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上)(85)

到底是老庄家把式，比文景辉这个纸上谈兵的人强多了。
“不过菜苗你们得在我们岗子村买，可以赊欠，等你们卖完了菜，再挨家给我们钱就行。”开春家家户户都是青黄不接，文景辉也不会真的要他们拿现钱来买菜苗，但是也不能白送拾他们。
“行！”刘里长早就眼红了岗子村的青菜，不过因为岗子村他惹不起，也不能惹，就一直眼红着，如今人家愿意拉他们村子一把，别提多高兴了。
“那就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不过先说好了，这菜苗的价格肯定比平时大家种的要高，起码要高出三倍以上，若是接受不了这个价格，就别说话。”文景辉先来约法三章。
“当然！”
“若是问意了，还是要立契约为凭，在衙门里备案，到时候想赖账的人，我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衙门分是非去。”
“在理。”
“还有就是限量，不是无限供应的，谁家想给亲戚家带，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家的菜苗也不是很多。”
“这一点可以有！”
“若是同意了这三点，那就合作吧，若是不同意任何一点，咱们的合作都取消，我们这块也有菜地，也不必卖菜苗，只是我看着大家乡里乡亲的份上。”
“只是文先生，我们都是庄稼人，不会做买卖，能不能，能不能请你们菜店代卖？”刘里长想了想，竟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代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要代卖，就全部代卖，我们可以当场收购，然后我们自己运出去卖，若是你们自己私自出去买卖，扰乱市场，合作取消，赔偿一定金额的违约全，咱们两村子日后也别提什么同乡情了。”垄断才是硬道理，这个时代的人都畏惧抛头露面，尤其是小老百姓们，做买卖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我回去商量商量！”刘里长不好擅自做主，颠颠的回去了花草村，压根就忘了他是来求药的了。

070联合
两村合作的事情，在第一时间传遍了花草村。
花草村轰动了啊！
几乎所有人都去了里长家，干什么？开大会！
刘里长将文景辉的条件摆了出来，自然有人同意，有人不乐意了。
“我们也能开个菜店卖菜啊！”
“你凭什么？就凭你一个平头老百姓，你敢去县里卖菜，可你敢去北平府里头摆摊吗？你敢进酒楼卖你的菜吗？你敢保证酒楼不便宜买你的菜吗？你敢保证别人不跟你抢生意吗？”刘里长对着那人一通喷，直接把人喷晕了。
有些起了小心思的人被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还是坐家里头卖菜数钱来的合适。
没听里长说么？
还要造船，还要铺桥，这得多大的花销啊！
“人家乐意拉咱们一把是情份，不拉咱们是本份，别不知好歹，人家乐意卖给咱们村子菜苗，怎么没见小大夫卖菜苗给镇子的人？按理来说，小大夫不是跟镇子上的人更亲近吗？”
这下子，花草村的人都消停了，兰大嫂子哈哈一笑：“我就说小大夫是记仇的人，九河镇的人要不是因为对小大夫视而不见，这会儿哪里轮到我们花草村啊？看看去年一冬天我们这些女人们做的那些女红，就赚了不少，连小丫头片子都能挣钱给家里贴补油盐酱醋了，你们呐，也不好好想想，跟着小大夫走，才才钱赚，你自己走，别掉坑里去！”
“就是，你们不看别人，就看看崔家的，一个寡妇，领着个独子，这么多年，崔寡妇简直是泡在苦水里拉拔大的儿子，还被人冤枉差点没死掉，如今再看看人家，听说崔寡妇的娘家人都去了菜店好几次，想要在菜店里做学徒，崔寡妇都没同意，再敢去打扰，人家直接回了娘家一通大闹，还说再敢来就让衙门拘人进大牢！”刘泰民家的因为有了身孕，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自然维护文景辉的利益，而且她家的刘泰民，人太老实了，根本不是做买卖的那块料。
“崔寡妇那么硬气，不就是因为有靠山了吗？看看孟老二家吧，买卖没了，铺子卖了，搬回孟家村去了。再有县城的王财主，陇山镇的孟秀才，都是个什么下场？想跟小大夫唱对台戏，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兰大嫂子接话，而且语带羡慕和威胁。
