声,软软糯糯带着鼻音,瞬间让两个男人的视线一起转移过去:“醒了?”
卫泠迷迷蒙蒙眨了眨眼睛,朦胧中仿佛看到男神的脸,未经大脑就条件反射的伸出手去,又像撒娇又像抱怨:“头疼……”一面胡乱从锦被皮褥的层层包裹里挣扎出来。
拜某个从未伺候过人的王爷所赐,他的里衣被穿的松松垮垮,随着此刻的动作顺势滑落肩头,大半春光一览无遗,羊脂美玉一般的肌肤上更是缀满了齿印吻痕,让人想不遐想都难。
裕王唰的一下黑了脸,还来不及上去掩好,那边北戎王已经勃然大怒:“荣至宪!”
杀意霎时腾腾,拓跋闳伸手摸向腰间,却没了弯刀,这才想起上来前解给侍卫了。他更加暴怒,一拳砸向对方面门。
裕王侧身闪避,一手托住他的拳头,对方又一拳过来,卫泠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惊吓,头愈发炸裂似的疼起来:“你们……住手!”昏头昏脑的扑了上去。
混乱中不知被谁打中一拳,巨大的力道让他惨叫一声,捂着胃部,身体立刻弓成虾米,一口血呕了出来,前胸衣襟淋漓一片。
“阿泠!”“卫泠!”两个男人惊呼着住手,不约而同的扑过来。
车外听着动静瑟瑟发抖的松烟桐烟,忽然见到裕王脸色铁青的探出半个身体,咬牙切齿:“叫贺大夫过来!”
罪魁祸首却又惨被殃及池鱼的卫小侯爷被紧急处理了一番。救治时免不了近身接触,贺大夫的手难以控制的簌簌发抖。身为京城名医,他也算阅历丰富,豪门阴私自问见过不少,但眼前这人可是先帝亲封的安乐侯、当今新帝的嫡亲表弟!这满身的痕迹……可是里头这两位尊神,更加得罪不起……
贺大夫额上冒出冷汗,埋着头一声不敢多吭,手下却丝毫不敢停,扎针敷药喂药做的利利索索。
“情形如何?”裕王的声音冷的像冰。北戎人则没有说话,只握着拳头,眼里射出怵人的光。
“启禀王爷,”贺大夫抓着袖子抹一抹冷汗,小心的斟酌措辞,“侯爷这是外伤,若换了普通人,休养个十天八天也就好了。可是侯爷禀赋虚弱,这下子却是伤及肺腑了,怕要将养上一两个月,慢慢调理……”
“很好。”裕王撩起眼皮瞥他一眼,“那么,就辛苦贺大夫仔细照应着。小侯爷身子养好了,本王自有重赏。”
“不敢,本是医者分内事。”贺大夫恭恭谨谨跪拜行礼后赶忙退下,眼睛丝毫不敢乱瞄。
“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他如果敢再欺负你——”拓跋闳闷声道,“我剁了他。”
裕王冷笑一声:“干卿底事?”
“他没有欺负我。”卫泠恹恹的软在褥子里,有气无力的说。心想,一直欺负我的人好像是你吧,当然,没敢说出口。
拓跋闳仿佛挨了一记闷棍,懵了半晌,忍了又忍,最后道:“好好养着,听说太嵴山的灵芝很好,下回带来给你。”
“太嵴山?你要去西夷?”卫泠有些诧异。
北戎王扯扯嘴角:“西夷人找死,为了片破铁矿来回折腾小半年,他不烦我都烦,早平早了。”
西夷和北戎边境有片精铁矿……卫泠忽然想起了当初他爹的连番举措,不由一阵心虚,默默垂下头去,不敢做声了。
17.
紧赶慢赶,一路风霜一路颠簸,卫泠的病养的很不好。并且,担心拖累进度,只是哑忍着,不愿吱声搞特殊。裕王几次想分流少许军队护送他慢慢赶路,平日里极听话的小侯爷却显出了少有的倔强,坚持要和他一道。看着因瘦削而越发大的精灵的一双眼睛,眼巴巴看着他,带着七分不屈三分哀求,一个“不”字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青州地界,与来传旨的天子使臣如期会合。这时候,离京城只剩七八天路程了。
裕王没有意外的接了旨。除了原先兵部的差使,新登基的昭宁帝加封了他五军都督的衔头,令其统领东南西北中各路兵马,驻镇拱卫京畿。
军队是他的老本行,但要在短时间内将各路力量全部梳理控制过来,却绝非易事,中间牵涉了太多势力权衡、人员倾轧、甚至内外安定。皇帝要的是一个稳字,不能出半点差错。事实上,早在正式接旨前,他就已经开始筹谋计划,逐步安排了。
新帝的手信写的十分模糊,可里面的意思,多年的默契让他顷刻间便领会了。
裕王与昭宁帝的感情,非手足不能形容。
他是遗腹子,父亲是先皇幼弟,战死疆场时甚至还未满二十。消息传来,王妃大受刺激之下不幸早产,难产而亡。襁褓中的新生儿随即被抱到当时的太子妃、后来的皇后怀里,亲手养大。当时,昭宁帝才三四岁光景,对这个瘦弱的、哭声像小猫一样的“弟弟”十分好奇。怜他一出世就没了父母,更抱着为儿子扶植臂膀的念头,皇后刻意培养着两人的感情,两个孩子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亲密的好像一人。比起另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后来被立为太子的昭宁帝反而视他更像手足。
也许真的是遗传,随着年岁增长,年幼的孩子便体现出极好的武学与军事天赋。于是,因材施教、因势利导,最后顺理成章的,军队成为双方皆大欢喜的选择。
“论到圣眷荣宠,王爷若认第二,天下间可没人敢认第一啦。”来传旨的是大太监张德,笑眯眯的拍着马屁。
“皇上厚爱,臣非肝脑涂地无以为报。”裕王朝京城方向拱了拱手,然后,动作自然的塞了个荷包过去,微笑道,“大冷天,辛苦张公公跑这一趟。”
张德顺溜的接过来,手指一捻,里头是薄薄的纸张,当下笑的更加谄媚,又狠狠一通奉承。
裕王耐着性子同他虚与委蛇,恨不能快些打发走,不想对方又堆起一脸笑:“来之前,皇上特意叮嘱奴才瞧瞧小侯爷的情形,还要麻烦王爷让人给带个路,奴才去给侯爷请个安,回去也好回话。”
裕王的眉心细微的牵扯了一下,面上神色却未变,淡淡道:“安乐侯身子有些不适,一路将养着。既如此,马车就在后头,我领着公公去吧。”
“不敢当,奴才自去罢了,怎好劳动王爷带路。”
“本就是要去探望的,公公不必多礼。”
“哟,小侯爷办差辛苦,可是清减了,咱们当奴才的看着都心疼,更别提皇上了。”见了真人弱不胜衣的样子,张德颇有些夸张的嚷嚷道。
卫泠很不习惯这调调,尤其听到皇上两字,不由自主就想到当初恳求那人的情景,更加心烦意乱,只得打叠起精神敷衍道:“阿泠自个儿身体不争气,拖累了大家,王爷不怪罪已是宽宥。皇上厚爱,更叫阿泠无地自容了。还请公公回去禀告皇上,就说这边一切都好。”顿了顿,又问:“公公自京里来,可知我家中双亲情形如何?”
借着公事奏折的机会,他也曾与家中往来信件知会近况,奈何古代通讯实在不便,因此抓住机会便打听起来。
“说起来,长公主真是叫人敬佩,先帝大行,自个儿已经伤心成这样,还多亏她顾着太后娘娘……奴才这次出京前,皇上特意叫奴才去府里请了安,长公主让捎了好些东西来,回头就叫小子们搬过来。”
“母亲身体还好吧?”卫泠紧张道。
“侯爷放心,公主和驸马都康健,每个月的平安脉太医院也都有备案的。”
“那就好。”卫泠终于放下心来。
“奴才这次来,一是皇上吩咐了让瞧瞧您身体、气色,二是有件东西,皇上嘱咐让带给侯爷。”
“东西?”卫泠疑惑的看向他。
张太监朝外探头说了两句,没多久就送上来一个精致的锦盒,用小托盘盛着。
卫泠眼里疑惑更甚。张德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朱红丝绒衬里上,静静躺着一枚极精致的碧玉环。
卫泠伸手取过来,纤巧的一枚,雕琢成竹节的式样,环身上点缀了几片细巧的竹叶,同样都是碧玉琢成,由银丝串起,随动作微微颤动。玉环两头做成隐蔽的机括,可供开合。
这样雅致的物件,十分讨人喜欢。他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张德恭恭敬敬的解释:“皇上说,过些日子便是小侯爷生辰,却不好庆祝了。因此特特令人打造了这枚碧玉环,权作束发之贺。”
话音未落,卫泠已经一哆嗦,手一松,玉环骨碌碌滚落地板上,张德慌不迭捡拾。
他难以抑制的想起了那个月色中天的夜晚,太子府邸的书房里,那人脸上挂着优雅的笑,柔声在耳边哄着:“阿泠乖,再叫声太子哥哥……”宽大手掌却在衣衫下肆意游移。
无处可逃……他不敢挣扎,却又忍不住挣扎,惊惶与哀求尚未出口,便被封死在唇舌间……
许是他的脸色太过苍白,张德关切的问道:“侯爷,没事吧?”