按理来说，兰大嫂子是刘二的亲妹妹，应该是向着刘二家的，可是兰大嫂子对二嫂根本就看不上，没出嫁的时候，见天的刁难刘芒氏，见不得刘芒氏偷奸耍滑欺负大嫂，如今嫁了人，更是对刘芒氏不客气了。
更何况刘二家的做的也的确是太过分了。
这会儿连兰大嫂子都避忌孟家的破事，连自家二哥的面子都不给了，谁还不明白刘家的立场啊！
被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句，旁边的几个女人也加入了进来：“就是，做做女红纺纺棉线，坐在家里种点菜卖钱，地里的活计也要有人干，出去什么出去啊？又要交税又要跟富贵人家打交道，我家的可不敢。”
“听说富贵人家都很欺负人呢！”
“是吧？到时候秤杆子非要给挑的高高的才买菜，我家不是赔死了？”
“我觉得就是种也种不了多少，你少了大酒楼什么的都不带搭理你的，我去年到县城里卖菜，根本就没敢进酒楼去卖！”
女人们叽叽喳喳，男人们都看向了里长，最后还是花草村的老人，七十二岁的宋峰开了口：“就这么办吧，小大夫看得起咱们这群泥腿子，你们都给老头子听好了，做人要知恩图报，人家乐意跟你们一起挣钱，别不知足，人家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分到多少钱，是你们的造化，这钱就跟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是老天爷看咱们过的穷苦，才给了这么个机会，别不珍惜，要是让老头子知道谁吃里扒外，私下里有什么小动作，别怪老头子撵人出村子！”
宋家在花草村除了刘姓外，算是个大家族了，宋峰老人有七子二女，老大就是宋志的爹，宋志家的那个小子就是文景辉给看过腿的小家伙儿。
要不然刘里长也不能将妹妹嫁给宋志，这等于是两家联姻。
不要以为在村子里就没联姻这种事情，有人就有江湖在啊！
宋老爷子发了话，村民们就更听了。
“里长啊，老头子跟你去一趟，看看都怎么安排，咱们都听小大夫的。”
文景辉在第二天就接待了刘里长和宋峰老人，为表示慎重，文景辉也请来了他们岗子村的老人穆老爷子。
两位老人人老心不老，在文景辉和刘里长商谈的时候，时不时的给些建议，让文景辉和刘里长获益良多，文景辉在心里暗暗想着：怪不得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具体执行的时候，文景辉才发现，这事情太繁琐了，干脆拉了老黄大叔过来：“刘里长，这位是我们村子里的黄忠，字力勤，以前是富裕人家，他家千顷良田，肯定能管好这些，以后你来都找他就行！”老黄被委以重任，刘里长也觉得小大夫不太适合这些繁琐的事情，因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大夫都走神好几次了！
文景辉为什么走神？
他今天早上就开始画起了图纸，画的还是一个蜘蛛网型的图纸，文景辉的设想很大胆，他的图纸跟现下的图纸不同，他用的都是后世的绘图技巧，设计了一个公路的雏形出来。
中心点就是将来的都城北平府，来回共十个车道，除却士农工商四车道外，还有一个便是皇家御用车道。
一面五道并行，来回一共是十个车道。
大气吧？
文景辉是想起后世心塞的塞车之后，猛然下定的决定，既然来了就改变一些可以改变的东西，例如，以后绝对不能塞车的水泥大道。
他现在没能力从北平府开始修建，只能画完图纸后，看看怀柔县的那条路，要怎么修，才会在日后跟北平府的公路完美对接，不会影响蜘蛛网式的全大明水泥道整体设计。
这名字多高大上！
将怀柔县到武大那个居庸百户所，那段抠出来，先设计这一段，若使用青石条铺路的话，的确是所费不菲，但是要是用水泥的话，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啊！
现在水泥可不花钱！
想着老范临走前，将烧制水泥的事情，交给了纪家舅舅，文景辉就跑去找舅舅了。
“舅舅，烧水泥！”
“烧多少？”
“越多越好！”
纪家舅舅想了想，提议道：“不如你买下那个窑洞，反正就是交点税而已，烧制青砖，咱们盖房子用，到时候偷偷的烧制水泥，也没人知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范烧制水泥要偷偷摸摸，可纪家舅舅还是小心谨慎的人，不知道就不知道，但是保密措施一定要做好。
“好！舅舅，这是一百两银票，就开个砖窑，就说是盖房子用的，您帮忙去办理一下，我先回去了！”文景辉说着丢下银票就跑掉了。
来去如风啊！
狼皮都弄成了狼皮褥子，这东西可是保暖抗寒的好东西，文景辉直接收了十条在空间里，想着给武大送去；家里青菜出了两次，文景辉在其中做了不少手脚，塞进去不少空间里头的私货，倒也没人发现他，就是不敢跟武大在一起那样明目张胆了。
看着菜房里头的东西，就算是没有他在，卖个十天八天的都没问题，文景辉就收拾了东西，去看武大！
但是临走之前，有人找上了门，谁呢？刘镇长，和冯老爷子，还有冯大力。
“我知道文秀才你还是对我，或者对镇子上的人都有心结，我辞去了镇长，现在镇长是冯大力，你能不能看在冯老爷子和大力的份上，也给九河镇指点一二？”刘镇长一来，茶还没喝一口，一张嘴就先说明了来意。
“嗯？”文景辉还没理解。
“文小子啊！”冯老爷子看着文景辉笑的特别慈祥：“你看，菜苗能不能也卖给我们九河镇一些？现在是我家大力当镇长，不是这个没用的东西了！”
原来的刘镇长：“……！”
就算冯老爷子是老婆那边的叔公，也不能这么说他啊！
“哦！”文景辉明白了，想到日后用人的地方多着呢，一个花草村不够啊！
“文先生，您放心，您说怎么来，我们就怎么干，跟花草村一样！”冯大力老实孩子，特别实诚。
“也不是不行，反正这菜苗也不能种进田里去，只能种进菜园子里，也占不了多大她方。”文景辉瞧了瞧紧张的冯老爷子笑道：“您老别紧张，若是有需要，您老可以去找穆老爷子，这件事情现在已经转交给黄大叔来办理，您可以和冯镇长去找他协商。”
“谢了啊！文小子！”冯老爷子松了口气，他真怕文景辉对九河镇的怨念太深，不乐意给九河镇方便。
刘镇长给文景辉作揖到底，什么也设说，就跟着新鲜出炉的冯镇长去找老黄大叔了。
文景辉跑回书房里，起草了一个合约，命名为“九合契约”，谐音是九河镇的名字。
里面详细列出了各种条款，是照着农村合作社的规矩来的，日后若是还有哪个村子想加入进来，就得签订合同，然后统一购买菜苗，统一收购早春蔬菜！

071商队
老黄大叔竟然是识字的，而且黄蓟也识字！
这太好了！
文景辉直接就将契约给了他们爷俩，这爷俩就分别以岗子村的名义，跟九河镇和花草村签订了契约。
文景辉早已经包袱款款，要去会情郎了。
武大走的前一夜，文景辉说过，他很快就会过去看授田。
“武大这才走不到四天，你就要跟去啊？”纪家舅舅无法理解文景辉的思想。
“给他送钱去，而且还有事情要跟他说呢！”文景辉驾了自家的牛车，由大公牛拉着，牛车上带着车棚子。
三月初三的那天，汇总了二月份的账，又是一大笔进项，文景辉分出了范家丁家的，还有他自己的，分成了三包散碎银子，边关之地银票没用，宝钞贬值，直接带银子，还不能是整个的，而是散碎的，不然找不开钱。
他用这个理由去百户所见武大，谁也不能挡着。
“那带个人去，你自己不行！”纪家舅舅可不会放小大夫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尤其还带着那么多钱在身上。
带人去他还怎么说，他明明一辆牛车，却能装两辆牛车的东西出来？这不是拆台的吗？
“我找一个要出关的商队，跟着他们走，到居庸百户所就行！”文景辉立刻找了个借口。
“商队在哪里汇合？我把你送到商队再说！”纪家舅舅不好骗。
“在县城里……。”文景辉有些垂头丧气，县城里倒是时不时的有商队路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去边关的队伍。
于是第二天，文景辉告别了两个孩子，就跟着四辆拉菜的马车，以及他自己套了三辆牛车，就是大公牛一家三口，一头牛一辆车，不用人管，自己跟着走，文景辉就坐在大公牛那辆带着车棚子的牛车里。
到了县城里，看到穆肃和崔远在忙碌的卖菜。
这个时候没有年前那段忙了，但是人也不少，大家不买别的，买上一点菠菜，打个汤，改善一下伙食还是可以的。
“纪纲呢？”纪家舅舅一来没看到纪纲，就问了穆肃。
臭小子敢不务正业跑出去耍，看老子不揍他！
“纪纲怕家里头马车不够用，已经又买了一辆马车赶回去了。顺便还给表姑买了些绣线什么的。”穆肃一边忙着卖菜一边跟表姑父汇报纪纲的行踪。
“哦，那你们忙，我们去找找商队，小大夫非要去居庸百户所。我得找个可靠的队伍带着他，不然不放心！”
“你要去百户所？”门口进来一个熟人，惊讶的看着文景辉。