卫泠深吸一口气,勉力笑道:“忽然有些头晕,想躺一躺,对不住公公啦。”
“都是奴才的错,话多叨叨的,耽误侯爷休息了,该打!”张德作势假装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寒暄了几句便告辞。
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裕王,这时忽然抬眼朝他看来,目光中带着质疑,更有些凛冽。卫泠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心底翻滚起不安,更多的是委屈,却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裕王沉默着掀了帘子下车,背影消失的瞬间,卫泠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浅淡的若有似无,风一吹就消散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卫泠见到他的次数不会超过三次,且每次都是形色匆匆,嘱咐他好好休息便走了。
旁敲侧击的,从陈公子口中,他知道了裕王如今每天忙的跟陀螺一样,太多的人和事要他操心。远程遥控、近身调配,当军事和政治一旦挂钩,许多事情便要斟酌斟酌再斟酌,牵一发动全身。有些可以徐徐图之,有些则得雷厉风行。比起战场上热血厮杀,这更像一种不见硝烟的冷静博弈,操盘者每落一子须得计算前后数步,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支持着各种决策应对的,便是每天由专人收集来的大量信息。从朝政走向,到仕官阴私,都会由贴身幕僚筛检一遍后供阅览分析。裕王身边两大谋士,杜先生留在了叶契,剩下庄先生一人忙不过来,于是连陈桐也被抓了去帮忙——算起来,他还要管裕王叫姑父,未来的安国公可是妥妥的自己人。
卫泠苦笑一下,再次为自己的毫无用处自嘲一把。他所了解的那些金融知识、营销手法之类,在后世也许可以帮助他打理一间上规模的公司,于此却是毫无用武之地。碍于身份的限制,他也不可能亲自去行商,像之前那样帮着做些统筹调拨的事情,大约已是极限了。
忽然有些心灰意冷,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于公毫无贡献、于私情事坎坷,对高堂没做到承欢膝下,对朋友则害的人家……连性格都越来越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伤己伤人。
心里憋闷的不行,他长嘘一口气,让松烟把笛子翻出来,细细的吹了一支《小桃红》。
采莲人语隔秋烟,波静如横练。入手风光莫流转,共留连,画船一笑春风面。江山信美,终非吾土,何日是归年?
末句何日是归年,反复了好几遍,最后终因气息不支,越来越弱,渐渐无声。他仍维持着握笛唇边的姿势,心里却一遍遍的对自己说: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是卫泠,这里就是你的家……
裕王进来的时候,正见到这一幕,苍白的少年,面色哀伤,眼中含泪,握着笛子却没有吹出声音,怆然零丁的样子。
心脏忽然像被一只巨手狠狠捏了一把,他握了握拳,定一定神,放软了声音问道:“怎么啦?”
卫泠慌忙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强笑道:“没什么……刚刚,有点想家了。”
裕王不说话,只深深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躯壳直到最深处。卫泠慢慢低下头去,手指绞弄着笛尾的穗子,不敢看他的表情。
“傻孩子。”许久,男神忽然伸手把他抱到怀里,在发心轻轻一吻,叹息道:“我说过,万事有我。”
卫泠没有出声,只伸手抱紧他,仿佛溺水之人得遇浮木,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衣裳。
18.
杀神回朝,最后几丝蹦跶的异声也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