“对啊！”文景辉点头：“小胖子，你有熟悉的商队不？”
原来来人是小胖子，他正好出来买东西，看到了文景辉的牛车，实在是文景辉家的大公牛太有个性，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来得太巧了！”小胖子就差一拍大腿了：“食香阁有个商队走边关的，今天正好到这里，明天启程去居庸百户所那里，我家会有商队跟着他们走一遭，你可以跟着这个走，他们是一圈，还会原路返回。正好带你回来！”
“太好了！”这可真是磕睡就有枕头递过来：“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小胖子！”
“没问题，这可是我头一次带队走货，肯定办的妥妥当当。”小胖子拍着胸脯保证。
“你爹让你带队走货了？”走货是有一定风险的事情，白老板肯让独子单独带队？
“我爹说我长大了，都已经自己赚钱了，带商队也肯定没问题！”小胖子这一年拔高了不少，倒是没以前圆润了，稍微瘦了那么一点点，看起来富富态态的样子。
这一冬天以来，小胖子也没少操心，为了维护住菜店不被人觊觎，费心费力，还不能走老爹的关系，幸好有三个好姐夫。
大姐夫和二姐夫走官面上的事情，三姐夫就处理一些地痞流氓不让他们生事，为此小胖子每隔一个月都会给三姐夫送去一车新鲜的蔬菜，还有好几张大明宝钞，用来安抚那些个混混，算是灰色支出。这还是文景辉想到的主意呢。
“那好，我就跟你一起走，我就到居庸百户所，你回程的时候带我一个，正好连去带回都跟着你们走，舅舅，您放心吧！”文景辉有了人带，就高兴了。
人多，才好浑水摸鱼啊！
“好吧，那我明天就回去。”纪家舅舅看到小胖子，又听说是跟着食香阁的商队走，就没了后顾之忧。
“舅舅，您再去买一辆马车吧，这三辆牛车都给我得了，我带的东西多。
“你带多少东西能用的了三辆牛车啊？”
“用的了用的了！您快去买两辆马车！”
刚才还一辆马车呢，这会儿就变两辆了，幸好家里头的牲口棚子搭的够大，不然都住不开！
“行了行了，我再去买两辆马车，连带着马也买下好了。”纪家舅舅不耐其烦，趁着下午太阳暖和，就去了牛马市。
边关之地，虽然偏僻，但是牛马市却是一大亮点，里头的牛少，马多，都是各个卫所和衙门里淘汰下来的战马，样子好，耐力足，还温顺听话。
当初武大买牛的时候，费劲巴力的，可如今买马就很方便了，只不过一般人家不乐意买马，马匹娇贵，养活太麻烦了，不如老牛方便省事。
也就商队乐意买马，买马车，拉货，走得快啊！
当天晚上，食香阁的掌柜的就接到了小胖子派来的人传话，文景辉也要跟着一起去居庸百户所。
“嘶！”谁知道掌柜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掌柜的，怎么办呐？”店小二也急了。
好好的，小大夫要跟着去，这事儿不就露了馅儿吗？
“没办法，是人家死活非要去卫所入伍，咱们有什么办法？这不是他自己乐意的吗？我们就是个捎带人的商队！懂吗？”掌柜的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到好主意，只好就这么着了。
反正说明白了他们也不会得罪那小大夫。
“这行吗？”
“怎么不行？谁知道咱们和那位的关系？不知道就别瞎打听！”掌柜的呵斥了店小二一句：“说多错多，记住了！”
“是！”店小二赶紧应声。
神情严肃的不像是普通店里的跑堂。
文景辉这次去武大那里，其实空间里头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只不过缺了个借口而已，他的三辆牛车里头都是轻飘飘的稻草，真正的东西都在他空间里头放着呢。
商队要下午出发，据说是算到的吉时，而且下午出发，到了晚饭前正好走到一个大车店的落脚点。
崔家母子和穆肃一大早就起来，崔家大婶做饭，穆肃和崔远开始换零钱，崔远已经用宝钞换了不少粮食堆在粮仓里，文景辉让他们俩都给搬上了牛车，等于是过了明路的东西，捎到武大那里，谁问都看不出蹊跷。
到时候多出来一些大米白面什么的，谁知道呢！
又找卖肉的屠户定了两只大肥猪。
“只管宰杀了卸开就行，不用切也不用剔骨，到了地方他们自己就能拾掇了。”
“行，小大夫您尽管擎好吧！”屠夫很尽心，知道这位是个能人，三进衙门都能胜利而出的，能不是能人嘛！
这是文景辉背着人定的，等到了时间，他就架着小牛车去拉了肉，到了拐角处，就将肉都收进了空间里，买了一些老母鸡，大鸭子和肥鹅，都是活物，装上了车。